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明白了嗎?”風北夜搖頭,充滿憐憫的看著錢川,眸子蒙上一層燦金火焰。
“沒錯,是這雙眸子!”錢川心底第一次升起這種無力感,就好像是面對上位者的壓迫,難以反抗。
“錢川,你還記得我嗎?”待得錢川剛從地上爬起來,一道身穿赤紅甲胄的甲兵就沖過來,一拳就又將他撂倒在地上,雙目赤紅的盯著他。
錢川躺在地上,微微晃著腦袋,看清了來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這不是李暄嗎?我錢川玩過那么多女人,你妻子倒是讓我印象最深刻!”
“你混蛋!”李暄怒極,旋即又是一拳砸過去,青石板皸裂,爆裂成碎片。只見錢川已如鬼魅般躲閃開,又閃電般扣住李暄的脖頸。
“我怕他,可我并不怕你,哪怕你突破了通玄境。”錢川貼近李暄的耳朵,先望了風北夜,隨后冷冷嘲諷道。
“喂,扮豬吃虎的小子,再過來陪我一戰。”錢川將李暄如垃圾般狠狠丟出去,再對著風北夜緩緩招手,眼中盡是挑釁之意。
風北夜先是冷冷的打量了錢川一會兒,“用了貪狼天斗的天賦神通嗎?”
感覺到錢川全身氣勢大增和性情的變化,風北夜幾乎可以確定。
腳尖在青石地板上只一點,風北夜整個人就如離弦之箭對著錢川暴沖而去。
二人都沒有用本命血器,可能也是因為混戰下庭院太狹小,用兵器反而是一種阻礙。
金色光焰繚繞的拳頭,帶著千鈞之勢轟出,被錢川險險躲過,緊接著又是一記鞭腿朝錢川頭顱踢去,被他雙臂抬高擋住,卻也踉蹌的后退幾步。
“力道不小!”錢川冷哼一聲,眸子已變得綠油油的,如玄陸上最狡詐的兇獸嘯月狼。
“貪狼變!”錢川怒喝一聲,身形拔高,足有九尺,十指的指甲足有一寸長,銳利的如同狼爪。這才是錢川貪狼天斗天賦的最強境界。
錢川的十指微微律動,張開如今森利的犬牙,宛如野獸般低吼道:“再看你如何敗我!”
話音剛落,錢川十指齊張,在空中交織撕裂,兩道足有一丈寬大的碧綠狼爪離體朝著風北夜抓去。
“破”風北夜一聲冷喝,身形不動,只是眼中燦金光焰凝聚,隨即金光洞射而出,就將兩道破空而來的能量爪印擊的粉碎。
風北夜對力量控制的相當好,沒有多耗廢一點元力。
見到自己的一擊被輕松擊破,錢川沒有訝異,人在絕境下,心境總會有突破。
很快,錢川就向前沖來,這一次,他揮舞的是自己真正的狼爪。
空氣被極速割裂,錢川的狼爪上碧綠元力涌動,顯得鋒利無比。
“鐺”一道擊打在金屬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火星四濺,錢川只感覺指間一陣刺痛。
不知何時,風北夜的右掌已被赤紅金屬所鑄的鱗片所覆蓋,并向前延伸,彈出五根一尺有余的赤色利爪。
看起來,他的右手猶如龍爪,這是那枚赤紅戒指所化。
當初風北夜就納悶,翡翠彌戒的內藏空間很大,祖父為什么還要賜一枚下來,經過多次嘗試,才知道這是一件品階不低的靈器。
“嘿!不愧是皇族帝胄,還能有這種寶物。”錢川怪笑,語氣中不乏輕視嘲諷之意。
風北夜倒不以為意,自己即便不用這枚赤龍戒也能戰勝他,可有寶在身不用,風北夜不至于那般迂腐。
“到底還打不打了,若不打,本王現在就送你上路!”風北夜同樣冷笑反擊,奸臣佞賊,還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慚。
“吼!”被徹底激怒的錢川被打的喪失了理智,張口怒吼,嘴中犬牙再次拔高,碧綠的眸子轉為赤紅,分外攝人。
腳掌在地上重重一蹬,錢川如同一條野狼般,張開利齒朝風北夜脖子咬去,想要刺破他的喉管。
風北夜不驚反笑,將已化作赤龍爪的右手徑直插入他的嘴里,一個過肩摔就將錢川重重扔在遠處赤紅光墻上。
可這次,錢川卻不像之前那般久久倒地不起,很快他再次翻身,如狼一般四肢著地,利齒開闔間不少涎液滴落在地上,顯得份外惡心。
“吼!”錢川低聲咆哮,再次朝風北夜沖來,期間阻礙的無論是錢氏門客還是風北夜帶來的甲兵,全部被讓拍翻在地上。
就是那些錢氏族人見到少族長這樣,也是不寒而栗。
“嗷嗚!”又是一聲如狼一般的痛叫傳來,紫色光芒一閃而過,剛剛沖過來的錢川就又被風北夜一拳轟飛,這一次,錢川徹底攤在地上起不來了。
