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隊伍成員之間的和諧,也為了避免其他人對阿那托里的敵意。
仗著就自己會俄語,賀秀大膽地將“Тойночью”這一個帶有歧義的單詞偷換成“that day”。
安娜蘇見阿那托里一臉揶揄,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沒想到他的話還算委婉,沒有暗示他們那一夜的py交易。
她就只低頭笑了笑,回答說:“坐在這里的人,哪一個沒有難處呢?”
“說的是,不過,是不是該輪到我問問題了?”賀秀話音剛落,就感覺左右兩邊都有人用手肘捅了捅自己,坐在安娜蘇左右兩邊的波克和江山這兩個家伙,還暗暗朝自己眨眼使眼色。
唯有托尼大叔比較像正人君子,但看他之前的表現(xiàn),賀秀更愿意相信他是有心無力。
賀秀那個迷惑啊:“怎么了?”
阿那托里摸了摸自己有一段時間沒有剃的胡須,借助這個姿勢小聲地說了一句:“問她什么價。”
賀秀聽見了。
他順勢看向了旁邊的千葉東,心想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
千葉東面無表情地回看他,眼神還很無辜很真誠,假裝剛才捅他手肘的不是自己。
不是,大家不是還在逃亡路上了嘛,又不是安全了,等天氣好了,盡忠職守的邊防兵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們這里的吧,怎么才剛安穩(wěn)一晚,大家就紛紛有興致搞顏色了?
你們不餓嗎?不冷嗎?不渴嗎?還有力氣嗎?
掃視一圈,賀秀將眼前這群人的表現(xiàn)盡收眼底,氣得渾身發(fā)抖,大冷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這個社會怎么了?充斥著對女性的壓迫,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后面忘了……
“咳咳,”賀秀咳嗽了兩聲,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地問道,“他們讓我?guī)兔栂拢氵€開張嗎?有什么價位的服務(wù)啊?”
沒錯,哥就是這么坦然。
哪像你們,還在背后做小動作。
安娜蘇愣了一瞬,而后臉上泛起濃濃的笑意:“開啊,這個冰天雪地我也不矯情了,只要能讓我飽餐一頓,我都是可以的。”
安娜蘇表述大膽,臉色過于坦然,這搞得其他男人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一個個眼神躲躲閃閃,可謂是一轉(zhuǎn)攻勢。
只有托尼大叔滿臉正義,在一眾心虛者眼中顯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就在剛才,我對《天體運行論》的論文內(nèi)容闡述有了一點新的認知,有人要聽嗎?”
托尼大叔回過神問道。
哦豁,全滅。
說起來還是他們幾個人不太熟,不然的話,這會兒就該是哄堂大笑,而不是一片靜默了。
賀秀有在刻意控制轉(zhuǎn)動的技巧,盡量保證每次的尖頭指向都是不同的人。
于是,隊伍中年齡最小的波克,簡單地說了一下他的過往。
波克,出生在弗蘭西阿爾薩斯城邦邊境的孚日山脈上留下的伏爾加河畔,母親是個農(nóng)奴,因為一些當前背景下顯而易見的緣由,他是不知道哪一位同個貴族手下的農(nóng)奴是他父親。
弗蘭西貴族的農(nóng)奴的兒子按理說也是奴隸。
但架不住波克天性叛逆,對那些洗腦的說教都是左耳見右耳出,十二歲一天夜里偷了貴族老爺管家兒子私藏的幾枚銀幣就跑了出來,一路從弗蘭西的伏爾加河跑出國境線,進入桃源理想國。
因為膚色原因,他無法完全融入桃源理想國,但在此期間,他被人強制送進福利院,學了一門作畫的手藝。
后來他因為手腳不干凈被人排擠,索性繼續(xù)順著理想國的東海海域,跟船步入瑞納公國,慢慢洗白成了一個窮困潦倒的船員。
十四歲的時候,他憑借著畫技出色,一頭扎進假證販子的漩渦,到十五歲的時候,因為失手干掉了一個要把他作價賣給貴族老爺?shù)娜素溩樱瑹o奈出逃。
波克的故事經(jīng)歷真假暫且不論,但江山這家伙是真的狗。
大家坐在熱熱的篝火面前,聽別人講過去的故事。
別人都或多或少講了一些故事。
就江山這家伙捂著,死活不肯說自己打哪來,要到哪去,問起為什么要逃亡,也只哼哧哼哧地說了幾句,什么“我勢與秘密共存亡”“好漢不提當年勇”這樣令人費解的話。
賀秀咬牙。
他要是年輕十歲,這個時候跟應(yīng)該阿那托里咬耳朵說江山是警方臥底,白道內(nèi)奸,要是再年輕個二十歲,他就應(yīng)該不管不顧地沖出去跟他打起來,再跟他定下生死決斗,那要是再年輕個三十歲,哦豁,說不定別人還能聽到他“大膽!”“放肆!”“吾乃某某某”之類的中二發(fā)言。
不過,他快四十拉。
看江山站起來對著寒風張開雙臂,尬唱一首《將進酒》,再敷衍地拍拍手就行了。
江山這個家伙對自己的來歷遮著捂著,阿那托里就沒他那么遮遮掩掩,不過他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因為這幾個人其實都是他的客戶,而且是入冬前最后一批送走的客戶,不過跟前幾次不同的是,這次他也跟著一起跑了。
大家早前不認識其他人,還不認識阿那托里嘛。
這樣一來,輪了一圈,也只剩下賀秀沒有講他的來歷了。
入夜后的風雪少了許多,賀秀的腦袋早已沒有初始那么暈,阿那托里的伏特加灌完,極致的痛苦之后,他的燒反而退了下去,此時體溫都只是比其他人稍微高一點。
一只幼蟲被溫熱的光線吸引,誤以為到了春天,在荒地中露出了頭,探頭探腦一番,又立馬縮了回去,它這一番動作,讓賀秀的目光隨之移了過去。
輪到他講自己的來歷了……
賀秀強忍心虛,輕輕一嘆:“這件事情就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吧。”
哥不敢說啊,其實哥有兩輩子的人生,我是穿越過來的你們怕不怕?
“我今年20,出生于桃源理想國文傳市,是個地道的農(nóng)民工,莊稼漢。”
是啊,加上我穿越前的記憶,里外里一算有六十了,可以領(lǐng)取退休養(yǎng)老金的那種普通上班族。
“我既沒殺人,又沒犯法,會被流放純粹得罪了國內(nèi)的黑惡勢力,不跑不行。”
這話倒是真的,我這個前身是沒犯律法,但是當了小白臉還把人家老板最喜歡的情婦給睡服了,你們說我要不要連夜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