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賢道:“呂公不必惆悵。我聽聞鄧綰因報紙一事跟古瑞不和,李定因為封還詞頭的事情也記恨古瑞,這些都是新黨中人,是呂公可以拉攏的對象。鄧綰自不必說,目前在朝中,只要拉攏將來大有用處。而李定,因為不為母丁憂的事情出外了。但當時盯著這事的蘇軾已經被貶到了杭州做通判,只要呂公想想辦法,把李定再次召回京師也不是難事。若是能成,李定必然感激呂公大恩,將來必為呂公所用。如此,新黨之中便有兩員骨干在呂公麾下,以后再伺機拉攏一些壯大力量,呂公也不會怕他古吉豐!”
呂惠卿聞言,點頭道:“不錯!”
莊賢陰著臉道:“更何況,我們的人已經考進了兵器研制部,雖然因為是新丁,現在還沒有接觸什么機密,但將來肯定有大用處,不說整死古吉豐,至少也能叫他喝一壺!”
因為古瑞并沒有想好該不該禁止報紙刊發社論,所以他在折子中未提及這個事情,而是采取了一種龜縮的態度,只是在折子中提及報紙的報道必須言出有據,不能捏造。朝廷緊接著頒布的《報紙律例》,在古瑞的折子基礎行進行細化,報紙也就正式成為了大宋的合法刊物。
汴京報暫時沒有了被取締的危險。
不僅如此,此后的十多天里,竟然又新出現了兩種報紙,一是由朝廷邸報變更而來的《大宋新聞》,原本邸報只是給官府的官人傳閱的,《大宋新聞》卻是當街售賣的,并不專限于官府衙門。而且《大宋新聞》并不僅僅在汴京售賣,在大宋的其他大城市里,甚至在一些偏遠的地方都有售賣,只是時效性要比在汴京的差許多。二是《東京報》,不知道幕后的組織者是誰,報道的風向偏向于新黨,多鼓吹新法的重大作用。
不過畢竟汴京報才是大宋開創報業的先鋒,所以知名度要遠高于《大宋新聞》和《東京報》。所以在汴京城里,大部分人還是習慣買汴京報來讀。
這日,古瑞剛剛才從兵器研制部回來,管家劉結便來報,說有一個叫高言許的人求見。
“高言許?”
古瑞沉思了半天,也沒有想起自己認識這么一個人。他將自己認識的姓高的人統統都過了一遍,喃喃道:“高言許?高言許?”他突然想了起來,心道:“原來是高通普的父親。”
“快請!”
劉結應聲而去,不久就帶了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進來,這漢子一副儒商的樣子,剛進來就忙著給古瑞行禮,口中道:“見過古大人!”
“高叔怎么這般客氣!”
古瑞立即請他坐下,叫丫鬟上了茶,問道:“高叔不是一直在蜀地么?怎么突然到汴京來了?”
高言許笑道:“家中在汴京也有些生意,雖然一直有他舅舅照顧,我偶爾也會來看看。但這次卻不同,我們舉家已經遷到了汴京,就住在他舅舅隔壁,此次專程來拜訪古大人,一是感謝古大人對我們家、對珍奇的照顧,二是邀請古大人方便的時候來做客,希望古大人不要嫌棄。”
古瑞忙道:“高叔言重了。珍奇就如同我兄弟般,高叔不要見外,就不要叫我大人了,叫我吉豐,這樣親切。”
“恭敬不如從命。”高言許笑道。
古瑞問道:“不知道珍奇兄近況如何?”
高言許道:“通普他很好。他書信告訴我,因為他新法推進得力,得到朝廷賞識,不久就要調回京師,聽說擬任權發遣三司度支判官公事一職。所以我們才決定舉家遷到汴京來,免得分隔兩地也是麻煩。”
“真的?”
古瑞聽聞高珍奇即將回到汴京,心情格外的好。可以說,他在北宋能夠生存下來,得感謝高珍奇的幫助。而且高珍奇此人雖然文采并不能算一流,但對朋友卻很不錯。如若一定要讓古瑞選幾個在北宋最親近的人,除了王堇,恐怕就要算高珍奇了。
高言許道:“通普能有今天的成績,完全得感謝吉豐賢侄的照顧和提拔。通普也經常說,吉豐是我們高家的大恩人,不僅幫助了他,甚至對我們高家的生意也幫助甚大。”
古瑞笑了笑,道:“高叔客氣了。”
高言許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香囊來,遞給古瑞道:“這個是在鹽亭螺祖廟里求來的,聽廟住說能夠保人平安長命百歲,送給賢侄當見面禮。”
古瑞推辭道:“高叔,朝廷有禁令,我不能收。”
高言許道:“賢侄別誤會,我這可不是行賄,就是叔侄之間的一點心意而已。”
古瑞推脫不掉,只得收了。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相談甚歡。
等送走高言許,古瑞將那香囊打開,發現里面是一顆碩大的珍珠,閃著好看的微光,一副煜煜生輝的樣子。這個東西值錢是肯定的,但他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錢。
正巧看到吳虧在前面不遠,自打古瑞同意他留在家里當護院后,吳虧盡心盡責,每日要巡查院子十多遍,此刻又是在巡查。
他忙叫住吳虧,毫不避忌地問道:“敏速兄看這個東西值多少錢?”
古瑞從來沒有把吳虧當外人,而他對吳虧又有救命之恩,吳虧也是知恩圖報的漢子,對古瑞忠誠的很。他看了看古瑞手中的東西,道:“無價!”
古瑞沒有明白,問道:“敏速兄這是什么意思?”
吳虧笑道:“大人,我說無價是有兩個原因。一是本來這種珠子就是無價之寶,類似的我見過,有西夏俘虜的親人拿來進貢給守將換人,論大小和光澤當時的那顆還不如這顆,卻換走了二十多個俘虜。二是我猜想這是剛剛出去那個商人進獻給大人的,看他形容氣度絕對不是等閑的商人,若是大人能控制住他,那他的價值又不知比這珠子貴幾何了,所以更是無價。”
古瑞道:“敏速兄可想多了,我沒有打算要控制誰,畢生的志向不過是推廣科學,富強大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