因為風北夜右手赤龍爪上繚繞的金色光焰轉為紫色,而錢川,結實的吃了一記紫極耀世。
“弱者的可悲,無力,與渺小,你感覺到了嗎?”風北夜朝著攤倒在地上的錢川緩步走去。
“你能在青原胡做非為,欺男霸女,無非是占著錢氏和自己那點可憐的天賦,就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強者。”此時的風北夜已經走到錢川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燦金眸子里流出淡漠的神色。
錢川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因傷的太重難以說清楚。
“錢川,安心上路吧!”風北夜對這等蠹蟲,已經沒有耐心了,當下右腿高高抬起,隨即重重踏下。
這一片青石板徹底碎裂開來,灰塵四濺,卻少了錢川的身影。
風北夜似有感應,身子微微向左一傾,避開了致命的一擊。
只見一位蒙面的黑衣強者手持著一柄閃爍寒光的匕首,腋下還夾著半死不活的錢川。
見一擊不中,黑衣強者很快就將一張符紙貼在錢川身上,一掌拍出,錢川轉瞬消失不見。
“破界符!”風北夜并未阻攔,只是看到黑衣強者拿出來的符紙,有些震驚。
它的效用與替命符相似,能破開結界和一些低階法陣,將人送往另一個地方,雖說遠不如替命符珍貴,可以在主人遇到生命危機時自主觸發。
可這破界符,依舊是千金難買的好寶物,沒想到被這黑衣人輕易拿了出來。
將錢川送走后,黑衣強者的一雙眼睛又緊盯著風北夜,似乎想在蕭乾元和錢進分出勝負前解決掉他。
“通玄上境的修為!”風北夜心中一凜,這名黑衣強者的實力,遠比錢氏邀來的三名同樣境界的強者高出不少。
便是風北夜自認元力深厚遠超同境界之人,可這差了足足一個大境界,卻也是硬傷。
“只能拖了。”風北夜心中自語。
剛下定計,黑衣強者只身形一閃,就到了風北夜跟前,手中匕首悍然前刺。
“鐺”風北夜也顧不上隱藏了,手中浮現一縷青煙,化為三尺青鋒。
青銀長劍狠命揮動,卻只能勉強抵擋黑衣強者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很不幸,風北夜剛才所說的弱者的無力感,自己也體會到了。
“幽夜一刺”黑衣強者一聲冷喝,手中匕首黑色元力繚繞,全身氣勢大作,如同黑夜中的死神揮舞起鐮刀,收割生命。
無匹的氣勢爆發,庭院內的戰斗大多被這股元力波動所打斷。不論是甲兵還是錢氏門客,都面帶驚駭的看著這一幕,猶如神跡。
金色元力不斷從風北夜身體內呼嘯而出,緩緩凝聚成一道十丈龐大的帝者身影,幾乎占據了這份寬敞庭院四分之一的空間。
剛才黑衣強者的一擊,就被這金色帝者的身體擋下。如泥牛入海,了無聲息。
就是原本一直眼神淡漠的黑衣強者眼中都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甚至和那一點點的羨慕。
他到了這個境界,就差領悟自己的勢就能更進一步,成為枯榮之境,可這一步,足足困了他三十年。
卻沒想到,一個還沒有到通玄的小娃娃,就領悟了完整的勢。
帝者睜開雙目,金光吞吐,卻遲遲沒有用天誅地滅。
在這么小的庭院里,能不能把黑衣人擊殺不好說,自己帶來的甲兵肯定活不了多少。
于是風北夜干脆就把注意力從黑衣強者身上移開,帝者巨手緩緩抬起,隨即一拳砸下,錢氏門客頓時死傷大半。
這就是勢的威力,可以將天地內的元力都引導出來,為己所用。
特別是對風北夜領悟的天道帝勢這種無敵勢,能調動的元力就更多。
可以這么認為,在這片空間里,風北夜就是天。
要想擊敗他,除非有同樣領悟勢的強者以勢破勢,或者等他自己體內的元力全部消耗完。
見到此幕,黑衣強者不禁目露冷意,抬頭看了看,錢進在那布衣白發老者攻勢下節節敗退。
看到黃金巨拳再一次抬起,黑衣強者不再猶豫,又掏出一張畫滿詭秘符文的符紙。
巨拳砸下,響起慘叫,濺起滿地塵埃,黑衣強者的身影已經消失。
風北夜終于松了一口氣,當即威武的帝者身影消失,露出里頭身形不斷搖晃,面色蒼白的風北夜。
這種殺招,便是以風北夜的元力根基也撐不了多久。不過所幸,終于把那神秘的黑衣強者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