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區(qū)比想象的要空曠的多。”星潤之的心態(tài)跟逛街一樣。

　　“當然畢竟這里是緩沖……”

　　“少說話。”

　　在沉默中一行人完成安置工作。

　　現在只有星潤之一個人想怎么做都行。

　　房間的大小規(guī)格和以前相同，墻面全換成了吸音柔軟的材質，墻角也做了特別的圓滑處理像是塊淡綠色的樹枝，摸上去就很軟。

　　頂端偽裝成果實的監(jiān)控，差點發(fā)現不了。

　　他望著墻上透光的窗戶，另一面不可能是自然光。

　　腦中建立起了整棟病棟的三維圖。不同于東區(qū)，北區(qū)視線內能夠觸及到的地方幾乎都是高聳的病棟樓以及治療培訓樓，在這里都是藍衣管理員，移動軌跡遍布于各層各樓間。

　　遠遠不止來時看到的那么簡單。

　　每層病樓的可見房間數量都遠少于基礎建筑面積，即使扣除墻面厚度，也只剩下了近百平米的空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每層的管理員也應該是住在同樣的樓層里。

　　本來以為上樓梯的轉角是刻意留出大面積的墻面作為突發(fā)事件的隔離帶，現在看來，那些墻面背后應該也是房間，管理員居住的房間，不過阿卡漢姆能給員工用上那么精密的機關門，還真的舍得錢。

　　光滑到難以捕捉到縫隙的墻面，要使用的技術，從花銷上就不是筆簡單的數目。至少不像是一家屬的精神病院能大規(guī)模使用的。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右手腕上的檢測儀器，這個玩意才是真正的重量級。

　　如同表帶大小的灰白色腕帶，描述說是能實時記錄患者的各項生命數據，如果出現發(fā)病征兆，三秒內就會開啟警告，且管理員和醫(yī)生將會在十至十五秒內趕到。

　　當然給病人配備這些東西可不是免費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因為病院給了病人可以憑腕帶隨便在整個北區(qū)行動的權限，換種方式來說，能到這里的病人大多都沒有恢復機會了，不如給它們多收集些數據。

　　“有這么個東西能換來自由移動，倒是挺劃算。”他打算出去走走，將袋子的東西處處擺放好后將帽子擺在了床邊。

　　背對監(jiān)控的方向開始蹲下。

　　咳咳咳。

　　怪異的舉動立馬引起了管理員們的注意。

　　“他在干嘛？”

　　“扣嗓子眼，不得了！”

　　“不會是在身體里藏了什么東西吧。”

　　“等出了人命再說，別浪費時間。”

　　監(jiān)控室的討論很快就停止了，只留了很小一塊屏幕注意他。

　　“嘖，想不到被人無視了呢。”

　　星潤之在地上打滾，打了半小時多最后失力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將棒球帽扣在腦門上。

　　過目前得看快找到認得帽子的家伙。

　　剛才那批北區(qū)的管理員也沒對這頂帽子有多大反應，難不成能接應的人是病友，可這北區(qū)這么大，病人那么多，有那么容易找到嗎？

　　等又過了一會兒，房間里響起播報。

　　話筒音傳來管理員的聲音：“9527確認好手銬就可以出門了，吃飯什么，一路上都有安排。你不愛看也沒辦法，我們的工資只夠幫你收尸而已別餓死了。”

　　“真不近人情啊。”星潤之在病房里犟了一會兒，他故意制造了一些聲響，比如輕輕敲打床架，或是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

　　然而這些小動作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心，仿佛他的存在對這區(qū)的管理員來說微不足道。他甚至開始懷疑，攝像頭背后是否還坐著人。

　　終于胃開始發(fā)出抗議，提醒他需要進食。這種生理需求讓他意識到，無論他的計劃多么周密，都需要解決的問題。

　　臨近飯點。

　　走廊還有些在樓間晃悠的人，四肢和腦袋都跟楊柳似的垂著，大多蜷縮在角落，部分墻面已經在碰撞下，染上黃褐色的印記。除這些人外，再難看到其他病友的身影。

　　“這才真的是人杰地靈啊。”沒人想第一天就惹上事情，星潤之也一樣。

　　初來乍到需要了解熟悉下，樓內的公共設施，因為北區(qū)沒有特定的公共場地，所以用來運動休息的地方都被設在每座病棟的房間里，就像是迷你的微縮城市一樣。

　　因為電梯是需要管理員陪同使用，所以星潤之走到了樓梯口，墻面漆在左手邊涂著標語“配合治療，早日回家”

　　樓梯扶手上除了內嵌的安全出口外，還標注著靠近欄桿，展開環(huán)扣的提示標簽。

　　“展開環(huán)扣？”他抬手看了眼腕帶上的時間，“忘了這份量也不應該叫手銬。”

　　如果出去吃飯的話，時間完全夠自己活動的，這里甚至還沒有宵禁。想著又將手搭在扶手，滴滴，像是手銬樣的環(huán)扣就從腕帶就扣在上面。

　　柔軟可塑性極高又擁有強大的硬度，還內置了高度信息化的芯片，這是可以民用的科技嗎？

　　能讓病人隨意行動的意義是什么。

　　他看著腕帶展開處的比本體還要大一圈的手銬，原先以為管理員是負責人，這么一看管理員也只是起到輔助管理的效果。

　　如此強大的科技水平。難以想象背后繆斯工業(yè)的情況有多復雜：“能幫我的人，不會也是從這里頭出來的吧。”

　　沿著樓梯緩緩下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發(fā)出太大的聲響。樓梯間的墻壁上，除了那些標語和提示標簽外，還有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涂鴉。

　　說著星潤之看著左邊墻壁上的圖畫突然一陣眩暈，那標語突然變得嘈雜，背后單色的墻面慢慢閃照類似于小時候的黑板報上小人的圖案，但顏色更為壓抑，表情更為猙獰。

　　戴著高禮帽的黑人突然睜開血紅的眼睛，拿著刀，抹過了墻面所有小人的脖子，然后朝自己奔來。

　　那是什么？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腕帶，在剛剛那一刻自己的血壓飆升了不過還沒到危險的程度，所以沒報警。

　　“后遺癥嗎？”

　　喘了幾口氣，星潤之定了定神以后還是不多嘴了，剛才要不是這手銬剛剛可能就連滾帶爬的下樓。

　　后怕著他繼續(xù)向下走去。殊不知在樓上轉角的視覺盲區(qū)，正閃過一個與剛才幻覺中相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