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女官員的猜測，甘躍升是無所謂的。
猜測得有證據支持才會成為威脅。
她沒有。
而她眼下傳遞出來的善意或許有著向肖勇靠攏的心思，畢竟他現在才是首輔，想靠過來的人不會少的。
甘躍升也不是真特在意她的支持，只是順勢給她個靠攏的機會，讓她閉嘴。
授印完畢，隨后進入了次輔的推選。
結果同樣稍微出人意料，中選的是戶部尚書。
當這樣推選完畢，時間也已經接近下午六點。
戶部尚書的空缺需要人補。
正常情況下，一部尚書的誕生通常是內閣加六部大臣議會就可以決定。
不需要推選，也不需要皇帝在場。
但因為晉升次輔產生的缺，也就順帶采取了推選。
提交的名額中有著各部的侍郎，品級夠格的郎中令。
備選人足足十一個。
確定人選后，勞累半天的朱孝文就準備走了。
這推選將在明天上午進行，他可以不用來了。
卻在這時，甘躍升站了起來。
“陛下，我希望也能參選戶部尚書。”
朱孝文是有說讓甘躍升到戶部歷練的，招呼也已經打了。
但沒想到，甘躍升居然直接要當尚書？
朱孝文對此就為難了。
莫說礙于祖制，他沒有了直接任免的權力，就是有也不好直接將一部尚書的位置給一位毫無官場經驗的新人啊。
“甘愛卿，一部尚書權力過大，責任也大，且沒有先例，朕也不好說和。”
皇家的面子還是絕大部分官員都給的，打個招呼給個機會什么的，還是能行的。
甘躍升選擇了堅持，“沒有先例，卻也是沒有明令禁止，律法上只要達到對應品級就是可行的，我的品級，足夠了，只希望陛下給個機會。”
朱孝文確實為難，此刻的甘躍升這樣的軍事科研奇才，他是真喜愛得緊，但一部尚書卻是茲事體大。
但很快就靈光一閃，“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一句話，就把問題拋給了眾多官員。
官員目光交流著。
其實也沒多當回事。
一位新獲得品級的，即便給了他參選資格又如何呢？
之前看著他是和肖勇走得近，似乎能得到點肖勇派系，以及新近想依附者的票數。
但是，肖勇的大兒子肖應龍也是參與了票選的。
肖勇現在的票數是不少，但如果分開了，哪怕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那都是一種損害。
如此一來搞不好兩個人都不能中選了。
更別說，這能賣皇家個順水面子。
機智的官員們立刻就想通了關節。
“臣等覺得可行。”
朱孝文初得到回復也是詫異，隨后思維一轉也就想明白了。
“行吧，既然諸位愛卿都沒意見，那就加上一個吧。”
此時此刻，他也就知道，甘躍升就是走過場了。
給自己寵臣一個機會，卻又沒什么后果，這就很好。
交代完，朱孝文走了下來，路過甘躍升所在，道：“甘愛卿，你的軍事科研才能讓朕很欣慰，希望你以后也別放下這方面的研究，別讓職權耽誤了自己的才華。”
甘躍升自然知道，皇家在放權后還能保持始終不倒，有兩個因素。
一個自然是對國家管理權有野心的人，不用想著推翻都能達成目的，首輔權力很大很自由。
除了首輔推選，國家大祭，對外用軍，皇家基本沒什么存在感了。
二來是捏住了傲視世界的軍事力量，足夠的財富，還有民眾在精神上的支持。
有錢有軍力，有民心，沒有政權，自是富貴長存。
了解這點的皇帝，對于軍事科研，傻的才不重視。
所以，對于甘躍升當什么文官，朱孝文是真的無所謂的。
“臣明白，研究所不會止步。”
“好！”得到這個回復，朱孝文這才滿意地走了。
下班時間也到了，官員們相繼離開。
尚書的推選要到明天了。
有人歡喜，有人頹廢。
甘躍升與應付完其他人的肖勇一道走。
路上。
肖勇問，“我很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小把戲。”甘躍升卻沒有將具體的說出來，“你和溫大人對自己的票數預估都有點問題，胡大人借給你九票，加上我的是十二票，也才五十三呢。”
肖勇雖然萬分好奇，卻也沒有追問，只是覺得心驚。
“這么說，如果沒你插手，胡興的票數居然高達五十一？”
“不錯，即便沒有我，你對比溫大人，票數差距也沒有七八票，而溫大人對比胡興差著四票，也根本不是我的票可以拉回來的。”
肖勇沉思點頭。
如果沒有甘躍升的加入和這手偷梁換柱，正常的票數應該是胡五十一，溫四十七，肖四十一。
而他的預計票數是胡四十九到五十，溫四十八，肖四十。
出入其實不大，但用在推選上，一票之差就是勝負。
溫幸之無論如何都不是首輔。
除非他是甘躍升偷梁換柱的受益者。
肖勇看著甘躍升，這小伙子，這一手真的是叫人匪夷所思也深深忌憚。
這是可以左右首輔花落誰家的本事。
并且他有權參與進來。
好在，他似乎對自家玲瓏比較上心，是朋友不是敵人。
此時此刻是越看越滿意，“我這首輔算是你送的了，但你為什么要冒險競選尚書呢？其實不用這么著急的，等我首輔坐穩了，你要這個職位機會更大。
但現在卻是要和我家老大競爭，我新近接任首輔，新近的依附票數未必能多出來多少，但卻很容易出現分票，很麻煩啊。”
