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我詹北斗也不強求于人,不過留下的好處自然少不了,可是會更加玩命了。”
此時的無涯賭館內,詹北斗卷煙一吸,濃厚的煙云從鼻腔里鉆出,看著站在眼前四五十號人,一邊是自家弟兄,一邊是無涯賭館的人。
羅貅既然讓他主事,自己也躲不掉,那就蒙著頭好好干吧,韋無涯已經醒了過來,但是幾乎半身不遂,已經完全沒意愿打理無涯賭館了,眼神呆滯,盡是落寞,在詹北斗的說服下,將無涯賭館交給他打理,也自然會給韋無涯一筆不小的報酬。
韋無涯也沒作多想,看著自己現在這副不堪的樣子,雙眼一閉,便不再多管,準備龜縮起來,提前過著清凈養老生活。
到頭來,還是便宜了詹北斗,真是世事無常啊。
韋無岸雖然對自己這個弟弟很是慪火,可是看到如今韋無涯這般模樣,也是嘆息了一聲,多說無益,都是韋無涯自找的,也怪自己平時太縱容這個弟弟了。
不禁有些心驚暗罵道,這羅貅真不是個人,下手真狠,不是弄死人,就是把人弄的比死了還難受,也有些后怕,詹北斗行事他也不打算管,估計是這皖邊一帶最憋屈的鎮長了。
“北斗館主,我跟著你干,我家還有老小,都等著我一個人養活。”
無涯賭館的人堆里,一個聲音響起,雖然想起昨天發生的還是心驚膽顫,可是為了生活,他覺得只要自己注意點別太囂張,應該不會那么容易丟掉小命。
各個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部分都在猶豫,韋無涯已經放棄無涯賭館大家都清楚了,以后這稻鎮就北斗賭館一人做大,一大早無涯賭館就將扣押的人都好吃好喝送走了。
有趣的是那個無涯賭館的二當家屁顛屁顛的回來,啥也不知道,被詹北斗一巴掌拍翻在地,知道事情經過后,跟個二百五一樣,求詹北斗,要跟著他一起干。
這個二當家,一看就是個廢物,也不知道韋無涯怎么同意他當上無涯賭館的二當家,詹北斗自然看不順眼,叫其滾蛋,后者想到韋無涯癱瘓在床,自己以后就再也不能在稻鎮胡作非為了,更加死皮不要臉的求著詹北斗,詹北斗沒辦法,直接叫人將其打個半死,自己也狠了一下,一個大棍砸其后腦勺,血崩子直冒,眼神里盡是興奮和快感,看著一地猩紅刺激著自己,也算給自己壯壯膽了,倒是給自己弟兄嚇了一跳,連忙將這個二當家處理掉,直接丟到野外,生死不知。
不過詹北斗倒是挺會做人的,知道昨天那一幕確實讓得所有人都神經敏感,也知道接下來跟著自己的日子可能會丟掉性命,也讓得大家自己選擇,不過他相信,只要利益到位,肯定會有人留下來跟著他干的。
“抱歉了,北斗館主,我還是收拾東西回家吧。”
一個大漢仔細掙扎了一番,還是放棄了,畢竟命要緊,銀票再多那也得有命花,昨天他可是嚇得反應最大的幾個,也自嘲了一晚上,說自己就是個廢物,也就能欺負弱小的人,面對那些大人物,自己真的如草狗。
詹北斗點了點頭,也沒多言,看著一個又一個人作出決定,隨后留下來的,一共二十幾人,也在他的預計之內。
“各位留下來的,就跟著我詹北斗好好干吧,以后估計就是生死弟兄了。”
詹北斗彈了彈袖口上的煙灰,一想到以后這皖邊一帶會是他說了算,自然興奮不已。
“是,北斗館主。”
留下的也有一部分是無涯賭館的人,不過現在大家都是自家弟兄了,自然不用多提防,倒是詹北斗后一句讓各自都心里咯噔一下,暗罵道,誰要跟你當生死兄弟,要不是為了錢,你詹北斗算個屁。
混跡于這里,虛偽的人自然比比皆是,表面大家還是客客氣氣,恭敬的像詹北斗附和著。
“哈哈哈,那第一件事,就是把這無涯賭館拆了吧,拆好了,都回北斗賭館吧,我那招牌好久沒換了,有點小了。”
詹北斗狂妄地大笑了,不愧是一館之主,對昨天的事情消化的真快,恢復往常的館主風范,只不過比以前多了些囂張跋扈,甚至有幾分瘋狂。
看著大步昂揚離開的詹北斗,眾人神態不一,有的翻了翻白眼,有的嗤之以鼻,有的默不作聲開始拆了起來,特別是無涯賭館的人,拆的最起勁,畢竟投奔你北斗賭館,自然得多使勁。
許多鎮民看著無涯賭館的牌匾被摘下,心里別提多開心,紛紛激動得要回家慶祝。
無涯賭館跋扈了二十幾年,才一天的功夫,就此落寞無名,完全只因為昨天前來的兩個年輕人,晴朗,羅貅。
……
“大哥,你說這小子會不會是某些沒現身的氏族人?”
