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偉依稀記得曾經有一份草原動物戰斗力指數排行榜。

　　榜首是非洲象，戰力500。

　　犀牛250左右。

　　雄獅100左右。

　　野牛差不多是80。

　　而角馬大約是40

　　這樣的差距如果放在紙面上來看倒不那么明顯。

　　可眼下。

　　就有八九十頭受傷的野牛正面對上一百多只角馬。

　　剛一交戰。

　　戰力的差距就顯露無疑。

　　在與公牛的對抗中。

　　這些健康的角馬無論是從力量，防御，沖擊力，還是最重要的攻擊欲各方面全面落在下風。

　　面對受傷的公牛，許多角馬甚至不敢正面應敵，反而是扭頭就跑。

　　雖然比速度，野牛不是對手。

　　可惜，那幾只帶頭發動攻擊母獅早已繞到角馬背后，把它們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角馬們見逃命無望。

　　又被迫折了回來。

　　“哞~~”

　　公牛齊聲低吼。

　　盡管身上大多負傷。

　　有的甚至因為奔跑導致傷口崩裂，血流不止。

　　但它們別無選擇。

　　首領下的命令。

　　不殺死角馬。

　　面對獅子的就是它們。

　　++

　　“咕咕~~首領，鱷魚好像已經忍不住了，我看它們還是會發動進攻，要不要往后撤，把它們放上來。”

　　茶色鷹一直在河道上空盤旋。

　　對于鱷魚的動向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嚴陣以待的鱷魚群突然騷動起來。

　　不停的揮動著尾巴。

　　掀起一團團浪花。

　　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沖上淺灘。

　　小牛低著頭，心中疑惑。

　　按照鱷魚的捕獵習慣。

　　進攻之前總是盡量保持相對平靜的狀態。

　　一旦發動，就是突然爆發，致命一擊。

　　而不該是這種躁動不安的狀態。

　　水里的雙方還在對峙。

　　岸上的廝殺已經開始了。

　　野牛們直接對數量是其兩倍的角馬群率先發起了沖鋒。

　　角馬群硬著頭皮沖頂了上去。

　　論奔跑速度，角馬是草原上僅次于獵豹的跑步健將。

　　但在河提這片狹小的空間里。

　　正面和陷入狂暴的野牛隊正面碰撞。

　　結果早就注定。

　　公牛們一路平推。

　　角馬群直接潰散。

　　僅僅是一個回合。

　　就有將近一半的角馬倒在地上。

　　眼神驚慌倉皇。

　　嘴里發出無助的哀嚎。

　　公牛們可不打算就這么放過這些同為食草動物的遠親。

　　沖鋒過后，立馬掉頭。

　　略過那些驚慌失措的角馬。

　　直接用牛角捅穿傷者的脖子，牛蹄踩破它們的肚子。

　　一瞬間。

　　刺鼻的怪味在河提上升騰。

　　大量的鮮血混合著花花綠綠的內臟，胃里尚未消化的草根，大腸里的糞便混合在一起形成血水從一個個被踩爛的皮囊里噴涌而出。

　　在河提上漸漸匯聚，最后形成一股小溪，順著提岸一直流到河里。

　　淺灘上鱷魚的血還沒沖刷完畢。

　　又被角馬的血染紅了。

　　淺灘上正列隊準備戰斗的野牛們也為之側目。

　　說起來。

　　殺戮，撕咬，流血，殘缺的尸體，被剃光皮肉的白骨。

　　這些都是食草動物的日常。

　　不稀奇。

　　可今天一天之內。

　　野牛們看到的死亡，恐怕比它們之前的年月加起來的都要多。

　　不管是那堆積如山的角馬，還是腳下被獅子們撕咬過的鱷魚，又或是和提上正在被屠殺的倒霉蛋。

　　這些犧牲者的血，飄在空氣中，濃稠到叫人聞著暈眩。

　　一旁的母獅們倒是一副甘之若飴的模樣。

　　它們有的偷偷的低頭舔上兩口血水。

　　然后心滿意足的搖搖尾巴。

　　要不是對面有大隊的鱷魚群壓迫著。

　　母獅們肯定會飛奔著沖上河提大快朵頤。

　　“哼，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一頭野牛？”

　　雄獅瞇縫著眼睛。

　　瞥了一眼身旁的小牛。

　　這頭看似人畜無害的灰白色小牛，時而真誠，時而狡詐，時而和善，時而勇猛，時而殘暴，它前腳剛剛放過了自己的生死仇敵，后腳卻用逼迫同伴去屠戮同為食草動物的遠親。

　　茶羅自認為已經足夠聰明。

　　但卻無論如何也猜不透它究竟在想什么。

　　“~~~”

　　小牛沒有接雄獅的話。

　　他轉過頭，看見牛媽朝這邊來了。

　　立馬挪了個位置。

　　“牛媽，我都說了，傷員待在草地上休息，這邊沒問題。”

　　牛媽的傷口在小牛的悉心照顧下，加上最近這段時間，水，食物充足。

　　恢復得很快。

　　脖子上原本巴掌長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了。

　　不過小牛為了防止二次感染。

　　還是給牛媽脖子上糊了一層又一層草泥。

　　沒辦法。

　　最近的高溫持續。

　　為了保持體溫，野牛們不得不往身上涂泥漿。

　　傷口要是保護不好，很容易進水。

　　到時候光憑這些基礎草藥就很難治了。

　　“孩子，我，我是想說，這些角馬，它們本就可憐，我知道，你是想考驗那些公牛，磨磨它們的性子，可是角馬畢竟都是食草的，咱們也不必非得做得這么過~~”

　　牛媽面露難色，有些支支吾吾。

　　孩子長大了，本就不該多說，更何況這孩子不是一般的小牛。

　　主意大得很，現在又隱隱的掌控者牛群和獅群。

　　它這么做也有道理。

　　可是這樣未免過于殘酷。

　　其它野牛恐怕會心生芥蒂。

　　“牛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當然可以讓所有的角馬都從這邊過河，但如果是那樣它們依舊會是一群散兵游勇，明年渡河，或者下次戰斗，它們會死十倍，百倍的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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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媽點點頭，走了。

　　一路走來，一支隊伍怎樣才能形成戰斗力，她再清楚不過。

　　如果小牛能擴大隊伍，影響更多的角馬，斑馬~~

　　那食草動物的或許真有可能有翻身的一天。

　　“你真打算把所有的食草動物都變成你身后的野牛一樣，什么都不怕？”

　　茶羅齜著牙。

　　臉色很復雜。

　　這小子萬一真這么干。

　　那以后食肉的豈不是都要餓死。

　　“哈哈，茶羅首領，你怕了。”

　　小牛哈哈一笑。

　　“我是野牛，不是角馬，沒有義務幫它們翻身，再說了，你們要是都餓死，那食草動物就該互相殘殺了。”

　　雄獅有點懵：“~~”

　　【不明白】

　　正在話茬。

　　對面的鱷魚群徹底暴動了。

　　它們發瘋似的沖上灘頭。

　　把剛才咬死的河馬一只只甩進河里。

　　動作之慌亂堪比搶購囤貨的大媽。

　　“咚咚咚”

　　遠處響起如同擂鼓一般的轟鳴聲。

　　站在河床上。

　　小牛都能感覺到大地的震動。

　　河面上更是跳躍起肉眼可見的細小浪花。

　　“什么東西！？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