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拘謹的低下頭，然后小聲說著：“您平日里總是隔三差五的念叨著小凡師兄，總是擔憂他在外面會不會被人欺負。如意也覺得你們偏心，所以平日里總和您斗嘴，然后故意借機向您討要寶貝。您其實早就看出來了，但是因為喜歡如意所以每次都要什么給什么。他們兩人都得了您的教導和關心，隨隨便便就能做出幾件大事情。只有我一個人什么也沒有學會，只能整日隨您在這里種糧采藥，像個廢人一樣。”

　　阿蕪這才注意到面前的這個少年已經有了敏感的小心思，已經不是往日那個天真無知的幼童了。于是她十分正式的對西江說道：“師父我也是疼愛你的。只是他們不在我的身邊，不管是被人欺負打壓還是生病受傷師父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會經常掛念他們。而你呢常常在我身邊，就算是破了一點皮師父都能看見，所以嘴上對你沒什么牽掛，但，心里面的疼愛卻是一點都不少。”

　　“再說修行一事，本就是因人而異的。就連如今的平城學院也因人而異地按照五行來將學子們分別教授。修士的經歷幾乎都可以用五行來簡單區分，只有極少數人在先天環境或者后天的影響下能跳出五行之力，從而自發形成一種新的靈力。我與禾九十就是這方面的兩個例子。我呢自托生之時便受天地滋養，再加上雷電的常常襲擊，自然而然的就領悟了雷靈之力。禾九十則是因為靜脈受損又年少受挫，在陰郁之中催生出了混沌之力。雖說五行以外的靈力都極為霸道出色，但其背后所要經歷的痛苦實非常人所能承擔。”

　　“如意心中有執念，再加上他這么多年在禾九十的身邊耳濡目染，自然而然的就偏向與修習混沌之力。我雖然不想他太過沉迷，以免日后會遭受反噬。然修行一事既靠天資也看信仰，若是我強硬改了他的道路，往往會得不償失。因此我才根據禾九十的手記將混沌之力傳授給了他，也正是因為心疼他所受的非凡苦難才會將計就計的總是給他寶物。為的就是能在他日后遭受反噬之時能救他一命。”

　　“姚凡呢，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他出身與涯島一族，這個種族是由南郡羅素衣所創，崇尚交易，不講情法。雖然說現任掌門的獨子，卻從生下來便只是門內的一個工具。等到他十一二歲的時候終于領悟，想要擺脫家族獲得自由。他的父親卻讓他以最為優秀的御劍術作為抵押，然后將他遣送到萬靈山內，伺機將我殺掉。”

　　“他們的計劃天衣無縫，本來可以輕松將我殺掉的。然而這個孩子卻太重感情，在一路之中都在煎熬著自己，然后在危急關頭毅然決然的放棄任務，以一人之力來對抗整個門派家族。”

　　“任務失敗，姚凡不僅不能逃離家族，就連作為抵押的御劍術也再也無法運用，更有甚者，門內還有人要叫囂著按照門規來除掉他。若不是他在萬靈門的地位尊貴，是當做臥底的一枚好棋，恐怕他也活不到今日了。所以我才會總是掛念著他，擔憂他的安危。”

　　“至于你，你既沒有俗世間的恩怨糾葛，也沒有過分顯眼的天資，就連靈力也是隨了季百里的土靈之色。土靈有疾行、堅韌、耐力力好的特點，但它是屬于厚積薄發的類型，若是先天過分滋補催生反倒會生大害。更何況你師父我可不是新垣先生這種奇才，這種靈力不同的情形下我也教不了你更多的。姚凡以前是有別人代為教導的，因此我沒費什么力。如意更是你阿娘的功勞，跟我也沒什么關系。所以到你這里我才會格外謹慎，甚至不知該如何教導。你天資不錯，若是跟著我胡亂教授毀了根基可就成了大錯了。因此，我想時候為你尋一個有能力的師傅再來教授你，好嗎”

　　西江點點頭，然后仰著頭問道：“可是師父，您說過，你從南境回來以后便直奔了撫澤仙宗，接下來便將我和如意弄了出來。在然后我們就一直呆在山谷哪也沒去，你怎么會知道關于小凡師兄的事呢？”

　　“自然是因為師父我有一個擅長打聽的朋友嘍！”阿蕪得意洋洋的說道，“說起來這個人還與你父母有關呢！”

　　“什么樣的人？師父，你快說給我聽聽！”西江急不可耐的追問道。

　　阿蕪回答道：“當年我還是萬靈門的六公子之時曾經受邀前往季禾谷參加你父母的婚宴。那時我們在路邊歇息之時便碰到了一個愛好打聽的小販。當時我只覺得他有趣，所以后來再往西南之時便又特意去轉了轉，好巧不巧的剛入城便看見了他。”

　　“我想著世間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我想尋他，他便及時出現了，這其中定然是有蹊蹺。于是我便將他抓起來盤問，試圖弄清楚其中有什么陰謀。”

　　“誰知這小子是故意送到我面前的。他說他自小便被魔族擄了去，自幼便被培養成打探情報的探子，季禾兩家的情報幾乎都由他所傳遞。如今兩族嫌隙已生，已經有更高階的奸細打入，他擔憂會被魔族卸磨殺驢，于是偷了內部的消息準備投靠我。”

　　“我以前行事正直，自然不會接納與他。于是我便許了日后救他一命的諾言，然后給他打了輝記，讓他做了我的探子。”

　　“幾月前我們還未入谷我便同他聯絡上了。這些日子里的吃穿用度，以及出售的糧食草藥也都是交由他一手操辦的。這個人雖說有些油滑貪婪，但據我來看倒是一個忠心穩妥之人，留著他也算是多有裨益。”

　　“……”

　　兩人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會兒話后天色就完全暗了。于是他們照常的收拾安歇了。

　　等到夜半之時，阿蕪突然聽到遠處有打斗響起，甚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于是阿蕪一手抄起熟睡的西江，跳到了山坡上隱蔽的樹上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