洪慶看著樓閣外,努力的練習功夫的晴朗,經過昨天之事后,晴朗越發勤練,手腕和腳踝皆是套上鋼圈,專心練習著一招一式,洪慶現在怎么看,都覺得晴朗不同于常人,又說不上來是哪里,那份成熟穩重的氣質?還是勤奮刻苦的好勝心?還是不屈服任何人的自信?還有那份靜水流深,滄笙踏歌的心性?
“我不清楚,他對來到這里之前的事一無所知,而且不像是裝的,可能真是來自某些勢力不大的氏族,但是極其神秘強大,是族內的天潢貴胄也說不定。”
錢震南看著自己手里上,滿是各大館主畫押的指印,唯獨感覺最后三個極其顯眼。
他以為晴朗這次去,肯定會狼狽不堪,然后洪慶出現,一同解決,可是聽完洪慶將事情經過一字不漏的告訴錢震南,這次著實有些不淡定了。
起初,來歷不明的出現在皖邊鎮,隨后因為一個無名小卒,輕而易舉的成為了皖邊賭館副館主,獨自一人力破諸葛樺家的奇門法術,現在又是僅憑自己震懾兩大賭館,近五十號人,雖然才相處了兩個月,仔細回想一下,自己這個小老弟的事跡真不一般啊,二十幾歲的年紀能做到晴朗這般的雖然不少,但也的確不多,至少不可能隨隨便便出現在這個小鎮里,想想自己之前所說的話,這哪兒非池中之物,簡直是躍龍在淵啊。
錢震南心里可是各種猜測,甚至猜測晴朗是某個氏族故意安插在自己身旁,然后成為打入錢氏的一顆棋子,不過很快錢震南就將自己這個想法給磨滅了,暗自搖頭,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怎么可以懷疑這小子,有他在,或許以后在氏族內,還要靠他吧,能跟小子真正稱兄道弟,也算得上自己的運氣吧。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晴朗時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那深邃的雙眸,如同林間泉水般清澈,與那些爾虞我詐,陰險狡詐完全不沾邊,其實從第一次認識開始,錢震南就與晴朗有想結交的意愿,所以當時賭局上就說無論輸贏,與晴朗這個朋友交定了,因為晴朗是那種讓人心安,極其可信的人,所以才對自己剛才想法的動搖有些自責。
“我倆都別亂猜忌了,我相信這小子,臨走之前我們三個人結拜一次吧,這個小兄弟以后的天下可能比我們寬廣的多得多了。”
錢震南站在洪慶身邊,很是看好眼前汗流浹背,專注于自己一招一式的晴朗。
“有沒有感覺到這小子不一樣了?”
“好像比以前更加迫不及待,火熱和狠厲了。”洪慶自然也察覺出今天晴朗的異樣,也許是因為經歷了昨天那事,也許是因為要進錢氏而有些焦急。
錢震南點了點頭,不過呢,他說下一句話讓得洪慶都有些熱血沸騰起來,迫不及待想到晴朗的未來。
“我卻看到的是梟雄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