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大炮笑著問道:“怎么樣?什么感覺?”
“你什么意思?”張癲癇故作疑惑道。
譚大炮眼神慢慢變得尖銳了起來,道:“順風車殺人……”
說到這,張癲癇的身體明顯一滯……
看著張癲癇的表現,譚大炮自信的笑了笑,剛剛張癲癇不自然的動作,已經暴露了他的心虛。
譚大炮接著說道:“在齊名震死的時候,你就已經發現了藏在暗處的慕容千落。
你也一早就已經猜出來慕容千落和鬼花宗的關系,以及他們的目的……
包括夏侯綠和上官巧兒找到槍支,猜測那幅畫的時候,你都躲在暗處。
那把槍我留給他們是準備讓他們用來處理危險的。
沒想到竟然沒有用上,不過我后來擊殺那些喪心病狂的武狀元還多虧了巧兒手中的槍。
你清楚的知道了他們的每一個猜測,說的每一句話。你也就此確定了慕容千落就是最終的黑手。
但你并不著急跳出來揭穿慕容千落。
相反,你要好好利用這一次機會。
為此你不惜鋌而走險。
那空地和密林交界處的龍延香,是你給去除的吧?”
張癲癇道:“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這不是自殺嗎?”
譚大炮道:“你很相信夏侯綠可以帶你們逃出生天,所以你為此并沒有太多的顧慮……”
“不不不……”
譚大炮又趕忙否認道:“不是你太過相信夏侯綠,而是你為了這次順風車殺人,已經不惜性命了……
你在夏侯綠去殺死地角龍的時候,發現夏侯綠根本沒辦法瞬間殺死地角龍,而其他妖獸正準備襲擊夏侯綠的時候……
你把李放批推了下去,一舉兩得,一是借機完成了順風車殺人。
二是用李放批引走了妖獸的注意力,在它們爭搶李放批的軀體的時候,為夏侯綠爭取到了必要的時間。
讓你們安然的逃出生天。”
等譚大炮說完,張癲癇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果然還是什么都瞞不住你……”
譚大炮道:“你殺李放批,動機……是為了復仇吧?”
說到這,張癲癇身體猛地一震,他抬起頭,極度震驚的看著譚大炮。
譚大炮道:“雖說五宗是宗門制,但明眼人都知道,五宗,除了天狗門以外,其他都是由張李兩家控制。
雖勢力不如四家三族,但在滄州和泰州都是赫赫有名的土皇帝……
你幼年就被張家家主張鉆石也就是張玻璃和張石英的哥哥撿到并收為義子。
據說你是個孤兒,從小即無父無母……
但……我還是借助手眼通天的黃族消息網找到了一絲線索。
你是八歲的時候被張鉆石在泰州的一個樹林里撿到的。
傳聞當時張鉆石撿到你的時候,你身上還有箭傷。
而那個樹林,距離李家的靶場非常近。
那時剛滿十歲的李家少主李放批,正好在靶場中拿平民活人練習箭法。
等最后數尸體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個八歲的小孩……
不過他的父母都死在了李放批的弓箭之下……
所以……”
譚大炮還想繼續說下去。
“夠了!”張癲癇卻突然暴喝一聲打斷了譚大炮的講述。
看著張癲癇胸口劇烈的起伏,譚大炮知道,他的情緒已經瀕臨爆發了。
張癲癇咬牙道:“你別總是道貌岸然的指責我……
我是利用了夏侯綠上官巧兒,甚至拿他們的命做賭注……
但,你,一點也不比我強多少。
為什么你一直待在密林里卻對我們那里發生的事了如指掌?
你一定有自己的眼線吧?
上官巧兒,對吧!
我早就懷疑她了,她每一次出現在夏侯綠眼前,都會給夏侯綠的調查帶來新的突破口。
還有,夏侯綠第一次進入密道時就已經將張石英書桌上的灰全部拭去了。
但,夏侯綠后面為什么能在書桌上那一層灰的缺口重找到新的進展?
