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葉青你發什么瘋?!你現在就一枚銀幣,按照規則你已經沒有游戲發起權了,你拿什么發起游戲?!”
林蕭感覺葉青似乎真的已經瘋了,才會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來。
“對,我是不能發起游戲,但別人可以對我發起游戲啊,而且誰說我只有一枚銀幣的?”
葉青朝著方沐笑了笑道:“方沐那里可是還有十枚銀幣呢,只要方沐向我發起游戲,再故意輸給我,那我不就有資本向你們發起游戲了嗎?”
方沐微微一愣,這時她才知道,之前葉青對她說的,需要她的配合是什么意思。
“但是大哥哥。”
就在這時,夏熙彤一臉疑惑的開口道:“每個人一天只有一次強制發起游戲的權利,只要你向我們發起游戲,我們拒絕的話不就好了嗎?”
“而且,你真的覺得,以你一個人可以贏得了我們所有人嗎?”
“那是當然的。”
葉青想都沒想的回答道:“而且,誰說每個人只有一次強制發起游戲的權利了?只要我付出自身一半銀幣的代價,我就可以無限次的向你們強制發起游戲!”
“瘋了,你絕對是瘋了!就算你最后僥幸能贏了我們所有人,那也要罰款半數的銀幣,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
林蕭皺著眉頭,在她眼里的葉青已然是一個被逼到絕境的賭徒,才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想拉著別人一起下水。
“你說的對。”葉青不置可否的說道:“這樣做確實對我沒什么好處,但對一個人很有好處。”
說著葉青朝著那名一直站在洛娃身邊的堡主望去:“是這樣的吧?堡主先生。”
“堡主?”
全場的目光突然聚焦在那位,從頭到尾存在感都極低的中年男子身上。
“慢著!他是游戲方的人吧?難不成你跟游戲方的人合作了?喂!這是違反規則的吧?!”林蕭轉過頭大聲朝洛娃質問說道。
洛娃本來就被葉青搞的心煩氣躁,現在林蕭居然敢用這招語氣對它說話,它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一臉不悅的瞥了一眼林蕭道:“我什么時候說過,他是游戲方的人了?”
“什么?”
林蕭的神情微微一滯,似乎被搞得有些糊涂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是一臉懵逼,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沒錯,這位所謂的堡主其實也是一名玩家,只是他跟我們的身份不一樣罷了。”葉青笑著解釋道。
“我一開始懷疑他是玩家,是因為那只兔子曾經說過,如果想知道自己剩余多少銀幣,可以向女傭或者管家詢問,但卻沒有說可以向堡主詢問,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這個堡主的身份。”
“如果說這個堡主沒有什么特殊身份,那根本沒有必要特地介紹他,除非他跟我一樣,也是一名玩家。”
“就算他是玩家又如何?”這時范宇出言打斷了葉青的話:“既然他跟我們一樣是玩家,那他也一樣要遵守游戲規則,你們并沒有什么優勢。”
“哦?難道你忘記了,在這游戲中,玩家之間的罰款,都是由他收取的嗎?”葉青微笑道。
“那有怎么樣?”
見范宇等人好像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葉青只好繼續道:“換句話來說,他既然也是玩家,那他也一樣面臨著跟我們一樣的懲罰。”
“而他唯一的收入來源就是我們的罰款,但我在第一天提出的和平協議,對他來說無疑是個重創,以至于到現在他都沒有分文進賬。”
“那你們不應該算是敵人關系嗎?”范宇冷著臉繼續道。
“敵人關系?”葉青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哪有什么敵人關系,在這里有的只是利益關系。”
“等下!不會吧,難道你們是!”
突然林蕭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猛地一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葉青。
“不錯嘛,好像終于反應過來了。”葉青似乎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后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副自信無比的笑容:“那么接下來,我就向你們講解一下,這個游戲真正的玩法吧。”
“因為我們在第一天所定下的和平規則,所以導致堡主一直沒有銀幣入賬,如果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成為唯一一個失敗者,前往敗者組。”
“所以當我找到他,表示要跟他合作的時候,他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
“我猜測他的身份有某些限制,比如無法開口,無法主動跟玩家見面,他能做的只有點頭跟搖頭,那他就必須需要一名玩家與他合作。”
“因為這個游戲最重要的不是之前贏了多少,而是最后能剩下多少,而且規則中規定了一條,玩家之間的賭注必須跟雙方價值相同。”
“也就是說,我身上如果只有一枚銀幣,而你身上有十枚銀幣,我向你發起游戲,賭注是雙方身上所有的銀幣,那這對我們兩個人來說價值是相同的,但事實上我只要付出一枚,而你卻要付出十枚!”
“等下!這也可以嗎?!這是違規的吧?!”
站在一旁許久沒有發言的王澤睿,終于忍不住朝洛娃大喊道。
但洛娃卻沒有說話,這就說明葉青的這種以小博大的方式是符合規則的。
“這當然可以,因為我之前已經跟方沐試驗過了。”葉青朝著方沐微笑道。
“是那個時候?”
