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北夜右手輕扣桌面,輕松說道。
“不錯,世人都知道,青原是云江郡王您的封地。錢進把權不放,任何一位君主都難以容忍這樣的權臣存在。由郡王府動手,錢氏身后的人也不會懷疑到朝廷和帝室?!蓖跻氵B連點頭,表示贊同。
“夜哥,可錢氏一族嫡系就上千人,加上分支,從屬超萬人,我們哪來這么多強者包抄他們呀!”
“這個你先別管了,我已經有了打算?!憋L北夜開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令金三元心安。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晚上再到浩坤殿議事。”風北夜揮手,王毅金三元告退離開。
待得他二人走后,風北夜方才靠在椅背上,按了按額頭。說實話,他對自己的計劃不是很滿意,可倉促之間,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殿下,快到用膳的時間了?!憋L北夜在晨昏殿內正坐著,一道溫柔的女聲提醒。
風北夜從入定中回神,紅袖正站在門外。
“走吧!去用膳?!憋L北夜略微整理了下之前所閱書籍,就起身去往昭和殿,那是通常自己用膳的地方。
可走在路上,突然風北夜眼神一亮,想到了什么。
對呀!錢氏人數眾多,那就將他們切成一份份的,就如這郡府布局,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連,不可兼顧。
很快,風北夜心里就有詳細的定計。
草草用了膳,風北夜就吩咐紅袖:“紅袖姐,你去幫我找一些能刻二品陣的陣道師來,我有急用?!?p> 紅袖對這個有些奇怪的要求也沒有多問,就領命下去了。
雖說陣道師稀有,可對獨擁一郡的郡府來說,找一些二品陣道師也并非難事。
夜里,浩坤殿燈火通明
殿階下,金三元王毅蒙石皆在座,還新增了身為八百王眾的李暄。
他們都屏息凝神,等待上方端坐的身著黑金王服的俊美少年發話。
風北夜神情冷漠,取過身邊殿墻上懸掛的古樸長劍。
“噌!”長劍出鞘,“三日后,誅錢氏一族滿門!”
“庶,領君上命!”殿下眾人單膝下跪,恭聲回應。
接著,就由風北夜一一布置行動計劃,錢氏,已成甕中之鱉。
錢氏府邸
“父親,您喚我?”錢川走入密室,小心說著,臉上已不似前幾日盡是慌張之色。
錢進微微點頭:“川兒,這幾日,李暄的事遲遲沒有動靜,你怎么看?”
“這……”錢川想不出來,不過他覺得,錢氏的危機應該暫時解除了。
“我有種預感,我們錢氏的大劫就快要到了。”錢進這幾日有些憂心忡忡,一閉眼都仿佛自己曾經殺過的人都來找自己復仇了。
“爹,興許你這幾天太忙了。多休息就好了?!卞X川撇撇嘴,有些不以為意。
“不,你聽我的,把錢氏族人和門客都盡快召集回來?!卞X進冷冷擺手,沖兒子吩咐道。
“是”錢川對父親如今小心的模樣不明所以,氣沖沖地就去了。
“川兒,你還是不明白。有時候武者的預感是很準的。另愿讓族人現在多忙些,總比大劫一到真丟了性命好?!?p> 就在青原的天空剛翻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一道數百人的隊伍就已經整齊行進在青原街頭了。
為首的是一名著黑金王服的少年人,少年面如冠玉,俊美無雙,黑發如瀑,披散于肩。他的雙眼就如同星河般,讓人看一眼就不禁深陷進去。王服上繡著的四爪蛟龍更點明少年尊貴的血脈。
騎乘的是一匹白蛟馬,這是亞龍種,有一絲稀薄的真龍血脈,價逾萬枚上品元石。
其后一胖一壯碩的兩道青年身穿甲胄,驅使坐騎緊隨。
再后面就是二百多身穿赤紅甲的郡府府兵和一百名銀灰軍服的羽策軍軍人。
而此時剛起來為生計忙碌的百姓們見到這幅陣仗,一個個嚇得大氣不敢出。這些年,他們可被錢進和太守府的人嚇壞了。
可抬頭看到白蛟馬上騎乘的俊美少年,似乎有些印象。
“云江郡王,是郡王回來了!”不知有誰在兩旁的街道大喊一句,頓時百姓歡呼沸騰。
對這個據傳不能修煉的郡王,百姓們不但不嫌棄,反而很感激。
也正是這位云江郡王在青原的時候,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才不會被欺壓,才能好好生活。
他們中也有不少人,幾乎是看著云江郡王長大的。對這位自小儒雅隨和的少年郡王很是喜歡。
“看樣子,郡王要去錢府,我等一起為郡王助威!”看著風北夜前行的方向,有人猜測,頓時就有一股人流涌動,跟在隊伍后面,一起朝錢府而去。
百姓對錢氏的忿怨,即將有了宣泄口。
見得匯集的百姓越來越多,風北夜也不禁冷嘆:“真是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呀!”
