龍鶴元沒有選擇的空間,他猶豫之后,把所有的香火都用來買了上身符。
身為一個死了幾十年的老鬼,對于鬼的各項能力可謂是了如指掌。
可是吧…上身這種事情還真沒做過,人家都說鬼能上身,龍鶴元當然也嘗試過,可沒成功,他一直以為是人的問題,現在看來,應該是自己的問題。
難道學死鬼就不配上身嗎?
呸!誰是學死鬼?這名字到底特么哪來的?
龍鶴元一邊忿忿不平吐唾沫,一邊又笑嘻嘻地捻著手里幾張上身符。
他甚至還舔了一下手指,然后開始仔仔細細地查點著上身符的數量。
“1,2,3…1,2,3…1,2,3…”
龍鶴元呆呆地抬頭看向外面,月亮很大很圓,星星很稀很疏。
嗯…好像有什么不太對勁。
上身符不是五張嗎?
龍鶴元有些迷糊,嘀咕著:“看起來是五張啊,但怎么數起來只有三張呢?”
緊接著他震撼至極:“真不愧是大帝的東西!果然厲害!”
…………
江鏡睡覺前特地戴了耳機,定了鬧鐘。
一切都很順利,他在凌晨兩點半起床,然后悄咪咪地下床,在不驚醒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了宿舍。
啪嗒。
江鏡小心翼翼關上門時,一只手忽然按在了門把上。
江鏡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在這一秒仿佛經歷了春夏秋冬四季,背脊像被一張沾濕的保鮮膜貼住,冷熱交替。
他面容急速變化,從紅到青到紫,最后,定格在了白色。
那只手是王富貴的,王富貴本就綠豆般眼睛此時瞇成一條細縫,嘴巴還bia嘰bia嘰不知道在嚼什么東西。
王富貴似乎意識到身邊有人,嘟囔道:“你也出來吃夜宵啊?我跟你說,這家的雞腿不錯,就是太軟和了些,應該是炸的時間不夠長。”
一邊嘟囔,王富貴一邊打開宿舍門,然后搖搖晃晃像一頭喝醉的胖熊一樣,左右搖擺著進入到宿舍中。
江鏡看的有些懵,本來想說的話也堵在嘴里沒說。
額…原來這哥們好夢中夜宵。
江鏡聳聳肩膀,隨后帶上門后,靜悄悄向樓下走去。
走到一半時,江鏡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臉龐顏色又兀然變化,從紅色到青色,然后到紫色,最后,定格在白色。
雞腿太軟和了一些……
王富貴那家伙究竟是在哪里吃的夜宵啊?!
…………
作為一流的中醫藥大學,自然也會有一座后山,養些花花草草給學生們采采,實在不行養幾條蛇下藥也不錯。
不過學生平時是不允許私自上山的,畢竟山坡陡峭易滑坡,發生什么意外的話,學校也避不了責任。
江鏡偷偷摸摸上了山。
沿著石頭路向上,小道邊是有路燈的,不過太過昏暗,還不如沒有。
江鏡如同尋寶一般,不時看向周圍,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屬于年輕人蓬勃生命力的事情。
可惜的是,事情沒看見,用過的東西看見不少。
江鏡后悔自己沒把鬧鐘定的早一些。
他來到了山頂上,確定四周無人后,從口袋中掏出來那半顆金丹。
江鏡心情無法抑制的激動起來,這半顆金丹意味著什么?它意味著從今天開始,江鏡就不再是普通人類了!
他將會成為超越凡人的淬體強者!
至于為什么會是強者,江鏡理所應當地認為,用兩千多香火才能換來的境界,怎么可能不是強者?
他蹲在灌木叢中,雙手捧著半顆金丹,忍不住地嘿嘿直笑,兩個眼珠子綻放出渴望的熱烈光芒。
這股光芒讓江鏡覺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孩童時期,偷偷摸摸在手機上看島國片的日子。
多么懷念啊。
江鏡深深呼吸著,神情逐漸肅穆,臉龐甚至洋溢起神圣的光芒。
當年,他便是因為這股渴望,而脫離了懵懂無知,跨入一個全新的美麗世界!
而今天,他將會因為這股渴望,再度進行一次脫胎換骨,前方,又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虔誠地將捧著半顆金丹的雙手舉起來,頭深深低下,呢喃自語: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江鏡便要在今日,得道成仙!”
江鏡目光堅韌無比,緩緩放下托起的雙手。
“這太平盛世!由我來守護!”
他視死如歸,大笑一聲后,猛然一把收回雙手,大口吞向金丹。
表情在這一刻凝固。
江鏡大腦嗡得一震,懵逼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雙手掌心。
金丹呢?
他趕忙看看手下面,沒有!手背面,沒有!袖管里,沒有!
江鏡甚至為了以防萬一,還扣了扣自己的嘴,可特么還是沒有啊!
老子特么金丹呢?!
嘎嘣嘎嘣———
江鏡立馬豎起耳朵,緩緩抬頭向上看去,那是聲音的來源。
樹影婆娑,灌木叢中,有一塊大石頭,正方方正正地擺在江鏡身前,成為了江鏡最佳的遮擋物,也是最好的藏身處。
可就是這塊恰到好處的大石頭上面,竟然趴著一條狗!
一條土黑土黑的狗,它一臉平靜地看著灌木叢,嘴巴嘎嘣嘎嘣地不知在吃什么。
江鏡瞬間炸毛了。
這…這特么哪來的狗啊!
“你還我的金丹——!”
江鏡悲壯地大吼,然后一招猛虎撲食,發瘋似的撲向土狗。
在這一刻,他仿佛化身為王富貴。
土狗嚇了一跳:“臥槽!特么這里怎么有個人?”
江鏡雙手直接扼住土狗的脖子,將其拎起來后拼命地來回晃動,一邊晃一邊大喊:“你賠我金丹!你賠我金丹!”
土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險些窒息,只能下意識汪汪汪大叫。
“你特么叫破喉嚨都沒用!要不然把金丹交出來,要不然今晚咱倆同歸于盡!”
江鏡兇狠地瞪著土狗,仿佛真的要跟它同歸于盡。
“啪。”
旁邊小道上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
那是一個照射著光芒的手電筒,而落掉手電筒的,則是巡山保安。
他神色充滿著不敢置信,更有一些崩壞。
任職巡山保安這么多年,他什么沒見過?別說穿著衣服的人了,不穿衣服的人都見過不知道多少個。
可一個穿衣服的人和不穿衣服的狗,確實沒見過。
其實真出現也沒什么。
可為什么這個人在跟狗搶吃的?還特么說要同歸于盡!
江鏡依然掐著土狗的脖子,他聲音顫抖:“叔叔,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