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獵人峰會
【稀奇古怪大百科——文圖拉黑森林
我一直認為畏懼死亡和折磨是人類的本性。
直到我進入黑堡森林外圍,沖天死氣和腐爛氣息讓我三天沒胃口吃飯。
女巫是沒有心的怪物,她們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對生命的蔑視,對世界沒有絲毫敬畏。
人們一直無法理解女巫為何要創造瘟疫并散播瘟疫,我也一樣。
在看見黑堡后我明白了。
白骨堆砌起黑堡高墻,腥臭血液流淌其中,生命尊嚴在一點點腐爛、腐朽、消失,我隱約聽見女巫的狂笑——要把世界變成死亡的樂園。
我一直認為畏懼死亡和折磨是人類的本性,現在不。
我的獵弓,我的銀劍,我的煉金物品,我高昂的除魔意志,我的人類尊嚴讓我毫不畏懼頭頂盤旋的女巫們。
索莫爾榮光會引領我回家。
——索莫爾·馬蒙撰寫】
討論會持續了整整一天,半夜時分勒芒才在高石大廳出口人群中發現巴爾托。
“索莫爾·馬蒙是誰?”勒芒合上百科,起身跟上巴爾托的步伐,低聲詢問。
“索莫爾家族第一任族長,索莫爾獵人協會第一任主席,英勇的布魯姆人,第一位與女巫正面交鋒的獵人。”巴爾托念出一長串關于索莫爾·馬蒙的頭銜。
勒芒會意,接著問:“現在怎么說?”
“獵人峰會,在西爾維王國杜伊姆地下莊園,你有沒有興趣。”
“沒有,我得繼續找。”
“呵,說不定你能找到。”
“我也希望,畢竟關乎我的性命。”
“祝好運。”
“祝好運!”
“煉金手法。”
“索莫爾劍術。”
二人在高石大廳角落完成了交換,巴爾托便匆匆離去,據說是各地區獵人協會決定召開一次峰會,再次決議圍獵黑堡或是解決瘟疫。
勒芒騎上飛馬,準備借著夜色離開時,遠處雨點般急促的馬蹄聲讓他停下,巴爾托從黑暗中闖出。
“朋友,信燈的配方,方便聯系。”
“信使靠近我會知道的,謝謝。”勒芒擺手,騎乘飛馬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
燃燒著的尸體名叫費爾。
杜伊姆·費爾,現任杜伊姆獵人協會主席。
現在是前任。
他被掛在西維爾王都考納利城門上,整整燒了半天,城門下方同樣燃燒著的十幾具尸體,都是些想讓費爾魂歸故土的勇士。
可惜他們失敗了。
火焰尤為古怪、狠毒,沾染到便會被火焰吞噬,無法熄滅。
“怎么來的?”法爾夫眉頭糾結成團,滿眼的惆悵。
杜伊姆獵人協會副主席加斯科搖頭,伸手指向貫穿費爾身體的長矛。
法爾夫跟著搖頭:“不,我是問從哪邊來的?”
大家心知肚明,稀奇古怪且無比惡毒的事物,只在文圖拉黑堡盛產。
“走吧老伙計,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巴爾托拍打馬臀,先行一步。
加斯科點點頭,跟隨巴爾托進了城。
只留下法爾夫一人,坐在馬背上,怔怔出神。
雙眼被不斷扭曲、升騰的黑褐色火焰點燃。
…
杜伊姆地下莊園。
獵人峰會沒有如期召開,不斷有信使飛入莊園入口,丟下一封封紅色信封裝的加急信。
加斯科丟下一封信,雙手搓揉太陽穴,加急信的內容大多一樣,陳述相同的情況——邊境各處的疫情已經壓不住了。
“王國議會有沒有動靜?”
巴爾托隨手拾起一封信,打開來翻看兩秒后裝回信封中。
加斯科苦笑,如實回答。
“士兵們很不適應黑白顛倒的生活,又是面對不怕死又不怕痛的食死徒又是擔心被瘟疫感染,還要在邊境濕熱的環境中作戰,部隊只待了七天就出現大面積傷亡,前天夜里就開始撤離了。但是王國明說愿意給錢,我們去解決這事兒。”
“……”巴爾托說不出話來,王國似乎把獵人們當成雇傭兵了。
“除了錢,還提供皇家煉金會的協助,”加斯科繼續,“總之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出動太多兵力,如果瘟疫解藥被研制出來了另當別論。”
“狗屎!圍剿女巫是一回事,解決瘟疫是一回事。”
巴爾托嗤笑一聲,皇家煉金會的水平他很清楚,這一次的瘟疫很棘手,連自己這個代表煉金術最高水平的煉金大師都束手無策。
一方面是可以預見的數量不斷增多的食死徒大軍,另一方面是持續擴散的瘟疫。似乎除了壓制食死徒同時全力研制瘟疫解藥以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圍剿黑堡?一時間兩人都沉默,說不出話來。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或者兩個或者三個王國敢貿然發兵文圖拉黑森林,無數沉痛教訓擺在歷史文獻中——女巫的超凡力量,是無法用數量去抗衡的!
“先進來吧,人已經到齊了。”
法爾夫從大門后露出半個身子,招手呼喚二人。
…
地下莊園會議大廳座無虛席。
左中右三塊區域分別坐著索莫爾、杜伊姆以及安德烈三個獵人協會的成員們。
法爾夫、加斯科以及滿頭茂密棕色毛發、體型壯碩的安德烈獵人協會主席胡爾克坐在臺上。
加斯科敲下小錘,會議正式開始。
“相信各位已經知道了今天邀請諸位到此的原因,我就不啰嗦,我們直接開始決議環節,”加斯科再次揚起小錘,左右環視,“法爾夫主席和胡爾克主席有沒有補充內容?”
二人搖頭,示意加斯科繼續。
“一是是否同意向文圖拉黑森林進發,對黑堡進行圍剿。二是是否同意與煉金峰會和解并達成協議,共同研制瘟疫解藥。請將各自的選擇寫在紙條上,遞交給辦會人員。”
會議大廳無可避免的開始吵鬧起來,三派獵人先是內部討論,接著展開了外部討論。
一張張長方形小紙條很快就被辦會人員收齊,呈交到加斯科手中。
“安靜!下面宣布關于決議一的投票結果,贊成人數為2157,反對人數為1040,棄權人數為4426。決議二贊成人數為5942,反對人數為0,棄權人數為1681。謝謝給位同仁的支持。”
“法爾夫主席和胡爾克主席有無意見?”
二人搖頭,投票結果擺著眼前。
“那么,我宣布,本次會議決議環節結束,結果為同意與煉金峰會和解并達成協議,共同研制瘟疫解藥。”
“下面開始第二個環節……”
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巴爾托閉上眼,內心對于票選結果沒有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