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燭也坐下來,在他一旁“路清簾,今日祁豐源讓你走你為何不走?”
路清簾整理好衣服看她“我說了要跟你一起封印印璽,你忘了。”
寧燭愣了下“沒忘,等封印印璽后,我還陪你去莊家退親呢。”寧燭不再看他,輕輕笑了笑,聽到外面似有輕微的響聲,站起身向洞口走去“下雨了。”
路清簾也走來,天色很暗,烏云遮擋住了一切,雨滴啪啪的落在地上,石塊上,有風(fēng)吹來,帶著寒意,路清簾走回洞中,將草席清理了下,脫下外衣?lián)湓谏厦妗皠e看了,有寒氣。”
寧燭突然覺得像是黃衣在身邊,回過頭看到路清簾站在那里“爬了那么久的山,歇著吧。”
寧燭躺在他鋪好的草席上,眼中多了絲溫柔,不禁笑了,路清簾坐在燈光下,閉目歇息,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寧燭側(cè)身看著他,不禁覺得奇怪,自己第一次這么信任一個陌生人,難不成這是生的俊俏的人生來具備的魅力,那也不對,生的俊俏的人多了去了“路清簾?”
“嗯?”
“你后來怎么去的無望山?”
“一次機(jī)緣,無望山的虛英長老,也就是我?guī)煾福律綆У茏託v練,去捉一只妖獸,我救了他的弟子,與我談話間,知我身世,他慈悲之心憐惜我,我便去了無望山。”
“那無望山女弟子多嗎?”
“嗯。”
“生的好看嗎?”
路清簾不語。
“可有你喜歡的?”
路清簾搖頭。
“既然沒有,那你為何要去莊家退婚?”
路清簾睜開雙眼,轉(zhuǎn)頭看她,眼中有些落寞“莊家是大家,而且并未尋過我,我不過是飄零之人。”
寧燭動了動身子,不滿道“莊前輩不是那樣的人,他待人極好,也不會因你一無所有就低看你。”
“嗯?”路清簾見她情緒有些激動,疑惑道。
寧燭恢復(fù)淡然,手指擺弄著衣角“我小時候常在莊家住著,所以我知道,而且莊前輩當(dāng)初家族被滅,孤苦無依,寧三公可憐他,將他帶回寧家,見他與自己的女兒互生情愫,便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他們都是看重品德之人,不是你想的那樣。”
路清簾低垂雙眼,沉默片刻道“你是不想讓我退婚?”
寧燭微愣,有些緊張“沒有,你與我表妹都沒見過面,湊在一起也不見得好。”
路清簾沉默了片刻,又問“你與你表妹常在一起嗎?”
“偶爾在一起。”
夜?jié)u漸深了,外面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聲音使得安靜的山洞熱鬧起來,有雷聲轟隆隆的響著,寧燭發(fā)著呆,躺在這硬冷的草席上著實是睡不著,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路清簾說著話,也不知道他嫌不嫌煩,一直閉著眼睛。
“路清簾,我一直覺得等我封印印璽后,我就無事可做了,我為了封印印璽費(fèi)了好多心思,等到真封印了我就無事可做了,想想都覺得空嘮嘮的。”
“不會的,總會一直有事做的。”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就算去了無望山每天也是修習(xí)功法,與我一個人時并無不同,現(xiàn)在,我有了跟你一樣的事情,封印印璽。”
“哦。”
“路清簾,你來歇著吧,你受傷了,需要好好休息。”
“不用。”
寧燭坐起身,輕嘆“其實是我睡不著,還不如讓你好好歇著呢。”
路清簾睜開眼,看向她“怎么了,是冷嗎?”他四下看了看“我可以試著打開結(jié)界,去撿些木柴取暖。”
“那是祁豐源設(shè)的結(jié)界,打不開的,再說了,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木柴也是濕的。”
路清簾臉色凝重,隨即又道“我給你輸些內(nèi)力。”
寧燭搖頭“你也躺這吧,坐在那里怎么休息的好。”
路清簾愣了愣,在燈光下寧燭看到他臉上的微紅。“你別多想,兩個人挨著總會暖和些,你既可以好好休息,我也可以不那么冷了。”
“好。”
路清簾躺在她身旁,閉上雙眼,寧燭也閉上眼睛,其實她是覺得在這洞中既睡不著又無趣,路清簾身上的味道讓她聞著很舒服,寧燭看他安靜的躺著,向他身邊挪了挪,不覺間,就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祁豐源便派人送來了辰溪水澤的地圖,寧燭看了看,淡淡道“為何有兩份?”
