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呢?”高賽沒心情敘舊,直接問道。
“我怎么知道?”陸泉挑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胡說!”高賽說話的同時沖出右拳揮向陸泉,后者迅速的彎腰躲過了突然的襲擊。
“你身上明明有涂山的氣息!”高賽一邊攻擊陸泉,一邊吼道。
“我不知道!”陸泉仍然嘴硬,面前這個女人出招狠厲,她的背包拖住了她的速度,漸漸的處于不利地位。
旅館樓梯口,一個正準備上樓的人機警的聽到遠處的聲音,他轉身迅速的離開了大廳。
“涂山呢!”高賽兇惡的看向陸泉,她露出鋒利的牙齒,指甲也顯出原本的爪子,眼神狠厲,猛地向陸泉撲來。陸泉屏住呼吸,此刻她都能感受到自己將被撕扯的鉆心疼痛。
“陸泉!”陸權忽然出現,從高賽爪子下飛速的救出了陸泉。
躲過了致命的攻擊,“呼——”陸泉長長喘了口氣,看清楚眼前的人,“陸權。”
“嗨,”陸權警惕的擋在陸泉前面,試圖緩和高賽的情緒,“有話好好說,這么大的動靜待會有人會來的。”
“嗷!”高賽朝天大叫,收回了自己的獠牙,眼睛也變的正常。
陸泉暗暗松了口氣,高賽瞪著她,咬牙切齒的開口:“我再問你一次,涂山在哪!”
“艾維耶克。”陸泉聳肩,無所謂的回答。
“嗖——”眼前的身影快速消失不見。
陸泉終于解除了生命危機,陸權轉身,不放心的看著陸泉:“沒事吧?”“昂。”陸泉懶懶的點頭,走向大門的位置,邁出兩步之后察覺身后的人沒跟上來,只好停下腳步朝陸權伸手右手,“還不走?”
陸權這才露出笑容,像個孩子一樣高興的握住陸泉的手,兩人并肩走向前去。
林江渚從公司出來的時候暮色已經降臨,他從兜里拿出車鑰匙,準備走向停車場。
“滴滴——”車鳴聲突然響起,成功吸引了林江渚的注意,他停下腳步,看向停在公司門口的車輛。
車窗慢悠悠的打開,露出陸泉精致的面容,她摘下墨鏡,笑著說道:“嗨,好久不見。”
林江渚吃驚的愣在了原地,他感覺上次見面似乎是一個世紀之前的事情,他一直沒能聯系上陸泉,連陸權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上車。”陸泉挑眉,副駕駛的車門自動打開,安靜的等著林江渚,回過神之后,他欣喜的邁開腳步,高興的上了車。
車輛在街道疾馳,林江渚有滿腔的話想說出口卻又不知從哪開始,最后只歉意的張口:“對不起。”
“nononono,”陸泉搖搖食指,“我不需要對不起。”
“額,我...”林江渚滿臉的愧疚,他不安的搓搓雙手,誠懇的說,“我...很開心能再次見到你。”
“我也是。”陸泉輕松的笑著,就像之前的不愉快完全沒有發生一樣。車停在了一處老舊的建筑物門口,陸泉解開安全帶,“這是我家。”
“你....家?”林江渚有些不相信,這處住址從外表看完全就是老舊以至廢棄的房子。
“怎么?嫌棄它又丑又老又舊?”陸泉看出來林江渚的驚訝,打趣道。
“沒有,”林江渚站在門口,誠懇的說,“我以為女孩子都喜新厭舊。”意思就是陸泉也會跟著潮流買當下最受人歡迎的公寓住著,而不是這樣的年代已久的老宅子。
陸泉拍拍林江渚的肩膀,開玩笑的說:“哎,我都是活了兩千多年的人了,房子舊點不很正常嗎?”
