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第一天,乃是冬初日,從這一天開始,就可以真正感受到冬季的寒冷,大部分人都從秋末開始,囤積著冬天取暖的物資,還有保暖的衣物。
清早,錢震南便帶著晴朗起程上路了,包了個快馬車,收拾了也差不多有三四箱行李。
剩下的銀票被錢震南從錢莊那兌換成銀鑒和金鑒,一張銀鑒相當于一百張銀票,一張金鑒相當于一百張銀鑒,不僅方便流通,更方便攜帶。
細數了下,一共五張金鑒,兩百三十三張銀鑒,其他財物都留了下來讓洪慶保管著,錢震南遞給晴朗一張金鑒,后者可沒要,不過奈不過錢震南的好意,便將那三十三張銀鑒收了下來,說算自己借。
錢震南搖了搖頭笑了笑,跟大哥還這么客氣,看來晴朗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吧。
兩人也都換上了點厚實的衣服,晴朗還披了個可以遮擋面容的連帽披風,說這樣有點像《三國》里的俠客。
兩人站在馬車上,寒風瑟瑟,看著熟悉的皖邊鎮漸行漸遠,皆是收起了心里的那份悵然若失,踔厲奮發面向前方。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天生為王,有人落草為寇,腳下的路如果不是自己選擇,那旅程的終點在哪也沒人知道,將會走到哪,會碰到誰,都不一定。
……
“老弟,我現在告訴你的,也許你會震驚,但如果以后你能如龍騰九天那般,這類人你肯定會遇到,如果碌碌無為,最好還是趁早忘掉,以免引火燒身。”
錢震南與晴朗兩人在馬車的相對而坐,這也是他第一次這么嚴肅謹慎的跟晴朗交談,因為當他從武陽的書信里知道這些事情后,也很是震驚,感嘆著世界之大,自己若螻蟻般渺小。
這也是因為錢震南是有了錢氏嫡系的身份,不然,就算跟武陽關系再好,哪怕讓武陽犧牲性命,也不會跟錢震南提半個字。
“好的,錢大哥你說?!?p> 這些都連洪慶在的時候都避而不談,晴朗也明白其中的嚴重性。
“你知道華夏國十大家族是哪十大么?”
“知道,北部張,李,秦三族,皆定居在華夏國都城,京都,東部已經消失的葉,蕭兩族,目前東部暫時被李氏接管,西部錢,陳,武三族,南部王,龔兩族,十族掌握著華夏國的根本,都想稱霸華夏國,但其中以都城三族為最。”
這也是平常閑聊的時候,晴朗從各個館主口中得知的,也就順帶記下了,這十大家族掌管著華夏國所有貿易,領地資源,與他國的利益往來,還有維持華夏國在世界上的地位,奈何一直沒有一個真正能代表華夏國說話的人,所以可以說是群龍無首,可是家大業大,其他國家也不敢隨便侵占華夏國。
“嗯,的確,現在已經是八大族,表面上華夏國是由十大家族掌管,可并不代表就只有這么十個氏族?!?p> 晴朗也自然明白了,不然也說不通,怎么可能還有個羅氏和諸葛氏自稱氏族,看來并不是只有十大家族才能被稱作是氏族。
“有這么一部分氏族,也可以說是勢力,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他們自命清高,不屑于跟這些凡俗而爭斗,與我們十大家族,都很少打交道,或藏身于垣屋高臺,或隱居于深山古林中?!?p> 這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聽得晴朗都有些詫異起來,這豈不是就是書中所說的世外高人。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隱世的氏族勢力如今都開始蠢蠢欲動,陸續出現,最為明顯的就是那諸葛氏和羅氏,兩個氏族藏了幾百年冒出了頭來,并且即將占據著十大家族兩位。”
“其中最匪夷所思的,就是這所謂的奇能異士,以前我們只知道僅僅只有像練太極拳,鐵砂掌這些武術門派,或者是百草醫藥世家神農氏,那時候的諸葛氏僅僅只會風水算卦,這些頂多算是異士?!?p> “難道所謂的奇能另有一說?”晴朗覺得其中的東西可是越來越精彩了,滿眼好奇,這簡直跟平常接觸的東西相差甚大。
“嗯,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回川州后,我那武陽兄會告知于我,但是有一點,有奇能的氏族和勢力開始向我們這些十大家族靠緊,那諸葛氏和羅氏就是先河,而且年末十族大會,這些有奇能的勢力也會來,與如今的十大族共爭華夏國地域,其中的紛亂,你應該知道吧?”
