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吃法有好多呢,等以后我都告訴你!”開玩笑,不管一個什么食材,到了她陳小言的手上,都能做出各種花樣來。
“那我以后還得慢慢跟你學了。”林秀風說完輕笑起來,這個娃娃就像一個巨大的寶藏,每挖一下,都會給你驚喜。
“到了,你便在此歇息等他們吧。”到了目的地,林秀風不得不松開手里這只剛被自己焐暖的小胖手。
“哇,這里是什么地方!”陳小言抬著小腦袋四處打量,真的被眼前景象所震撼!
只見房間正中放著一張花梨木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并有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墻角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半開半合的桃花。西墻上掛著一幅恢弘大氣的《江山煙雨圖》,而墻體四周都是紫檀書架,房間格局很高,書架也很高,以至于在書架邊上,還放置了一個馬凳。
桌案的右邊紅木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著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這是我的書房。”林秀風待這小小的人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才開口簡單的介紹。
“先生你住哪里呢?”陳小言好想知道他的一切,為什么這么好奇呢,不知道!
“我住的地方在后院,不在這里,你想去看看嗎?”鳳眸中夾雜詢問,語調還是那樣輕柔。
“不用,不用,我只是好奇隨口問問。”邊說邊用兩只小手搖晃著。
這時候,有小廝送茶水進來,看到除了大先生之外,還有這么一個小娃娃也在,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又恢復過來,如往常一樣將茶水擺放好。
在他正要退下的時候,林秀風叫住了他,交待了把學院外的孩子安排休息的事之后,還專門吩咐給陳小言送些點心過來。
同時還把香腸拿給他,指定中午的菜加上這個,然后才讓小廝下去。
小廝退出書房之后,竟然自言自語起來:“大先生的書房不是什么人都不讓進的嗎?怎么這個小女娃娃,還有這種待遇?奇了怪啦!”
……
“先生,你可以幫我寫幾個字嗎?”雖然是個小忙,可是眼里滿是期待。
“小言想寫什么字?”林秀風覺得,這個孩子的腦子里,總會跳出新奇的東西。
“我想要先生給我寫這些字。”說完從懷里摸一張紙,上面的字寫得有點慘不忍睹。
陳小言也有點不好意思,可是沒辦法啊,自己硬筆還將就,毛筆字就只有這個水平了。
“這些字是你寫的?”林秀風接過她手上那張紙,多少有些驚訝。
“嘿嘿……是我寫的。”陳小言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干笑幾聲學著鐵牛的樣子用手撓頭。
“寫得真好!”林秀風中肯的說。
啥!這能叫好?
陳小言聽了,只差下巴掉到地上!
“你這個年紀的孩子,能認字,會寫字已經極為難得,能寫成你這樣子,算是極好了。”林秀風毫不吝嗇的夸獎她。
陳小言一聽,只覺得小臉燙得都能烙鍋貼了,那是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寫字只能比一個兩三歲的娃娃好,這種夸獎,她怎么好意思照單全收?
林秀風看著她聽了自己的夸獎之后,通紅的小臉,更加可愛了,忍不住呵呵的笑。
送點心進來小廝,剛進屋就聽見笑聲,嚇得差點一個不穩連人帶盤摔到地上。
自從入了書院,第一次聽到大先生這樣笑,雖說不是哈哈大笑,總算是笑出了聲音,原因竟然是因為這個小娃娃!?
這個娃娃,了不得!
小廝心里雖有疑惑,卻是不敢多做停留的,只是在放下盤子的間隙,偷偷瞄了一這個小娃娃:長得好水靈,好可愛,好漂亮的娃娃呀!
“小言,吃點心!”林秀風把精美的點心推到她的面前。
其實她不怎么喜歡甜食,可是小孩子不是都喜歡嗎?自己現在是小孩子,那就應該像個孩子一樣才行。
于是抓起一塊點心就吃起來,嘴里在吃,還不忘對著給她點心的人報以微笑。
趁她在吃著點心,林秀風又把那張寫了字的紙打量起來,有些好奇的問:“小言,你要我寫這些字做什么?”