就這樣行進了約莫半個時辰,風北夜視線里就出現了那道規模宏大的府邸。
“慢著,來者何人,到我錢氏府邸還不下馬!”看守府邸的一名錢氏族人走上前來,自傲開口。
風北夜未免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都帶著大批人馬來了,他怎么還一點眼力見沒有。
當下就使了個眼色。
王毅會意,驅使座下黃金獅子走出,喝道:“叫你們族長出來,有人舉報錢氏圖謀不軌,私運軍礦。我等是來查明真相。”
“什么?你,你們先等著?!?p> 看門的錢氏族人頓時有些慌張,忙進去通報。
過了半刻,終于迎出來一位身材矮胖,肥得流油的中年人,和一位錦衣華袍,面色蒼白的青年。
“下官錢進,拜見云江郡王”,“錢川,拜見云江郡王”父子二人作揖。
“不知大人降臨,有失遠迎,還望郡王勿怪!”錢進極為熱絡的開口,沒有表現出半分慌亂。倒是錢川頭微微低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無妨,本王這次來,就是不能提前通知錢大人。是這樣的,有人舉報錢大人私運軍礦,所以我要來錢府查查,錢大人不介意吧!”
風北夜胯下白蛟馬不斷來回踱步,偶爾發出低沉的嘶鳴聲,錢進內心也有些不平靜。
“這……”錢進一時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
“搜!”風北夜右手如刀,在空中迅速揮下。
身后甲兵身形方動,浩浩蕩蕩準備涌入錢府。
“你……”錢川伸手指著風北夜,眸子中透出殺意。
錢進忙將錢川右手按下:“川兒,不得無禮,我相信郡王會還我們一個公道的。”
風北夜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身后三百多甲兵魚貫而入。
就在錢進父子低下頭心事重重的時候,他們沒有注意到,那些甲兵的腰間,都插有一面赤紅的小旗。
“錢族長?不請本王進去坐坐嗎?”風北夜高坐在白蛟馬上,淡淡開口。
“哦,自然,殿下光臨,簡直令我錢府蓬蓽生輝!”錢進醒過神來,胖臉強擠出笑容。
“嗯”風北夜微微點頭,就騎乘著白蛟馬徑直走入錢府大門。
“好!”圍觀而來的百姓無不心底叫好,沒有一人指責風北夜毫無禮數。
實在是錢氏以往的霸道讓他們心生厭惡,難以忍受。
“咯吱”如今的錢川微垂的眼瞼下是狂涌的殺意,他十指緊握,努力不讓人看出異常。
“請”面對風北夜的失禮,錢川還是滿臉堆笑,在一旁迎著進了錢府。
王毅金三元相繼騎乘坐騎而入。
緊接著,錢府大門緩緩閉上,只留下了街外還在翹首以盼的人群。他們迫切的希望這一次郡王能體恤民心,除去錢氏毒瘤。
“嘭”隨著錢氏高達三丈的寬闊大門關閉閉,氣氛轉瞬間變得肅殺。
可風北夜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似乎沒有發現這錢氏府邸內隱藏的殺意。
“錢族長,你的府邸可真氣派,恐怕都超過本王的郡府了?!?p> 風北夜此時已下了馬,坐在錢氏一處頗為寬敞的庭院,輕輕呡了口茶,方才緩緩說道。
“哪里哪里,殿下乃是皇族帝胄,下官的陋居怎能與郡府相提并論?”錢進躬著腰,小心在旁伺候,笑得臉上褶子都仿佛開出了花來。
他身旁的錢川還是雙拳緊握,低垂著腦袋。
“嗯,茶不錯!”風北夜輕輕點頭,不置可否。
就這樣,在風北夜和錢進不冷不熱的交談的時候,派去搜查錢府的甲兵就一一回來了。
“稟殿下,沒有發現!”
“殿下,沒有發現……”
“沒有……”
很快,帶來的甲士就匯聚于此,都紛紛搖頭。
見到此景,錢進的眼里不著痕跡的露出一抹喜色。
“殿下,我在錢氏的一處偏僻院落找到了海晶鐵?!?p> 一位身著赤紅甲胄的府兵走進來,單膝跪下,沉聲說道。
“哦?搬進來。”很快,由七八名甲兵才能抬動的海藍色的奇異礦石出現在風北夜面前。
就這么一塊只有常人頭顱大小的海晶鐵,卻重逾幾千斤,實在是駭人。而且海晶鐵的稀有程度,就是郡府也得不到這種收藏。
“錢族長,這是怎么回事?”
風北夜開口,此時錢進額頭隱隱有冷汗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