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也被謝君莫冷刀子似不饒人的嘴刺了一下，張牙舞爪半天，沒了話說，只管讓他們去。

　　清荷走在前面，將二人往蘇語的房間引去，嘴上邊說著閑話邊給蘇煜不動聲色地傳遞府里的信息。

　　蘇煜還接著清荷的話，假惺惺地說，這棵樹是七歲時種的啦，那個大石頭上幾歲刻過字，裝得倒像模像樣，好像真在這里長大似。

　　但謝君莫還是察覺到了。

　　陌生，不熟悉，生疏。

　　這是所有可以用到蘇煜和蘇家關系的詞語。他清晰地感覺到蘇煜對蘇家的生疏，就好像她從沒在這里生活過，是個遠道而來的新嬌客。

　　當到了蘇煜的房間這種陌生感更明顯，她顯然不知道自己房間的擺設，眼神里透著迷茫。

　　蘇煜搓著手，看謝君莫：“你看到了，這里沒什么好看的。”而且還都是灰，算算蘇語自盡兩個多月，這里也空了兩個多月。

　　“是沒什么好看的。”他要看的都看到了。

　　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

　　接下來做什么。

　　對蘇家進行調查，或者說是……盤查。

　　謝君莫選擇從薄弱的地方作為突破口，過了幾日，他單獨審問了清荷。清荷獨自面對謝君莫，尤其是當謝君莫用刺刀一般的眼神盯住她的時候，她就會感覺渾身被刺刀釘住，劇烈陣痛。

　　“你們家小姐叫什么？”

　　清荷咯噔。完了！這是什么意思？

　　清荷冷汗直流，不知該答什么好。難道君莫少爺已經看出小姐是代嫁過來的？

　　不要啊！進門才七天，就被看穿了。

　　“小姐的閨名，我一個小奴怎好宣之于口。”清荷握了握拳頭，強裝鎮定，“不過小的曾聽得府里人說過，已仙逝的老爺給小姐取名用的是詩經里面的句子……”

　　謝君莫冷笑兩聲，直直盯著清荷。

　　“這就是你要坦白的內容？好哇，好個欺上瞞下的大膽丫頭！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兩月前蘇家安葬過一個人。你是要等挖尸才說真話？”

　　挖尸？清荷眼前一黑，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她相信君莫少爺真的做的出來這種事情的，那樣就真的太對不起原來的語小姐，死了都不得安寧。

　　清荷攥著衣襟，憋著一口氣，說了出來。

　　“真正的語小姐已經——已經自盡了！”

　　謝君莫并不驚訝，上輩子嫁過來的人就已經不是蘇家的那個蘇語，只不過那時候他并不關心。他更想知道的是現在那個人。

　　“她呢？”

　　“現在的小姐……”清荷頓了頓，不敢抬眼看謝君莫，她只覺得頭頂發寒。謝君莫的眼神冰冷，涼得她全身僵硬。

　　“現在的小姐，是老爺從乞丐街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