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赤二笑著問他,“我想應該不會太痛,我的毒對死人很溫柔。”
夜青瞪大了雙眼,應聲倒地。到死他都沒想明白自己是什么時候中了招。
赤二隨手撒了包藥粉,夜青的尸體化作了一灘水。
“赤二公子,”歐陽瑾虛弱的聲音傳來,赤二立即趕到他身邊,“謝謝公子出手相救。”
“先別客氣,我還有些時間,你說你要去哪兒,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我要趕去我師弟那里,赤二公子不必擔心。”
“反正我也正要回京,就繞個路送你一趟吧。”赤二不容分說的背起歐陽瑾。
“真是麻煩公子了。”歐陽瑾靠在赤二背上,說話都會牽扯到傷口,疼的發昏。
“你怎么惹上寒澤閣的人了?”赤二問道。
“我....我弟弟在他們手上。”歐陽瑾一想到那個被關在籠子里渾身是血的男孩,心中一陣苦澀。
“沒想到歐陽大夫還有個弟弟,”赤二唏噓,“我也曾有過兄長,不過命不好,死在了生死臺上。”
“那公子一定很傷心。”歐陽瑾沒想到赤二還有過這種經歷。
“傷心?沒什么可傷心的,他的那場生死臺結束就輪到了我,哪有時間傷心?要不是主子我也活不到今天,
之后我背著主子找到了那個把兄長殺害的人,那是我第一次用化尸散,嘖,真是渣都沒剩。”
赤二想起那天的場景,奇異的笑了起來,“主子明明知道我背著他去干了什么卻并未追問,想來我也沒有罪大惡極。怎么樣?要不要我送你點兒化尸散?”
“咳...不必。”歐陽瑾被口水嗆住。
“別有那么多負擔,這條人命就算我身上,反正我與他本就有仇。只是沒問過主子就殺了人,回去比較難解釋。”
赤二從懷中拿出包藥粉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回手遞給歐陽瑾,“上血的。”
“多謝。”歐陽瑾卷起袖子在胳膊上的傷口處猛灑。
赤二:.....敗家子啊!
“這倒不像是金創藥。”歐陽瑾將包藥紙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一點草藥的味道也聞不出。”
“用鬼依研磨出來的,也就你用著這么不心疼。”
“鬼依?!”歐陽瑾大驚,鬼依又稱鬼醫,是止血效果極佳的一種植物,但生長在百毒之中,又是獨苗生長,固一瓶用鬼依研磨的藥粉簡直是萬金求不得...
剛才自己竟然將一整包都...浪費了....
“哈…赤二公子還真是一身的寶貝...”
“用了就用了,再去尋就是了。”赤二不甚在意的說到。
歐陽瑾蔫蔫的縮起脖子,不敢再言語。
第二日,歲初宮宴。
楊抑與以江王子唐宇和以江公主唐卓入了宮,待三人落坐,以汪王子向上首行了一禮。
“大順皇,早年間父上曾向您提出和親請求,當時大順并無適齡公主就將此事停了下來。來大順前,父上特囑我再次向大順皇提出和親,以表我大漠愿與大順交好之意。”
黃小龍剛一入殿就聽見了這話,攥緊了拳頭。
“以江王子,我大順現確有適齡公主,可這公主并非皇室血統,怕是又要讓以江大公失望了。”
“父上曾說不必在乎這些,這晗公主乃是大順一字并肩王的血脈,想來是更易適應我大漠豪放的生活的。”
“這...”皇上有些為難,“那請王子容朕想想吧。”
楊抑與黃小龍同時抬了頭,這情形可不妙。
后殿中,崔子晗也清楚的聽到這一席話,氣的跑了出去。
“哎?晗公主,您這急急忙忙的是去哪兒啊?”李公公問道。
“身體抱恙,先回墨玉軒了。”
“您慢點兒,別摔著!”李公公緊跟兩步到了大殿后門。
傍晚入席,黃小龍與陸銘坐在一處,
“陸大人,你與抑王怎么了?”
“無事“”勞將軍掛心了。”陸銘微低了頭。
“陸大人還是得學會珍惜才是。”黃小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中煩悶,便退出了酒席到御花園中行走。
不知不覺來到了梅園,黃小龍在滿園的白梅樹下漫無目的的走著。
走到一棵梅樹下,黃小龍微一側頭,看到了一抹紅色身影。
崔子晗?黃小龍飲了酒,眼前不甚清晰,只知道眼前的女子一舞極美,這園中處處都是白色,白色的梅花,白色的雪地,只有這一抹紅色讓他感受到了生機。
眼前的身影與崔子晗慢慢重疊在一起,是了!就是她!他無比自信自己絕不會看錯,即使喝多了酒,眼中看不真切,但心里的感覺不會錯。
黃小龍情不自禁的取下身后別著的竹笛,為這驚鴻一舞伴奏。
崔子晗腳步微頓,也看到了遠處的黃小龍。
心中的煩悶被欣喜一點點的替代,舞步也輕快了許多。
黃小龍一步步走向崔子晗,眼神流連在她身上,一刻也不舍得離開。
舞畢,崔子晗氣息微喘,被黃小龍一把拉入懷中,“身子不好還要來吹風,得了風寒可怎么辦?”
“我才不是身子不好,只是…”
“只是喝了能讓人體虛的藥。”黃小龍輕笑出聲,“我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崔子晗微微推開黃小龍。
“你我相識如此久,你的事我當然都知道。”
崔子晗不知黃小龍這話中深意,道:“才過半年之久,應該是黃小將軍揣測女子的心思太過于得心應手才能猜得這般準。”
黃小龍笑出聲,心道這小丫頭還真是將小時候的事忘了個一干二凈,“日日都來陪你,哪兒有時間理別的女人?公主這話可是冤枉我了。”
“哪里有日日?分明...”
“臣晚上做夢都是公主,怎么不是日日?”黃小龍俯在崔子晗耳邊小聲說著。
崔子晗的臉紅了起來,“你的夢自是自己怎么說怎么是,我才不信。”
“那公主怎樣才信?難不成想入臣的夢里看看?公主一個姑娘家家,可不能看這種東西。”黃小龍壞笑了聲。“公主,告訴我你愿不愿去和親,我想聽你親口說。”
“不愿,自是不愿!”崔子晗推開黃小龍,”說你知我,你還如此問!”
“我知道,我知道,”黃小龍把崔子晗拉回懷中,“即便你要去我也會給你劫回來,這事讓我處理,好不好?”
“好。”崔子晗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這半年掛在心頭的事經眼前的男子一番話,讓她的心踏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