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唐姬從洛陽至長安的官道出逃,在馬家莊被董卓騎兵抓獲,是杜遠率領黃巾把唐姬從董卓手里救出,現在,卻下令斬了杜遠。看到鮮血從杜遠頸中噴出,唐姬心情激蕩,牽動內傷,突然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甘寧立即叫婁發和“水鬼”將唐姬抬進縣衙,令縣令找醫匠診治,自己則留在城門指揮軍隊回營,并勸告百姓先回村寨,明天派人去村寨商量賠償事宜。村民們見唐姬處事公道,加上首惡已誅,便紛紛散去。
第二天凌晨,唐姬蘇醒過來,叫人把甘寧找來。其實甘寧就在外間等候,立即進到屋里。唐姬讓甘寧坐下,抱歉地說:“昨日事急,未征求你的意見,任命你為偏將軍,不知你是否怪罪。”
甘寧趕緊跪下:“娘娘,甘寧雖是水賊,但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娘娘一心為民,讓人敬佩,愿意跟隨娘娘,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請起,快快請起。下一步我要組建水軍,組建大漢最強大的水軍,不過還需要籌備戰船,逐步實現。現在,你先做兩件事,一是派遣斥候,通知各營,我已脫險,各守待命;二是組織2000軍士,隨我進剿嚴白虎。”
“娘娘,區區山賊,末將去就是了,您的身體……”
“挺得住,快去準備。”
“諾!”
“叫縣令進來。”
一個40來歲的男人進來,唐姬說:“立即組織縣吏,到村寨協調處理受害百姓賠償安撫,一定要處理好,我會親自過問。”
“諾!”
唐姬起床,吃過早餐,坐上轎子,隨大軍出發了……
時間倒回唐姬跳崖的凌晨。
唐姬、唐瑁、廖秋菊紛紛跳崖,讓嚴白虎又驚又怒,把看守唐姬的兩個山賊狠狠揍了一頓。嚴白虎知道,這山崖跳下去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現在情況發生了意外變化,應該及時和許貢商議,制定新的對策。于是,嚴白虎留下十余人查找尸體,自己則帶著其余的人匆匆趕回吳郡。
到許府,嚴白虎愁眉苦臉坐在許貢對面。
“你確認唐姬已死。”許貢問。
“確定,那么高的懸崖跳下去沒人活得出來。”
“那就好辦了。我們組織為唐姬發喪。”
“好,等兩天,尸體運到了,就可以辦了。”
“不能等。”許貢使勁搖頭,“唐姬的那些將領,大部分是黃巾,如果知道唐姬死了,互相一串聯,說不定會造反自立,那就麻煩了。只有快刀斬亂麻,不給他們留下思考的時間,才有轉機。”
“那怎么辦?”
“你立即去找幾個山民,讓他們證明唐姬被山越劫持,被迫跳崖,血肉模糊,無法收斂,只好就地掩埋。然后找幾件女人衣服,噴上血跡,就說是唐姬的衣冠。”
嚴白虎想想,無奈地說:“雖然漏洞很大,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用郡府和許靖的名義給各營將領發帖,請他們立即到吳郡參加娘娘的葬禮。這些軍營離吳郡有遠有近,將領到的時間有早有晚,來一個控制一個,降則罷,不降……”許貢做了一個殺頭的姿勢。
“關鍵是鎮守吳郡的周倉,一定要先控制住。是不是請許靖和你親自去請。”
“沒問題。許靖乃自家兄弟,肯定會站在我們這邊。”
可是許貢這次是盲目自信了,許靖來了以后,堅決不同意。許靖說:“王妃娘娘之死,何等大事,必須把遺體取會,稟明朝廷,方能下葬。”
許貢被逼無奈,只得告訴原委實情。許靖一聽大怒:“我乃朝廷命官,絕不做叛逆之事,讓我做山賊部下,寧死不從。我希望你也懸崖勒馬,將娘娘噩耗上達天聽,聽候處置。”
嚴白虎見無法勸降許靖,只得將許靖拿下,搜出郡府大印,將許靖關進許家私牢。
許貢怏怏不樂,只好一個人來到周倉府中,和周倉商議娘娘葬禮一事,沒想到周倉滿口答應,說明天準到郡府共同參與葬禮籌備。
周倉的爽快讓許貢有些意外,可又找不出毛病。想那周倉歸降不久,可能對娘娘還缺少感情。許貢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種解釋比較合理:“若果真如此,真乃萬幸也。”
許貢走后,周倉自言自語:“以為武將智商就低,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那么好騙。”周倉悄悄叫來心腹,“你今夜出城,到陳到將軍軍營,叫他們立即派人找到陳到將軍,就說吳郡有大事發生,速速回來。”
第二天,郡府開始搭靈棚,請和尚找道士,忙了一天,基本就緒。周倉一直坐鎮郡府,指揮軍士忙上忙下,許貢對此非常滿意。陳到呢,本來還帶著騎兵在吳縣一帶繼續尋找線索,聽到斥候稟報,立即返回軍營,派親兵與周倉取得了聯系。
第三天早上,陳到帶著大軍堵住西城門,索名要周倉答話,宣稱周倉想擁兵作亂,自立為王,讓周倉出來解釋清楚。一時間,城上城下互相對罵,吵吵嚷嚷。
這一變故讓嚴白虎、許貢始料不及。許貢急忙找到周倉,讓周倉盡快平息。周倉為難地說:“這種事越描越黑,等他鬧兩天,我再勸勸他。”周倉跟許貢一再保證:“陳到是個聰明人,會識時務的,不用著急。”
兵權掌在周倉手里,嚴白虎、許貢也沒有辦法,只得眼睜睜看著這場葬禮變成一場鬧劇。但嚴白虎畢竟是在刀頭上過日子的人,他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危機感讓他心神不寧。于是,嚴白虎悄悄帶著幾十個心腹從北門出去,躲在幾里外的小樹林靜觀其變。
讓嚴白虎心神不寧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留在后面找唐姬尸體的十幾個山賊一直沒有回來,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甚至懷疑這些人背叛自己偷偷逃跑了。
其實,這次是嚴白虎多疑了。留下的人中有兩個就是被嚴白虎暴打的人,宣稱走不動路了,讓其他人去找。而其他人呢,誰也不相信唐姬等人從懸崖上跳下去還能活下來,想到下到谷底要一天,返回來又要一天,實在累死人。于是,躲在屋里賭了一天錢,開始往吳郡走,走到嚴白虎老巢烏程縣境內,想順便搶幾家獵戶,可惜運氣不好,被賀齊派出去尋找娘娘的隊伍逮個正著,通通搗了首級。

走近蝴蝶蘭
一場把葬禮變成鬧劇的輕喜劇,寫人性,寫武將周倉的智慧。大年初二,給大家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