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的人都看向她。
愛麗絲把自己剛剛到手的消息,告訴了其他人。
“這樣說起來,林奇先生和湯普森醫生可就是仇人了,他怎么會放心讓湯普森醫生為他治病?”馬倫疑惑的問道。
愛麗絲冷笑了一聲,“大法官一年不知道判過多少人絞刑,怎么會記得這個?”
她有些懊悔的說道,“我的思路進了一個死胡同,我怎么會覺得是嗎啡延緩了毒發呢?”
鮑恩反應過來,“你是說,湯普森醫生那最后一針止痛藥,其實就是士的寧?”
馬倫也恍然大悟,“難怪半個小時后就毒發了,原來是注射進去的!”
注射可比口服快多了。
只不過大家下意識都想到投毒,這才走了那么多岔路。
而且誰會想到,救死扶傷的醫生,會親手給自己的患者注射毒藥呢?
果然沒過多久,奧尼爾和比利失望而歸,投毒的可能性被一一排除了。
聽了愛麗絲的話,兩個人有種被戲耍的憤怒感。
這一切簡直精妙又巧合,如果不是愛麗絲恰巧從南丁格爾小姐那里知道了這樣一件往事,恐怕這次的投毒案就要不了了之。
幾人把消息帶去了警察局,格雷厄姆警督立刻申請了逮捕令,把湯普森醫生當場抓獲了。
為了確認兩次謀殺是否有關聯,格雷厄姆警督對湯普森醫生進行了審訊。
審訊室里,湯普森醫生徹底揭下了溫文爾雅的面具。
“那個老畜生,他居然把我忘得一干二凈!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兒子,他居然不記得我!”
想起西蒙·林奇那張道貌岸然的老臉,湯普森醫生就難以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
他原本溫和的臉變得恐怖扭曲,就像被撒旦附體。
“我就是要殺了他,哈哈,殺了他!”
忽然,湯普森醫生渾身抽搐,口吐白沫,連帶著椅子一起倒了下去。
“快找醫生!他服毒了!”
格雷厄姆警督沖到門口,沖著下屬大喊。
然而一切都晚了,或許是湯普森醫生不愿意在法庭里接受審判,或許是他早就心存死志,在看到格雷厄姆警督出現在醫院的一瞬間,他就吃下了劇毒。
等醫生來了,湯普森醫生早就停止了心跳。
愛麗絲聽到這個消息時,恨鐵不成鋼。
“您完全可以穿便裝去,那樣他絕對來不及服毒!”
“現在好了,線索斷了,我們根本沒機會知道他和放冷箭的人是不是同伙了!”
格雷厄姆警督心里也很后悔。
但世上沒有后悔藥,更何況他也沒想到,這位瘋狂的父親早就陷入了絕望,除了給兒子報仇之外,他早已別無所求。
愛麗絲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了,只好轉移話題,“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我們去梅閣倫大學看看懷特教授吧,也許能有什么新線索。”
這次格雷厄姆警督乖覺的換了便衣,和她一起去了梅閣倫大學。
梅閣倫大學也是溫斯特有名的老牌院校,這一點,從學校里的建筑上就能窺探一二。
這里很多建筑,還有都鐸時期的影子。
愛麗絲向學生問了路,找到了物理系所在的教學樓。
懷特教授正在講課。
基本上所有的物理老師都離不開三角尺。
階梯教室里集滿了人,懷特教授用三角尺在黑板上比劃著,似乎在講什么新的原理。
三人來的時間剛好,沒過多久,下課時間就到了。
懷特教授推拒了學生們的請教,向愛麗絲的方向走來。
“我們邊走邊說吧,梅閣倫的景色還是不錯的。”懷特教授提議道。
愛麗絲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四個人散步期間,愛麗絲沒有問什么問題,反而是在聊天過程中,不經意透露自己在俱樂部收集證據時的細節。
比如“我當時在柜子里看到了幾個滑輪。”、“器材室的梯子還挺有趣的。”等等。
懷特教授始終面色如常,愛麗絲一直細心的觀察著他,卻沒發現什么可疑之處。
懷特教授當天來得比林奇先生要晚,林奇先生出事的時候,他正在更衣室換射箭服。
說實話,他的不在場證明比之前的克拉克從男爵還要完美。
畢竟罪犯可是需要時間擺放機關的,從時間上來講,懷特教授沒有作案的機會。
但愛麗絲經過昨天的事,決定吃一塹長一智,絕對不輕易排除他人的嫌疑。
她順勢把現代弓的圖紙畫了出來,以學生的態度,向懷特教授請教這種方法是否可行。
意外的是,懷特教授看到圖紙的時候,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愛麗絲,酸溜溜地說了一句,“這真是精巧的設計。”
愛麗絲聽著他的話,居然從里面聽出了一絲不甘和嫉妒。
她和馬倫以及格雷厄姆警督對視一眼,找機會告別了懷特教授,再次去了俱樂部。
“他的反應很奇怪,不是嗎?”格雷厄姆警督說道。
愛麗絲點點頭,“如果真的是他設計的,他難道不是應該假裝不認識嗎?”
馬倫回想起懷特教授的表情。
“嫉妒?居然是嫉妒?”馬倫喃喃自語。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懷特教授設計的圖紙,并沒有你的省力?”
馬倫索性在俱樂部找了一個侍者,問了起來,“你見過這個嗎?”
侍者辨認了一下,“好像見過。”
格雷厄姆警督立刻靠過去,“在哪見過?”
“就在俱樂部啊!當時紳士們都在休息室里,討論洛克子爵的反曲弓。除了他本人,誰也拉不開那把弓,就有人說,能不能請懷特教授設計一個機關,讓拉弓的時候可以省點力氣。”
侍者傻里傻氣地撓撓頭,“具體的我也看不懂,不過那張圖紙和這個很像。”
“哦,shi……”
馬倫立刻看向愛麗絲。
愛麗絲又把罵人話憋了回去。
線索又他媽斷了!
這張圖紙所有人都看過!
也就是說,所有人都有嫌疑!
侍者回答完問題就走了,留下愛麗絲坐在椅子上揉太陽穴。
“自己找罪受!說的就是我!”愛麗絲抱怨起來。
查案子是真的難,太難了。
原本以為罪犯懂物理學知識,現在看來,只要有圖紙,動手能力又不太差的話,這種裝置人人都能做出來。
看來只能試著找找目擊者了,雖然希望很渺茫。
格雷厄姆當初問的是誰在案發時在后院,但事實情況是,兇手應該是在案發前一段時間,去過后院。
這根本就是兩個問題,也許這次問詢,能有什么其他的線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