侍衛(wèi)神色冷漠,“這典籍是百年前的,這里的水域早已發(fā)生了變化,這是繪制出的兩份地圖,山主已經(jīng)派弟子去找,讓我告訴姑娘,莫要動別的心思,還有昨日來尋你的同伴已經(jīng)被趕了出去。”
說罷那侍衛(wèi)轉(zhuǎn)身便要走,寧燭厭惡的喊道“我餓了,要吃東西。”
侍衛(wèi)沒有看她,而是向自己前方行了一禮“少主。”
月舒走了過來,他身后的丫鬟端著兩盒飯菜,寧燭看他的臉還是有些發(fā)腫,眼中不禁露出憐意,月舒走過來,張開嘴卻又咽了回去,隨后,滿帶愧疚“寧燭,對不起,都怪我。”
路清簾走上前,冷冷道“祁少主,請你離開。”
月舒著急道“你們還以為我是在騙你們?”
路清簾面色低沉“這里是蒼羽山,如今我們被困,不排除你與你爹在演戲。”
“你”月舒有些生氣,瞪著路清簾,路清簾站在寧燭身前,神色淡漠。
寧燭拉了下路清簾的衣袖,看向月舒“黃衣她們怎么樣?”
月舒輕嘆氣“她們無事,我已經(jīng)偷偷譴人告知她們你被關(guān)在了這里,寧燭,你要相信我,昨日,我看下雨了,想著給你送被褥的,可是被我爹關(guān)了起來。”
“嗯。”寧燭點頭
月舒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丫鬟“快,拿出來。”
丫鬟將飯菜擺了出來,月舒道“都是你愛吃的。”
待丫鬟擺好了飯菜,月舒道“你們下去吧。”
丫鬟離開后,月舒突然神色大變,湊近寧燭沉聲道“前方有出山的小路,我已告知黃衣她們會在那里接應(yīng)你,快走。”
路清簾與寧燭對視,寧燭卻并不慌張,輕笑“我們走了,你爹會殺了你的。”
月舒苦笑“他不會的,此事因我而起,這是我該做的,你放心,星落劍我一定會交到你手中。”
寧燭眼底閃過一絲困惑,嚴(yán)肅道“祁少主,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這么做到底圖的什么?”
月舒嘆氣道“寧燭,你還是不信我,因為小時候你我朝夕相伴一年有余,我那個時候就想著有一天可以娶你,你都忘了?”
寧燭眼中多了些溫和,月舒說話時的神色讓她無法懷疑“后會有期。”
寧燭與路清簾照著月舒說的小路一直走,那條路很窄,滿地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塊,路兩邊的植物已快將道路淹沒。
“啊”寧燭身子向前一跌,差點摔倒在地上,下過雨的路有些滑,石塊上更是站不穩(wěn)。
見路清簾著急,寧燭笑了笑“沒站穩(wěn)。”
“我背你。”
寧燭遲疑下,點了點頭,她心里倒是很開心,反正有他在,都沒事的。
走了有一里路,黃衣她們就在那里等著,看到寧燭她們走來,急忙跑過來上下看著寧燭“小姐,你嚇壞我了。”
紅衣也走過來,松了口氣,一旁的莊一川卻冷冷的看著她“真是會找麻煩。”
寧燭白了他一眼,莊一川又將目光看向路清簾,本能得厭惡道“怎么又是你,起來,我背她。”
路清簾看向莊一川,眼神堅定“我背她。”
“男女授受不親,她跟你單獨(dú)被關(guān)一晚,現(xiàn)在你又背著她,成何體統(tǒng)。”
路清簾欲言又止,臉色難看,將寧燭放下,莊一川背起寧燭,路清簾看著莊一川,眼神淡漠“你不要誤會,我和她沒有什么,我背她是因為她剛才差點摔倒。”
莊一川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寧燭將莊一川的頭給轉(zhuǎn)了過來“快走吧。”
路清簾看著他們,眼底閃過一絲憂傷。
回到客棧,三鳶在那里等著她們,黃衣已經(jīng)和她說過,她愿意一同前往辰溪水澤,第二日一早,祁月舒派人送來了星落劍,寧燭眼中多了莫名的憂傷,她的理智一直讓自己不要相信他,可是他說的每句話卻又是那么真切,他所做之事并無待她不利,寧燭看向紅衣“你不是去水江了,查的怎么樣?”
“小姐,昨日見你累就沒說,祁少主說的都是真的,你小的時候確實跟他在一起待過一段時間,您舅公還說他那個時候整日去寧家找你玩。”
“知道了。”寧燭坐在桌前,桌上的飯菜與她如同不存在一般,目光呆呆的看向遠(yuǎn)處。
黃衣不悅的看了一眼紅衣“吃飯的時候不要跟小姐說這些,看吧,她又沒胃口了。”
紅衣不服氣道“小姐問的。”
“哼。”
“你們出去吧,我在睡會。”寧燭昨天沒有休息好,總覺得睡不過來困,又躺在榻上,閉著眼睛,卻并未睡著。
黃衣紅衣將門帶上,來到樓下,坐了沒一會,黃衣突然一笑“我去找路公子。”
“你找他做什么?”
“小姐說喜歡吃他做的烤雞,讓我去學(xué)。”
“黃衣,我看那個路公子喜歡咱們小姐。”
“喜歡小姐有什么可好奇的,喜歡小姐的人那么多。”
黃衣說著就向路清簾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