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來繞去，還不是為了錢。

　　袁莊看看自己媳婦，回來的路上，她就說過，他們到家，第一件事就會被袁老太太叫過去要錢。

　　他當時還不相信，這都快半夜了，袁老太太就算想要錢，也要等到第二天吧。

　　結果這一切真的應驗了。

　　“娘，錢被我們捐了。”葉如畫剛剛說完，袁老太太站了起來。

　　“你說啥？”這聲音驚奇中帶著恐嚇。

　　“袁莊，你這媳婦也該管管啦，咱們家是那種能捐錢的人家嗎？你們那是捐錢嗎，那是要了咱娘的老命啊。”

　　鄭海云這話，說到了袁老太太的心窩子里去了。

　　當時袁老太太倒在了炕上，放聲哀嚎。

　　“我這個命苦啊，我十二歲嫁人，十六歲守寡，我一個寡婦……”她開始用哀嚎的方式，把自己這一生講述了一遍。

　　葉如畫和袁莊一言不發，尤其袁莊，甚至掏了掏耳朵，這聲音，聽得耳朵疼。

　　袁老太太嚎了半天，也沒見這兩個小兔崽子求她別哭了，去把錢要回來。

　　“你們倆把錢捐給誰了，去給我要回來。這個家還不是你們說了算，我活著一天，這個家就沒你們說話的份兒。”

　　反正也撕破臉了，就是要錢，犯不著搭上自己的老命。

　　葉如畫嘆口氣，說：“娘，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我們路過醫院。有個病人繼續做手術沒錢，我們就把錢捐了。錢都當做手術費交了上去，這是要不回來了。”

　　啥玩意兒？

　　給人家做手術費了。

　　“你你倆沒問問對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兒？那可是五十塊錢啊。”在那個年代，五十塊錢，夠一家五口，兩年的生活費。

　　“我們沒問啊，當時情況緊急。再說，聽人說，好人會有好報的，咱們娘身體也不好，我想捐了這五十塊錢，也是對娘的一片孝心。”

　　葉如畫開始滿嘴跑火車，袁莊聽得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他們的確是把錢捐給了那個病人，不過，這和袁老太太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你們兩個飯桶，給我滾，以后家里沒有你們的飯吃。”袁老太太氣得火冒三丈，再也不想看著兩個丑八怪。

　　鄭海云還想再問問，那個病人在醫院哪個病房，長的什么樣兒，或許她能悄悄去把錢要回來。

　　袁老太太這一聲令下，她也沒辦法再說。

　　葉如畫跟著袁莊回了柴房，因為是夏天，日子還算好過。

　　“你，厲害。”袁莊豎起大拇指，夸自己的媳婦。

　　葉如畫開心，笑道：“還不是你大方。”

　　如果換做是家里其他人，肯定不會同意的。

　　“小錢。”袁莊又說了兩個字，之后從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鏡子，塞進葉如畫的手里，“給。”

　　“你那會兒下車，就是為了給我買鏡子？”葉如畫又驚又喜，這把鏡子更好看，比碎掉的那個還要好。

　　袁莊看她開心，自己也跟著笑，這嘴一裂開，臉上的痘痘又有爆開的。

　　葉如畫連忙收起鏡子，開始弄草藥，她要加快進度了，有些人很快會找上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