林江渚笑了出來,跟著陸泉進了院子。
陸泉打開了所有的燈,好讓林江渚完全看清楚屋里的全貌,他被墻壁上掛著的不同種類的畫吸引,比美術展館還要豐富的多。陸泉站在原地,視線追隨著林江渚,糾結的開口:“呃...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嗯?”林江渚尾音上揚,轉身看向陸泉。后者抿了下嘴唇,走近林江渚,“我知道你一直對我的事情感興趣,席琳...告訴了你一些,但并非全部,我想了想,決定把剩下的也告訴你。”
“不不不,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我和你的關系,我可以不知道的,”林江渚慌忙說,“我...我不想——”
陸泉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下林江渚的嘴唇,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我想讓你知道。”
林江渚跟著陸泉穿過走廊來到了盡頭的房間。當門打開的一剎那,林江渚愣在了原地,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滿屋的畫像,那人有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可眼睛上卻圍著白布條,林江渚感覺自己的每個細胞都暫停了運作,甚至連呼吸都拋在腦后。
“嗯...你們長得一模一樣。”陸泉看向桌子上擺著的那張未完成的畫像,“我一開始也被震驚了。”
“他...是你好朋友?”林江渚吞了吞口水,眼睛離不開那個人的面容,后知后覺的問陸泉。
“一個故人。”陸泉表情沒什么變化,情緒平靜的低聲說道,可林江渚卻聽出了無限的思念和柔情。
陸泉靠在窗邊,眼神一刻不離的落在林江渚身上,坦白道:“我原本也是一個普通人,卻意外擁有了不死之身,不過同時受到詛咒,永遠不能在太陽下生活。我為了打破這個禁錮,一直在尋找解決辦法,最后卻都無功而返。”
她無奈的挑眉,“有人告訴我說你的眼睛是解藥,所以我那天出現在你的見面會上,只是想得到那雙眼睛而已。”
林江渚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臟瞬間變得冰冷,席琳說的...沒錯。“不過后來我放棄了,”陸泉誠實的說,“我不想傷害你,因為我面對著和他一樣的臉,我下不去手。”
林江渚眼眶微微發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陸泉心里什么也不是,無比難過的說:“你可以讓陸權殺了我。”
“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陸泉走到林江渚身邊,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龐,鄭重的說,“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現在和我說話的人是誰。可...可我真的想保護你這一輩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好嗎?”
“陸泉,”林江渚聲音哽咽,他握住陸泉的手,失落又無措的說,“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來到我身邊沒有任何目的,我...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你看不出來嗎?”
陸泉愧疚的垂了雙眸,她再看向林江渚的時候,眼神變的毫無感情,鎮定的說:“你不只是我的解藥,林江渚,好多人都和我一樣想殺了你。我接近你的目的,不過是不想看你受傷害。”
“只是為了這張臉嗎?”林江渚委屈的問。
陸泉抿了下嘴唇,她的眼神在告訴林江渚,所有的原因都只是因為他長了和嬴扶蘇一模一樣的臉,一切都是林江渚在自作多情。林江渚感覺自己手心的溫度一點點涼了下去,他絕望的松開陸泉的手,深深吸了口氣來努力讓自己去接受這一切。
陸泉后退一步從桌上拿過美工刀,冷漠的從自己手掌心劃開一道血印。
“陸泉!”林江渚眉頭一皺,緊張的握住她的手,心疼的看著冒出的鮮血,慌亂的咽了咽口水,“我需要給你包扎一下。”
陸泉冷漠的拽回自己的左手,右手抹開那道明顯的血跡,林江渚看到已經完全愈合的傷口,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
“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陸泉疏遠的說,“所以撞車根本傷不到我,從天臺墜落同樣也死不了。”
“陸...陸泉...”林江渚感覺自己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但所有的事實就發生在他眼前。
“陸泉!”陸權突然出現在門口,擔心的看向屋里的兩人。他剛才一進院子發現所有的燈都開著,以為出了什么意外,慌張的跑進來在尋找每個房間,最后在這里發現了陸泉。
林江渚扭頭看了陸權一眼,他低下頭,吸了吸鼻子,濕潤的眼睛絕望的看了眼陸泉,轉身決然的選擇了離開。
“陸泉。”陸權看到狀態極為不好的林江渚,但還是準備走進來關心一下陸泉。
“你送他回家吧。”陸泉眼神空洞的看向站在門口的陸權,無力的開口。
“那你——”
陸泉的眼神看過來,讓陸權硬生生咽下去了想說的話,他轉身跑去追隨林江渚的腳步,剩陸泉一人無助的留在了原地。她緩緩的靠著桌邊坐在了地上,雙臂孤單的摟著自己的膝蓋,面前巨大的畫像進入她的視線,那人是多么的遙不可及。
林江渚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如果不是因為一樣的面容,她是不是早就無情的挖出了他的眼睛。
上班的時候,陸權接到了林江渚的電話,他看著屏幕上的備注,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在快要結束撥號的時候,摁了綠色鍵。
“怎么了?”陸權問。
“我需要一把手槍。”林江渚毫不猶豫的回答。
陸權頓了下,想了一會才回答:“我沒有。”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哎——”林江渚看著結束通話的界面,郁悶了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