甘躍升道：“希望肖大人全力支持。”
“這是直接讓我家老大放棄？”肖勇面色掙扎。
說到底，孫女婿還是沒兒子親。
“不放棄也沒事，我大不了就是多借點票。”甘躍升笑。
肖勇的面色卻是一變。
自然不是擔心甘躍升偷票成尚書，自家兒子落選。
他擔心的是暴露。
首輔推選上，甘躍升借胡興的票幫自己。
這雖然讓很多人難以置信。
可自己的穩定票數基礎不差，同時，實際沒投卻在自己箱子前裝模作樣的人也不少。
這個票數是可以說得通的。
有人懷疑也說不上什么來。
但若甘躍升競選尚書，沒什么人投票，也沒什么人做樣子，最終凈靠偷票中選，那問題就大了。
大到首輔的推選都會被推翻。
想通這點，分析清楚了利弊，肖勇苦笑搖頭，“行吧，我會讓老大放棄，并和派系所屬的打好招呼，我本人還會在明天明確投你的票。”
甘躍升滿意地笑了，“這就對了，互惠互利，拿了首輔還著急尚書干嘛？好處不能一個人占盡嘛。”
完全不擔心這老小子耍詐，因為他賭不起。
兩人的車一同往肖家的宅子跑去。
甘躍升在路上又買了點隨手禮。
而前往肖家也是得到了盛情的接待。
同時也得到了價值比自己禮物還高些的見面禮。
男主人齊聚一堂，陪著一起喝酒聊天。
此時此刻，甘躍升也見到了肖玲瓏的爹，肖家的老二，肖程虎。
這家伙的面貌也不錯。
標準的寸頭，神采奕奕。
結合他老婆，可以說基因都是優良，生肖玲瓏這么個閨女一點問題都沒有。
而他的職務也是叫人意外，帝國銀行的副行長。
幾杯酒下肚，相對都比較熟悉了，肖程虎在知道了甘躍升能量后，也把他當成了自家女婿看。
“小升啊，據我所知，你在帝國銀行有一筆七十億貸款是嗎？”肖程虎問。
“是的。”甘躍升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問這個。
這點信息，就是肖家其他人也能查到。
更別說還是帝國銀行高層。
“我看你那合同上問題不少，怎么也簽了？要不要我做主，重簽一份？”肖程虎問。
甘躍升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示好，他卻道：“不用，還得上的前提下，那些都不會是陷阱。”
肖程虎點頭，只道：“那好吧，以后需要貸款可以直接和我說，沒必要弄那么麻煩。”
甘躍升也不推辭，“那就謝謝肖叔了。”
一番宴請，賓主盡歡。
甘躍升是真的很不客氣的，吃完后就找到了肖玲瓏，兩人一起驅車離開了肖府，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飯后茶點。
肖勇將兩個兒子招呼在面前。
肖勇，“老大，明天尚書的推選，你直接放棄吧。”
肖應龍不解，“為什么？”
“我決定讓我們派系的人都支持小升。”
肖應龍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爸，你沒開玩笑吧？那可是一部尚書！即便看眼下的情況，小升已經差不多可以當咱們家女婿對待了，但也沒必要折損我來成全他吧？”
一邊的肖程虎則是一言不發。
肖勇，“不放棄你也選不上的。”
肖應龍卻不認同，“咱們派系本來就不弱，現在爸您已經是首輔，自當有新人想依附，這勝算還是很大的。”
肖勇卻是苦笑搖頭，將內情說出來。
隨后道明厲害，“所以，你不退出，一樣得不到位置，不單如此，還將會讓我的首輔也被動搖。”
肖應龍此刻已經沒有了不甘，只剩下無措和擔憂，“如此，我們豈不是處處受制于人？”
肖勇搖頭，“那倒不至于，我看得出來，這小家伙是個重情義的，只要維持友好關系，頂多是互惠共贏，說不上受制于人。”
肖應龍，“但友情到底是比較容易發生變化的。”
兩父子的目光這一刻都不由落到了老二肖程虎的身上。
肖勇，“想要關系更緊密，就看玲瓏的了，盡快讓他成為我肖家女婿吧。”
…………
帝都環城道路上。
甘躍升端坐后排，手中摟著肖玲瓏，卻是問道：“能給我江鈴的號碼嗎？”
“你現在是和我約會哎。”肖玲瓏聽到他這話，頓時有點小不滿，“才見過一次就看上人家了？”
甘躍升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調笑道：“是啊，作為二品大員，我似乎可以有娶五個合法妻子，這特權我得用起來。”
“哼！休想！”肖玲瓏已經氣鼓鼓的了。
這也是偽現代社會的一大特色。
皇帝三宮六院，一品官員可以有七個合法伴侶，二品五個，三品三個。
再往下就沒這個合法特權了。
當然，男女依舊是平等的。
就如白天見到的那位二品女官員朱敏，她愿意的話，也是可以娶五個入贅男人的。
只是這個特權不是每個人都用。
一來，熬上去的三品大員通常年紀都不小了。
二來，夫妻雙方地位差不多，伴侶很難答應。
肖玲瓏生氣了一陣子，但眼角的余光始終打量著甘躍升，眼見他一直不說話，最終還是憋不住。
“你不會真連她也要吧？那是我閨蜜，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