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原始森林中的騷亂漸漸停歇,躲過這一場蛇群襲擊的考生們偷偷摸摸鉆出來,松了一口氣。
失眠的人也不少。
比如一夜毫無所獲暈頭漲腦回到七層高塔的漆拉,比如搜索高文蹤跡卻險些被失控蛇群剿滅的艾薇一行,當然也包括另一名年輕的女魔法師。
“玫玫,你做的很好,這次夜襲共篩掉了124名考生,還剩90人。這是爺爺替你要來的獎勵,你辛苦了。”
某一層高塔內,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魔法師說著,輕拍少女的腦袋,遞去一枚古樸的戒指。
“爺爺,這是什么?”
“附魔戒指,上面鐫刻著半永久性的護盾術,一共可以施展三次,用完了更換地屬性晶核就行。”
黛玫低頭看自己手里的戒指看去,果然看到一顆被打磨后的琥珀色寶珠。
她本來應該高興才對,可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怎么也開心不起來,“能不能換成加速術,風行術之類的法陣?”
控制系首席魔法師弗萊德微微一愣,皺眉道:“玫玫,你也是控制系法師,需要的不是進攻而是防守,要那種附魔效果干什么?”
黛玫欲言又止,幾次想告訴弗萊德實情,卻覺得很丟臉,搖搖頭道:“沒什么,護盾術就護盾術吧。”
弗萊德沒做他想,輕聲道:“你先去休息吧。”
“不,爺爺,我想去復試殿堂看看。”
“嗯?你不是一直討厭熱鬧么。”
“這個您別管了。”
老人搖頭苦笑,轉身望向桌上的考生名單,指著一個名字道:“玫玫,你幫爺爺盯一下這個叫高文的考生,他可是有2倍以上的基礎精神力,想辦法給我拉過來。”
“哦。”黛玫嗯了一聲,心不在焉的轉動手里的戒指,顯然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惦記著該怎么收拾‘卓爾’這個人。
.......
.......
蒼月塔,名字里帶了個塔,理所當然的是塔式建筑。
遠遠看到這座沒入云層的魔法塔的時候,高文才清楚認知到,當年創建這座奧術尖塔的,是個真正的大人物。
坐落于海岸半島的環形地址,覆蓋周圍的廣袤森林,塔身所在的位置地勢最高,越外圍就越低矮,平原綠地以環形分布,背側海岸線延伸出不少星羅棋布的小島。
而一圈三十米高的奧術城墻更是死死護住了蒼月塔基層,上面加固著密密麻麻的法陣,若是遭到攻擊,就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威力。
城墻內部有一個占地五百平方米的中小型廣場,聞名于世的蒼月塔就在居中位置矗立。
這是集合了優雅和輝煌的建筑群落,充斥著奧術魔法的能量,洋溢在空氣中的魔力粒子濃郁到連肉眼都可以看到,伸手一揮,便可以劃出一條條星輝軌跡。
從原始森林到廣場入口的距離不算太遠,大概花了高文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在擺脫昨夜銀甲少女的攻擊后躲了起來,休息片刻,破曉時分繼續出發趕路,終于和其他考生匯合。
靠近了看,整個蒼藍色的尖塔一共有十八層,每一層約莫十米高,大小和凱撒城差不多,換個角度來說,就是個十八個豎向疊加在一起的城市。
此時,在三十米高的奧術圍墻后,蒼月塔的廣場上,最為關鍵的復試考核已然拉開序幕。
九十名脫穎而出的考生個個面帶疲倦,精神狀態還算飽滿,對昨晚的魔獸襲擊保持緘默,誰也沒有開口多問。
他們跟高文一樣,都猜到了蒼月塔的真實目的,對于被淘汰的人也只是冷笑,毫無憐憫。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沒什么好說的。
廣場外的入口大門還沒正式開啟,九十名考生已然涇渭分明的排好了隊列。
左側方人數較少的,基本以各國貴族子弟為主,人人衣著華貴,器宇軒昂,眉梢中都蘊著傲意。
右側方人數較多的,則幾乎都是普通人出身,沉默不語,神情剛毅,對另一邊的貴族考生同樣有所不服。
“丘格,那是丘格,貝蘭特門薩侯爵的獨子,他怎么也來了?”人群中忽然傳來喧嘩聲,一人輕呼道:“前幾天我還看到他率領著黑甲騎士前往南部領地擊退土匪,好端端的來蒼月塔湊什么熱鬧?”
“鬼知道...都快二十歲的人了,有病。”另一人也嘀咕道。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名穿著銀色鎧甲的青年從前方走了過來。
高文一看到這個丘格,就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直到他靠近,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高文才恍然大悟。
一周前,自己駕駛馬車剛剛入城時,就是這個青年率領黑甲騎士沖出城門,小女仆安娜還說過他長得好看。
“丘格大哥,你怎么也來了?”卓爾看見丘格,忙不迭的走上前去與其打招呼。
“沒什么,貝蘭特的邊境線最近不是很安定,過來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丘格露出迷人的笑容道:“武道受困,遲遲沒有突破,所以順便來感受下魔法奧術的神秘,分散一下焦慮。”
丘格的態度很客氣,并沒有傳統貴族的桀驁跋扈,并且沒有隱瞞自己現在遇到的困境,直接明說了來意。
卓爾對丘格似乎也頗為敬佩,一轉頭看到了高文,忽而露出一抹笑意,對丘格低聲說了幾句話。
“哦?有這回事情么。”
“千真萬確。”
“那就有點麻煩了。”丘格皺眉,金屬手甲發出響聲,忽而自語道:“可我真的只是來散心的,幫不了忙。”
他話音落下,徑直往人群中走去。
“丘格過來了!”又有人驚叫起來。
丘格微微側目,伸手按住一個考生的肩膀,道:“你剛才是不是說我有病。”
他這話一出,考生立刻神情突變,嘴唇發顫道:“我...”
“別怕,你是蒼月塔的考生,我不會動你的。”丘格微笑,笑得溫柔,笑得和煦。
考生輕松一口氣,剛要開口,卻突然顛顫起來,噗通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怎...怎么回事?”
“暈過去了!”
周圍的考生看到這一幕,都悄悄后退,離丘格又遠了一些距離。
是個狠角色。高文暗自嘀咕,抬頭和丘格的視線碰撞在一起,對方表情奇異的笑了笑,突然快步逼近,來到他面前。
“你好高文。”丘格說,一身白銀甲胄在晨光中亮得晃眼奪目,笑起來的樣子讓人很難產生敵意。
如果沒有之前那一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