那么短的時間被,不可能結那么厚的一層灰。
雖然這能給夏侯綠一個很大得線索,但也是一個致命的缺陷。
所以,我猜測是你指使上官巧兒在上面鋪上的灰。
以此類推,做出大膽猜測。”
張癲癇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也許從一開始,張家兩長老的死亡,慕容千落的死,鬼花宗的計劃……
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你在進入信山之前就已經設了一個局,用全山人的姓名為代價,以達成你和玖旋風的合作,還有幫夏侯綠排除心魔。
你讓他當眾揭穿慕容千落,就是為了讓他正視他的從前……”
張癲癇笑著拍起了掌,道:“真的不得不說,你真的太強了,不過我們都一樣,都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譚大炮眼神慢慢變得深沉,他緩緩說道:“不,我們一點都不一樣……
我只不過是提供部分的幫助,也就是推波助瀾。
所有的自由權都在他們自己手中,每個人,做出的任何的選擇,都是他們自己要做出來的。
并非我強制去干擾。
我是局外人,而你……是局內人……”
張癲癇愣了愣,道:“那你是準備為了這世間的公理正義,來將我繩之以法嘍?”
譚大炮道:“我可沒有那么閑,你沒有傷害到我的任何利益……
而這所謂的公理正義,不過是統治者創造出來,為了維護人類聚集的社會表象上的平靜。
至于深淵之下洶涌的暗潮,只要不讓其浮在表面,就都永遠會藏在暗影之中……”
張癲癇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
便目送著譚大炮慢慢離去……
……
兩個月前,夏侯府。
雖然是正午,但天空暈暈沉沉的,還有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芒果支著傘,悄悄打開了門閥。
剛打開門,便突然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
譚大炮打著傘,站在院子中。
等那人慢慢摘下了帽子,譚大炮才看清了慕容千落的全臉。
芒果趕忙跑上前去,替慕容千落支起來了傘。
“謝謝……”慕容千落禮貌的對芒果說道。
芒果搖了搖頭示意慕容千落沒有關系。
“慕容小姐可愿進屋喝杯熱茶?”譚大炮問道。
慕容千落搖了搖頭。她說道:“閑話不多說,直接說正題。
你知道夏侯綠的心結嗎?”
譚大炮愣了愣,道:“我有幾次覺得,他確實一直有些心魔。
每天睡覺都需要迷魂香,而且還經常記憶出現問題。
怎么了?”
慕容千落苦笑道:“我想,這應該跟我有關系……
兩年前夏侯綠因為我與妖獸合體暴走而不得不將我擊殺。
但其實,我沒有死,我被鬼花宗的人帶走,并一躍成為了鬼花宗的圣女。
但他卻還為了當年的事耿耿于懷……
前段時間,我舊傷復發,我很清楚,我早已時日無多。
我想在最后的時間,幫他解除他的心魔……”
譚大炮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慕容千落接著說道:“大致計劃我會在下個月你的演唱會給你送過來。
具體細節等上了信山,我假裝來問你要簽名的時候再給你……”
說罷,慕容千落轉頭離去……
“等等……”譚大炮突然叫住了她。
慕容千落轉過頭,問道:“怎么了?”
譚大炮問道:“你做這些……是為什么?”
慕容千落笑道:“因為我喜歡他……
不忍心看見他因為我而一生痛苦。
而且……我也知道,他并不喜歡我。
只是對我心存愧疚……
他真的很善良,我希望他能活的更好……”
等慕容千落從半開的門走出去后。
譚大炮才低喃道:“夏侯綠……真的很善良嗎?”
就在這時,一只鴿子突然飛到了譚大炮的小臂。
譚大炮從鴿子腳上取下來了那一小卷紙條。
慢慢展開,那一行黑字映入眼簾:
兩年前,天狗門五個追殺妖獸的弟子落腳在蕭山山腳村落,隨后便斷了聯系。
數日之后,經人調查,全村上下,以及那幾個弟子,全部死絕,只剩夏侯綠一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