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見黃月英
龐德公抬眼看了看劉烈,忽然說道:“你怎么還在這?”
“嗯?”
被龐德公突兀地一句,劉烈不明就以。
龐德公淡聲道:“你小子一走便是接近三年,你丫的難道不知道月英那丫頭整日都在念叨你這個混小子嗎?還不滾,莫不成還想在老夫府上混飯吃?”
劉烈:“...”
但也沒有奈何,只好摸著鼻子告辭,向北山腰黃家而去。
只是在行進(jìn)中,劉烈狠狠地在心里把龐德公腹誹了一通...
...
鹿門山,一處名為峙山涯的山崖之上,一位似火一般紅艷衣裙少女迎風(fēng)而立。素手中是一方錦帛,上面是三年前,劉烈留下的那首相思:
莫道相思好,相思令人老。幾番幾思量,還是相思好。
物依舊,人已非。這方錦帛,好似還殘余著一絲溫暖的氣息,但那人兒卻遠(yuǎn)在天涯。
相公啊!你在何方?
“莫道相思好,相思令人老。幾番幾思量,還是相思好。”吟著那不知吟唱了多少遍的相思,黃月英那飽含相思酸楚的淚花,又是忍不住滑落。順著晶瑩光潔的臉龐流到嘴里。
有些苦。
有些澀。
同時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滋味~
突然,一雙強(qiáng)有力的大手將黃月英環(huán)腰抱住。冷不丁的黃月英頓時杏眼怒睜,便要將順勢滑落手中的匕首反刺向身后之際,耳邊卻是傳來那久違了的聲音:“月英,是我!”
那聲音雖然消失了三年之久,但入耳依舊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充滿魔性。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氣息鉆入鼻腔之際,黃月英頓時淚崩!
轉(zhuǎn)身,雙手抱住劉烈的脖頸,放聲大哭起來~
看著懷里那淚滿襟的伊人,看著那明顯消瘦的愛人,劉烈也是忍不住濁淚盈眶。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盡管此時滑落臉頰的不是傷心之淚,但鐵骨柔情的淚花,同時也傾訴著對伊人的思念。
無奈的是責(zé)任在肩,劉烈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而活。劉烈的肩上,擔(dān)負(fù)著廬江六百萬子民生機(jī),更擔(dān)負(fù)著將來這個漢室天下的命運(yùn)。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在很多時候,劉烈憧憬著和自己的愛人尋個無人之處花前月下,了此余生。但劉烈不能……
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重生一回,怎能荒廢上天給自己重新來過一次的機(jī)會?
緊緊抱住黃月英,劉烈柔聲道:“吾讓你受苦了,是吾不對。吾應(yīng)該早些來!”
徹底發(fā)泄后,黃月英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奴家其實(shí)想堅強(qiáng)來著,很多時候在心里對自己說:不要流淚。但奴家還是忍不住...”
過了一會,黃月英又說道:“奴家聽聞了你許多事跡,知道你很忙。這次如何有空來荊州?”
輕柔地擦拭黃月英腮邊淚痕,撫弄那稍顯凌亂的秀發(fā),劉烈笑道:“目前急著保孫兒了,催促吾成親。再說了,吾也不想讓你異地受苦,便來鹿門向黃家下聘禮,并商議迎娶時辰!”
黃月英臉頰浮上一抹嫣紅,柔聲道:“奴家都聽你的,相公做主便是!”
刮了一下黃月英玲瓏鼻,劉烈笑道:“哪能是為夫做主?這還得是岳父做主!”
黃月英卻是撇撇嘴道:“在家里,做主的還是奴家!”
...
黃家~
劉烈與黃承彥這對翁婿飲茶敘話,在說道治國理念時,黃承彥說道:“你這天不怕地不怕混小子,在廬江搞出一出一出又一出的,你是要和整個漢家士族作對么?”
話說道這份上,劉烈卻是問道:“敢問岳父大人,我漢室衰微至此,是何原因?qū)е拢俊?p> 黃承彥淡聲道:“這還不是當(dāng)今皇帝昏庸,宦官外戚專權(quán)導(dǎo)致?”
“然后呢?”
劉烈繼續(xù)問道。
“然后?”
黃承彥看了看自己這個女婿,有點(diǎn)詫異:“不然呢?你以為還有什么愿意?皇帝暗弱昏庸,導(dǎo)致失去抑制天下的能力,繼而導(dǎo)致諸侯割據(jù)!”
搖搖頭,劉烈笑道:“岳父只是說出了表面現(xiàn)象,而沒有道出深層次原因。以岳父的見識閱歷,恐怕不會看不透吧?又或許說,岳父在故意回避本質(zhì)所在?”
劉烈之所以如此說,是黃承彥原本就是世家門閥之一。換句話說,當(dāng)今漢末亂像,狼煙四起,黃家也是推手或禍根之一。
岳父之所以回避問題的本質(zhì),又何嘗不是在維護(hù)黃家的利益?
黃承彥沉默,綜合劉烈在廬江這幾年的所作所為,大致上也明白劉烈所指。便說道:“依你之見,根源在何處?”
站起身來,劉烈轉(zhuǎn)頭直視黃承彥說道:“以小婿愚見,導(dǎo)致我兩漢衰微的最終禍根便是:儒生誤國!”
“大膽!你竟敢辱沒我儒門先圣!你是何居心?”黃承彥之所以大怒,是劉烈觸碰到了儒士的底線和信仰。
如果劉烈僅僅是指出了世家豪門壟斷天下土地人口,導(dǎo)致中央政權(quán)衰弱,黃承彥盡管不舒服,但勉強(qiáng)可以容忍。畢竟,兩漢衰微,的確是世家豪門所導(dǎo)致。
但誰曾想,劉烈膽大包天,竟然敢觸碰天下千萬士子逆鱗?儒門受辱,便是天下孺子受辱!
這要是激起天下這個儒門的討伐,即便是劉烈再怎么妖孽,再怎么逆天,等待他的命運(yùn)可以想象,是何等的悲慘?
一人之力,豈能與天下人為敵?
黃承彥一聲大喝,驚動了內(nèi)室的黃月英母女。黃蔡氏趕緊出來,對老頭子嬌叱道:“剛剛還說得好好的,這是怎么了?老東西你發(fā)什么失心瘋?”
黃承彥怒火中燒,沖夫人吼道:“婦人懂什么?回內(nèi)室去!”
黃蔡氏一愣,也是沒有想到老伴火氣今日為何如此之大。私底下,黃蔡氏可以和老伴拌嘴。但黃承彥一旦真正發(fā)怒,黃蔡氏還是需要觀言察色的。
畢竟,在男權(quán)當(dāng)?shù)赖倪@個時代,女人永遠(yuǎn)是上不得臺面的。
黃蔡氏看了看劉烈,無奈道:“賢婿,你說了什么,招惹你岳父如此火氣?”
黃月英也是嚇了一跳,從小到大,父親從未如此光火失態(tài)。便弱弱道:“爹爹!你怎能如此呵斥相公?”
“相公?”
黃承彥怒極而笑道:“劉烈作為儒門中人,欺師滅祖!我黃家高攀不起!即日起,黃家與廬江劉家決裂!”
“父親!”黃月英大驚失色!
“放肆!女孩子家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滾回閨房!來人,將小姐禁足,不得出閨房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