方沐突然想起,之前葉青跟自己游戲的時候,就是直接將身上全部的銀幣一次輸給了自己,而當時的賭注正是雙方身上全部的銀幣,自己居然沒有意識到這點。
“不過說到底,這個方法之所以可以適用與這個游戲,還要感謝那只陰陽兔,在一開始所定下的那個特殊機制呢。”
葉青朝著坐在一旁的洛娃,笑了笑道。
“陰。。。陰陽兔?”洛娃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是新手保護機制吧。”這時林蕭接過了葉青的話道:“因為這場游戲原本的規則是,銀幣歸零者會被直接淘汰,所以基本上不會有人拿全部的銀幣作為賭注。”
“但由于新手保護機制卻為每個人都設置了一銀幣的下限,所以你自然就能有恃無恐的定下這種賭注,反正輸贏都不會被淘汰。”
“聰明!”葉青一臉贊賞的給林蕭豎了個大拇指:“正是因為這個特殊的新手保護機制,才讓這場游戲出現了一個漏洞。”
“只要我一直持有兩枚銀幣向你們所有人發起挑戰,在繳納完一枚銀幣的罰款后,我就能用零成本的代價去搏你們身上全部的銀幣!就算輸了,我也不會有任何損失,而只要我贏了一個人,然后將贏得的銀幣轉交給方沐,那我就能繼續用足夠多的成本去挑戰下一個人!”
“雖然有輸的風險,而且一旦輸了我那一枚銀幣的罰款就拿不回來了,但我這邊可是有九次機會呢,我想我的運氣應該不會這么差吧?當然,為了能確保萬無一失,我會用猜拳進行游戲,我對自己的猜拳還是挺有信心的。”
“那照你這樣說的話,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使用這個方法吧?”范宇的臉色愈發冰冷。
“那當然,不過你們手中的銀幣越多,那需要交的罰款也就越多,那這一部分的銀幣就會全部歸入堡主賬下,這也就達成了我跟這位堡主立下的游戲規則,事后我只需要向他收取游戲約定好的銀幣,保證我們不會進入敗者組就可以了。”
“約定?游戲有規定玩家之間不能贈予銀幣的吧?而且他都不能說話,要怎么跟你發起游戲?”范宇皺著眉頭追問道。
“雖然他不能作為游戲發起者,但我卻可以向他發起游戲,而我發起的游戲規則是:如果在游戲結算前一分鐘,他能獲得全場最多的銀幣,則算我贏,他需要支付我半數的銀幣,如果最后我能獲得全場最多的銀幣,則算我輸,我支付給他身上半數的銀幣。”
“因為在當時的條件下,他只有一枚銀幣,而我也只有一枚銀幣,所以無論是游戲規則還是賭注都是合理的。”
“如果我們任何一方想獨吞全部銀幣,都會付出慘烈的代價,而最好的結果就是,我跟他的銀幣數量達成一致,我們共贏,一起平分你們八個人的七十二枚銀幣!”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支付半數銀幣,拒絕我的游戲,這樣你們都能獲得一天的保護時間,不過到最后全場半數的銀幣罰金都會進入堡主的口袋里,而到時候我再與他平分這半數銀幣,一樣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失敗者。”
當葉青講到這里時,在場的人就算腦子再笨也反應過來了,這場游戲獲勝的關鍵,就在于誰能首先找到堡主,跟他結盟,那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這也就是為什么,這場游戲的名字叫做古堡游戲,其實游戲的本質跟玩家之間的對賭沒有關系,但他們大多都沒想到這點。
“但我有一點沒明白。”
就在這時林蕭再次開口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懷疑過這個堡主的身份,并且我在第二天的時候,就在古堡的地下室里發現了他,為什么當時他沒有選擇跟我合作?”
“很簡單。”葉青微微一笑,緩步走了下了臺階:“因為我在第一天的晚上,也就是第一輪游戲結束后,你們所有人最累,最乏,最松懈的時候,先你一步找到了他。”
“不過想找到他可不容易呢,我可是用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找遍了整座古堡呢。”
“原來是這樣嗎。”林蕭一臉釋然的苦笑一聲:“沒想到你從第一天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然后一開始還假惺惺的說什么讓大家團結一致,相信同伴這種話讓我們所有人放松警惕,原來你是這種可以為了利益背信棄義,背叛同伴的人!”
“是又怎么樣?”葉青冷笑一聲。
“這游戲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什么永遠的和平,團結一致?相信同伴?呵,這種話你們也信?”
“不過一開始我當然是希望這場游戲能和平的結束,但有些人卻破壞了游戲規則,才讓我迫不得已只能這樣做。”
說到這里,葉青掃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王澤睿,眼中滿是寒意,看的王澤睿不禁渾身一顫。
“而且。。。”葉青走下了臺階,站到了林蕭面前,占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猜你現在身上的銀幣應該也不止10枚吧?既然連你自己都不能遵守我們一開始所定下的規定,那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背信棄義?背叛同伴?”
“你,配嗎?”
“你!”
林蕭聽完葉青的話后緊咬著嘴唇,渾身發顫,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夠了。”
范宇走上前,將林蕭護在身后,一臉平靜的看著葉青道:“既然你已經有了必勝法,那還在等什么?趕緊開始吧。”
“我當然會。”
葉青將視線從范宇跟林蕭的身上移開,轉過頭用著一副野獸般的眼神,看向了站在人群角落的王澤睿:“王澤睿,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你!”
“我。。。我?!”
王澤睿顯然沒有想到葉青會將他當作第一個目標,而且會用這么恐怖的眼神看著他,瞬間就被葉青嚇得雙腿發軟,險些癱倒在地。
“來吧方沐,趕緊向我發起挑戰,然后給我一枚銀幣,這樣我就能把他身上的銀幣全部贏回來,給你報仇!”
葉青轉過頭,一臉微笑的朝方沐伸出了手。
然而此時方沐卻低著頭,遲遲沒有回應葉青。
“怎么了方沐?距離游戲結束只有半個小時了,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葉青見狀連忙大聲喊道。
半響,方沐才緩緩抬起頭。
但當葉青看見方沐此時的眼神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住了。
冰冷。
方沐此時的眼神無比的冰冷,臉上的神情就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冷若冰霜。
“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