錢震南略有深意的看向晴朗,因為晴朗那句話他還記憶猶新。
“我想的不是能在氏族里有一番什么作為,而是,我想有個真正能安定華夏國的人或者勢力。”
晴朗看著對方的眼神,渾身一顫,難怪自己會有那樣的想法,原來,這天下,要亂啊。
看著晴朗有些呆滯的面龐,錢震南也不知其心中所想,畢竟他說過,事在人為。
“武陽兄在書信里提到,因為其中一些隱世勢力雖然能力強大,但是人數頗少,所以選擇跟大家族聯合,現在八大家族都開始拉攏這些擁有奇能的勢力,這樣在十族大會上更有話語權,他見過幾個有奇能的人,給他第一種感覺,就是,妖邪。”
雖然書信中沒有細說,但是錢震南能感覺到武陽的懼怕,對陌生奇能的懼怕。
“哈哈哈哈,好?!?p> 看著突然大笑起來的晴朗不明所以,這小子剛才還傻乎乎的,可這笑聲聽起來,如此囂張,狂放。
“這樣才有意思啊。”
晴朗盯著錢震南,嘴角那興奮的笑意,刺激著錢震南的神經,連他都被帶動的熱血沸騰了起來。
晴朗覺得那他這超乎常人的直覺豈不也是奇能,他也不清楚華夏國會大亂,僅僅只是因為十大家族制衡著華夏國,并沒有哪一個能夠領導其他大族,維持平衡,所以晴朗才想要有如此那般作為。
可是萬萬沒想到,剛好遇到隱世氏族勢力異軍突起,竟然也要分攤這天下,那這天下豈不是要禍亂,晴朗的目的就更加重要,晴朗要做的就是壓制這天下不平的大勢,這才是他應該存在的意義。
“老弟的雄心壯志,我比不了啊?!?p> 錢震南此時此刻有一種想要低身拜服的沖動,坐在自己面前的仿佛是一位君王,一位神明,那桀驁不馴的眼神,那慷慨激昂的眉鋒,還有那自信不張揚的氣勢,如天底下的風云如若皆以他為中心,他才是真正的王,什么氏族,什么奇能異士,在他面前,不過恒河一沙,太倉一粟。
……
馬車顛簸,一路向西而行,中年車夫將自己裹得厚厚的,畢竟有出行經驗,迎面冷風吹多了會干裂刺痛,所以只露上半臉。
他自然不知車中兩位“大人物”的大言大語,悠然的趕著馬車,哼著小曲,俗人自有俗人樂,這一趟錢震南可是足足給了兩張銀鑒,可以讓他明年一整年不用忙活了,心里可是開心樂活的不行。
也是慶幸自己認識路,路途遙遠不說,同時也伴隨著風險,而且來回至少半個月,整個皖邊一帶能帶路的,也就只有他了。
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車里的那個年輕人,將會如何顛覆華夏國現在的格局,他更不會知道,這個與他和善交談的年輕人,將會變得多么瘋狂。
……
茫茫宇宙中,好像隱約有一種聲音在飄蕩,聲音如同道法無邊嘹亮懾心,無從尋覓源頭,無法得知去處,這個聲音說著這樣一段話。
無論時空沖洄,亦或星云涌澈,人們無不驚奇追望,有人虔心俯首敬拜,有人藏身垣屋高臺,有人天生為王,有人落草為寇,而有的人最擅長的,便是乞求慈悲,何其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