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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湖畔忘憂草

第十一回 雪山之巔

格桑湖畔忘憂草 周小逗 1998 2020-01-10 22:42:52

  玉水寨,北靠雪山,南向古城,麗江主要水源地、東巴文化發祥地。集雪山之泉,吸日月精華。金色人面蛇身自然神,屹立山峰之巔守望水源之間。雨晴站在雪山腳下感到寒氣逼人,來自雪山的風帶走世間浮華洗滌靈魂。她搓搓手哈口氣:“難怪剛才的牧牛人會在夏天穿羊皮襖,中午和傍晚是兩個季節”。蕭峰忙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剛才騎車太熱了,你先穿著”。雨晴聞到蕭峰身上有一絲甜甜的氣息,如新鮮出爐的蛋糕,又如鮮嫩可口的大白兔奶糖。

  蕭峰指著雪山說:“雨晴,你看云彩,就在我們前方”。雨晴抬眼望去,山腳的村莊被團團白云圍繞,進出的村民牛羊在云層中穿梭,忽而清晰可見,忽而白霧遮擋,仿佛他們不受時空限制長生不老。山間訓鷹人口含雙指:“咻。。。”聲音刺破寂靜嘹亮悠長。“嚶。。。”一只雄鷹突然出現在雪山之巔展翅翱翔,陽光將霸主身軀投射在林間,萬物肅穆一片寂寥。雨晴激動地喊道:“穿越了,穿越了,那是天上人間,你看你看又出來個神仙”。雨晴旁邊的馬轉臉朝著她呼了口白氣,彎彎的睫毛拉動大大的雙眼皮,對著雨晴眨巴眨巴。雨晴摸了下馬鬃抬頭看著山頂的霧氣問蕭峰:“白云在山腳,那雪山上突然冒出來的灰色霧氣又是什么,霧氣中還有絲絲縷縷的深灰色線條直戳山巒”。旁邊的納西族實在聽不下去了,笑哈哈的說道:“那是雨,小妹妹,沒帶傘喂”。雨晴將信將疑的看著蕭峰:“我們沒帶傘吧”。蕭峰從車坐墊下摸出一個塑料袋:“出門晴空萬里,就帶了這個,想著罩坐墊用的,要不你拿去罩頭”。納西族又沒忍住:“哈哈哈,不有傘么快回喂,這雨走的有點快了喂,五分鐘就該到這了,我回家做飯了喂。”說罷牽著馬走了。

  蕭峰忙駝上雨晴飛一般的溜走,好在回程全下坡,省了不少力,速度也提升一倍,風聲在耳畔呼嘯。霧雨手持無數利劍緊緊追殺,所到之處濃霧籠罩天昏地暗,雨花四濺樹木搖曳,十米難辨相貌,百米難分人畜,百米開外艷陽高照夏風拂面,好像剛才什么都未曾發生。雨晴坐在后座回頭望著雨點憤怒地拍擊地面逐漸逼近。就在被追上的瞬間,雨晴把塑料袋往頭上一系,甩開外套雙手高舉至蕭峰頭頂,支起一個臨時雨棚。雨點肆意打擊毫無還手之力的兩人,一邊打一邊吹著風:“叫你小子跑,讓你有人撐衣瞎嘚瑟”。雨水順著雨晴手臂流向腋窩涼得她一個哆嗦,不愧是雪山之泉。蕭峰喊道:“別管我,罩好自己,拉穩,我澆透了”。雨晴怕風大蕭峰聽不見,也喊道:“都一樣,你慢點吧,注意安全,后輪甩起來的水花啪啪打臉呢”。蕭峰笑道:“我也是,剛才前輪好像碾到牛糞,飛起來濺我嘴上了,呸,雨水又沖走了”。“哈哈哈哈,咸的甜的?”雨晴故意逗蕭峰,“甜!”蕭峰配合道。雨晴拍了下蕭峰后背笑道:“就喜歡你這努力的樣子”。“啥?風大聽不清”蕭峰問道。“你傻傻的樣子很可愛”雨晴改口道。“哦,那我就憨一輩子吧”。

  霧雨覺得似乎沒有對他們造成什么殺傷,還狠狠的吃了把狗糧,生氣地改道走了,天朗氣清萬籟無聲,空氣中帶著濕漉漉的甜。路過旅游學院天色漸黑,雨晴建議在學校食堂吃晚飯,蕭峰想讓雨晴回客棧換身衣服。雨晴說:“這是夏天,別擔心,我們潑水節那天比這刺激多了,下次帶你去感受,你要不要回客棧換衣服”。蕭峰打了個寒顫挺起胸膛,把濕衣服剝離身體:“不換,我陪你”。雨晴哈哈一笑,抬手就是一掌,濕冷的衣服再次投入蕭峰懷抱,蕭峰雙眼上翻緊咬牙關:“斯。。。”。

  從旅院出來已是黑夜,旅院通向束河的路沒有任何燈光,蕭峰借著月光騎得很慢很小心。雨晴望著又變遠的雪山發呆,此時山體漆黑如墨,月色點亮山峰凹處的大片白雪锃亮發光,雪山身后的天際布滿繁星,明暗閃爍綿延萬里,從雪山之峰呈鍋蓋型散開,巨幅畫卷一直延伸到雨晴頭頂,又滑落至燈火輝煌的古城才漸漸消失。雨晴揣著手,漸漸側身靠向蕭峰,快要接觸的那一刻又停了下來,她心跳很快。蕭峰感到了那份身后的溫暖,向后挪動身軀讓雨晴穩穩的靠著,雨晴聽見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憋嘴偷偷地笑著。

  燈火闌珊,束河漸近,遠遠傳來和文軍的《納西三部曲》,曲律高亢節奏鮮明,唱出勞動人民的光輝,跳出幸福納西的故事。四方聽音廣場,篝火點亮四周,身著納西、摩挲服飾的領舞帶著游客圍成圈打跳,不論男女不分老少,牽手就是朋友,篝火就是希望。蕭峰拉起雨晴的手說:“走,反正衣服沒干透,烤火打跳兩不誤”。納西姑娘拉著雨晴,雨晴拉著蕭峰,蕭峰拉著不知名的小伙,小伙拉著心愛的姑娘,大家圍跳在篝火旁。走兩步甩甩手,跳兩步踢左腳,邁兩步甩右腳,嚯嚯!盼金美(納西語:小姐姐),嚯嚯!花花色(納西語:幸福)。一團火讓雨晴和蕭峰忘記了寒冷,忘卻了世間,篝火溫柔繁星閃耀,時光靜謐永恒記憶。

  起夜的巴哥看蕭峰床鋪還亮著手機,以為他失眠在玩手機,走近才看清睡著的蕭峰沒關視頻聊天。鏡頭的那端是熟睡的雨晴,屏幕點亮她翹翹的睫毛,粉紅的小臉掛著一絲溫柔的靦腆。蕭峰帶著耳機側臥而息,右手緊緊的捏著手機,照亮他嘴角那一抹微笑。巴哥嘆了口氣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大嘴巴:“叫你小子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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