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海灘,落霞憂心忡忡,眉宇間積聚了些陰郁之氣。
“落霞,你怎么了,愁眉不展的?”老余忙著問。
“我沒事,就是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心里邊感覺不大舒服?!?p> “要緊嗎?可別想多了,夢往往是反的,你不要擔心!”
安慰也解決不了落霞的慌神,她頭疼地說:“我老覺得這夢無比真實,像發生在我身上一樣。那個人看不清面貌,卻感覺熟悉,似乎是一個我很討厭的人?!?p> “很討厭的人?莫非是武晶?”
“我可沒說是她,夢里看不大清楚,身形隱約相似,卻又不大像。我弄糊涂了,醒來時越想越害怕,再也睡不著了!”
老余最近兩天同樣感到怪怪的,明明一個人走在路上,老感覺有人盯他,轉身一看,什么也沒有。他以為生活苦了,腦子跟不上,有點幻想癥了。
但仔細想想,落霞竟然做夢有人跟蹤,這事好像是真的。
只是誰會無聊到監視自己與落霞?吃飽了撐的嗎?
老余預感不好,又說不上來那種不自在感覺,苦笑道:“你呀興許精神一時不好,做了個怪夢,全當沒事好啦,有我在這里,怕什么!”他拍著胸脯,高聲說著,落霞略略一笑。
“你不認為我倆經常在一起,有人看不慣嗎?”
“我知道啊,不就是那個武晶?她常在別人跟前說三道四,不過我倆怕她干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要是做出糊涂事,不能怪我不客氣!”
“你要干什么?”
落霞厲聲呵斥,嚇得老余身體一顫,驚訝問道:“你怎么了,這么大聲,還氣得這么狠?”
“我受不了你的話。你打算威脅別人,甚至要去傷害別人?”落霞不是膽小,可她不愿意老余為自己去做壞事。
“哎呀,落霞哎,你瞧瞧你現在表情,嚇死個人了!我又不蠢,能去傷害別人?即使是那武晶作怪,我頂多嚇唬她兩下,豈會做那不法之事?你多慮啦!”
落霞心重新落回肚子里,竭力微笑道:“不是怕你意氣用事嘛!你能這么說,我怎會不放心呢?”
聽到這里,老余欣慰地望著落霞,她在關心自己呀。
“我本來不想說夢的事,我心里老是不安,一到晚上睡覺,我腿都打哆嗦,煩死我了!”
“你說說你夢到的,我幫你分析分析?”老余笑著,不是很爽朗,帶著幾絲焦慮。
落霞想到那個夢,眼里閃過一股寒意。定定神后,她才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向老余傾訴內心的波瀾。
傍晚,夕陽西下,有一個少女,她就是落霞,站在一塊很大很大的空地上。
她腳下有一塊綠色大石頭,石頭上有無數裂縫。她站在一條大裂縫上,兩只腳的腳尖與腳后跟擱在裂縫前后方,腳掌大部分對應著裂縫的空缺。
突然覺出異樣的不詳,夢中的落霞叫了一聲:“誰能看到我啊,拉我一把,我不想站在這塊石頭上,可我真的下不去,幫幫我吧!”
許是她的叫喚顯得可憐,一條大黃狗跳到大石頭上,不是來救她的,對著她汪汪叫起來。更要命啦,救人的不來,咬人的卻來到了!
嗓子發干,喉嚨發緊,她還想叫喚,卻意外聽見一個女孩聲音:“好好的不睡覺,大半夜叫喚啥呀?”
那個女音尖細、陰森,落霞特別害怕,膽戰心驚問道:“你在哪,能上來找我嗎?我不想呆在這里,你能幫我下去嗎?”
“想下去呀,我告訴你想都別想,沒門!老老實實呆著,與大黃狗作伴也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聲音變得凄厲、陰慘慘的,愈發瘆人,落霞身體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差點就要嚎啕大哭!
“沒事啦,落霞!你別害怕,我在這里呢!”剛才可怕的聲音沒了,變成脆生生的女音。落霞不再恐慌,仿佛瞬間得救,“你是誰?能幫幫我嗎?”
“我無法幫你,但我可以在下方一直看著你。等來人了,我讓他們救你,好吧?”語氣親切,聽著就讓人放心。
“好吧,那我慢慢等著,先謝謝你啦!”
一時半刻過去,大石頭不見了,眼前只剩下大面積的草地,天上飄過來大片大片烏云。
“不好,要下雨了,今天不去找老余了!”她自言自語,精神開始恍惚。
看看周圍,一個人影沒有,落霞感覺不真實,自己如此荒唐,竟一個人跑到一個大草地上,欣賞天上大塊烏云,也太搞逗了吧?
她想不明白到底咋回事,無意中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你人好啊,看著沒有人,其實一堆人盯著你呢!”
落霞發現她不再孤獨,正想找人打招呼,與那人聊聊天。一想,更加恐懼了。
明明一個人沒有,哪來一堆人?一堆人指的是哪些人?
落霞兩腿戰戰,脖子像被卡住,渾身一片冰涼,徹底的絕望向她襲來,站立不穩,跌倒于地。眼淚不值錢了,拼命往下淌著,可惜她就是哭不出聲音來。
再往后,一個人拉她一把,使她得以站立。
落霞朝身邊一看,人沒了!
只聽見一個女音繼續響著:“我在你背后。你有事我就幫你,你沒了事,我就盯著你。哈哈哈哈!”
落霞雖然不是多害怕,但是依舊心慌慌,不知等待她的會是什么事。
“你沒看到拉你一把的那人面目,可惜了!這么說來,這人應當是年輕女人,或者說是一個女孩吧?!?p> “是女孩,聲音明顯有些稚嫩?!?p> “和誰相似?”老余急得不行,迫切地問著。
落霞嘆氣:“聽不出來,我沒聽過那樣的聲音。真的很無助,醒又醒不了,睡著又超級難受,那一夜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痛苦極了!”
老余雙手輕輕抱了抱落霞,“不要怕,不要怕,畢竟夢已過去,或許是你心神一時不安所致,就當作一個笑話吧。不必在乎啦!”
“能當作笑話嗎?你要我把它當黑色幽默么?”落霞不滿地嘀咕一聲。
老余結合自身體驗,分明意識到背后有故事??赡苷嬗腥送低蹈Q視他倆,但因為沒有實據,與其說出來徒增煩惱,還不如裝聾作啞。
“小人背后說我們壞話,你一敏感就做了噩夢?!?p> “也許是吧!”
兩人相互勸解,漸漸擺脫苦惱,恢復了往常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