“秘密。”說完又繼續嚼著嘴巴里甜得有點發膩的點心。
“哦,這是小言的秘密,可是你現在讓我幫你從寫一遍,我不是知道你的秘密了嗎?”林秀風不在乎是什么秘密,只覺得逗著她特別有意思。
“現在是,很快就不是啦,我會和你分享的!”好朋友,就是要懂得分享不是嗎。
“和我,分享秘密……”林秀風聽到她這么說,心門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就這樣生生的,似乎就撞了個縫隙。
“先生,我要字跡正規的那種,不要潦草的。”陳小言順帶把要求說出來。
“哦,好。這便給你寫。”林秀風從短暫的失神里回過神來。
片刻之后,只聽得林秀風說:“小言你過來看看,這樣可以嗎。”
……
我太矮了,看不到啊!
大案太高了,陳小言踮起腳也才冒出半個頭,怎么看?
林秀風見狀,微微一笑之后,低下身子將她抱起,再次說:“你要的是不是這樣子的?”
來不及看字,不知道是被他胸口的灼熱,還是身上的墨香給熏到了,此刻先是紅了臉。
這能怪她嗎?雖然是個兩三歲的奶娃娃,但是有正常女人的成熟心智呀,更何況,抱著自己的男人還如此的秀色可餐!
“小言?”林秀風見懷里抱的小人兒,臉紅透了失著神,擔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于是輕輕的喚了她的名字。
“啊,好,很好,正是我想要的!”幸好自己是這副小奶娃模樣,不會讓人誤會,是自己多慮了。
她不是胡亂說的好,而是看到他的字,真的是行云流水,落筆如云煙。
都說見字如見人,他的書法里融入了儒家的堅毅,果敢和進取,也蘊涵了老莊的虛淡,散遠,沉靜和閑適,在運筆中省去塵世浮華,以求空遠真心的意味。
“先生的字,真好看!”為什么簡單幾個字,就讓他給寫活了呢?
林秀風輕輕的把她放下來,然后說到:“小言若是喜歡,以后先生教你寫字好不好?”說完捏了捏她紅撲撲的小臉,彌補了心中的遺憾。
“好!”不加思索的回答。
“以后小言可以早一天到來,次日再跟哥哥回去,這樣就有時間學習了,這樣可好?”林秀風個人覺得如此安排是極好的。
“小言聽從先生安排,承蒙先生不棄,教導小言,真是小言的福氣!”陳小言知道,在那樣的封建社會,讀書認字根本沒女人什么事。
現在卻有這么一個人,愿意教一個女娃娃寫字,這是極其難得的!
“那是因為小言聰明!”說完又捏了捏陳小言可愛的小鼻子。
咦,現在這是什么情況?自己一會被捏臉,一會又被揪鼻子的,算是被占便宜了嗎?
哼,等著,有機會我一定占回來!
剛天馬行空的想著,就有下人來報,原來已經到午飯時間了。
林秀風把用餐的地方安排在書房邊上的雅間里,菜品也相對清淡,那盤蒸香腸放在正中間,襯得格外顯眼。
兩人坐定之后,林秀風首先夾了一片香腸放入口中,隨即表情一亮,看似大為欣賞。
“先生,味道如何?”陳小言滿眼期待。
只見林秀風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緩緩開口:“上桌何其美,此腸散異香。觀條透玉色,切片透奇光。妙手仙宮制,凡人口內嘗。有幸食此物,回味正綿長。”
當他念完之后,陳小言已經合不攏嘴,這就是傳說中的‘七步成詩’嗎?文才到底要在什么樣的高度,才能做到這樣信手拈來!?
“小言,我說得不好嗎?”林秀風看她完全楞住的樣子,忍不住發問。
“先生說得極好!聽了先生說的,我突然覺得這香腸更好吃啦!”制作者都被感動了,能說得不好嗎?
“那是小言的食材做得好,如此別出心裁,我能食之,三生有幸!”林秀風沒有半點摻假的意思,不怎么食用肉類的他,在償了一片她做的香腸之后,竟然胃口大好。
“先生喜歡就好,先生慢用,我要開動咯!”話音一落,小胖手就靈活的用筷子夾著桌子上的菜,不客氣的吃起來。
一路無語,直到飯后。
“小言,你送了這么美味的食物給我,我理應回贈你一些東西。”林秀風的話,始終讓人如沐春風。
“先生要送我什么?”陳小言問完心想:我猜不會是銀子。
林秀風沒有回答她,只是搬了馬凳,站在上面,從其中一個書架的最上層取出一個盒子,然后打開,從里面拿了三本書。
“這書里的字都比較簡單,里面還有圖畫,你可以慢慢看。”林秀風邊說邊下了馬凳,還找了一張布巾將書本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