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歌看到柳琴眼角劃過的一絲精光，輕笑：“怎么，不說話了？難道，忽然啞巴了？”
跪在地上的柳琴看著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臭丫頭，心里很是火氣，但面子上卻只能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回小姐，奴婢沒有說出來，其實是有苦衷的。”
葉輕歌倒是很不信這柳琴的鬼話，不過，現在她有著大把的時間聽這人說鬼話。
“哦？苦衷？那你說來看看，本小姐很久沒有聽有趣的話本子了，倒覺得今兒個，也許可以開開眼界。”
聽了葉輕歌的話，柳琴心里更是想笑但又有些不敢笑，畢竟初來乍到，對這個葉府還不熟悉。
“是的。奴婢知道，葉府是貴人家，要是奴婢說了會使毒，想必小姐和夫人也斷然不會留下奴婢，這就是奴婢要隱瞞的原因。”
說的倒是句句有理，但葉輕歌偏不吃這一套：“所以你是說，你剛才的隱瞞的苦衷，其實是為了你自己？”
葉輕歌的語氣變的清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回小姐，奴婢隱瞞這個，自然也是為了小姐你的。”
這話倒令葉輕歌有些想不到了：“為了我？那你倒是再說道說道。”
周圍的下人都對柳琴的回答捏了一把汗，然而當事人依然不把葉輕歌放在眼里：“回小姐，確實如此。奴婢會使毒的事要是被小姐知道，小姐定會寢食難安，所以……”
葉輕歌嗤笑：“呸！不過是會使毒而已，本小姐有什么好怕的？那你倒是說說，你這年輕的樣貌，為何來葉府做嬤嬤呢？”
這柳琴和玉原都屬于嬤嬤級別的人，可玉原顯得老，滿臉皺紋，看起來年紀確實不小。而這柳琴，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好像是專來當小姐姨娘似的，根本沒有一副下人該有的樣子。
“回小姐，奴婢之前說了，是被賣到此處的，這不是奴婢自己的選擇。”
葉輕歌只想心里笑，好一個柳姨娘，還說不是處心積慮的，你前世的那個女兒可都說了，那點兒心思，這輩子也別想了。
正在這是，白芷拿著四個下人的賣身契回來了。
“小姐，這是她們四人的賣身契，小姐怎么處理呢？”
葉輕歌從白芷手里接過賣身契，首當其沖的先找到了柳姨娘的賣身契：“來，柳嬤嬤，你看看，這可是你的賣身契？”
劉琴仔細看了看，不知道這個紈绔的小姐要做什么：“回小姐，確實是奴婢的賣身契。”
葉輕歌滿意的笑了笑：“倘若我現在就將賣身契給撕毀，你可愿意離開葉府？”
這句話此種了柳琴心底里的秘密，眼神也略顯慌張，卻又掩飾的極好：“回小姐，奴婢既然被葉家買了，自然生是葉家的下人，死是葉家的鬼，況且不能讓葉家的銀子白白花掉。”
葉輕歌不耐煩的敲了敲地上的板磚：“這么說，柳嬤嬤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回小姐，是的。”
葉輕歌拍了拍自己的手，對旁邊的白芷道：“好了，把賣身契藏好。”
白芷福了福身子便帶著賣身契下去了。
“既然柳嬤嬤這么能言善道，那我就安心用著了，好了，地上涼，柳嬤嬤還是快起來吧？”
柳琴一聽這話，樂顛顛的站了起來：“多謝小姐。”
然而葉輕歌卻擺擺手，一副慵懶的樣子：“先別急著謝我，既然當了下人就去干活去吧！”
“白笙，你帶著這個柳嬤嬤去柴房，讓她把后院所有的柴劈完，你就在那守著。”
白笙一聽這個好活兒，立刻眉開眼笑：“是，小姐。”
然后便連拉帶拽的將柳琴帶到了后院。
剩下的三個下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中透露著害怕。
“你們三個的話，兩個丫鬟就在我屋子外面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至于玉嬤嬤的話，你和我進屋子來，我有話要單獨說。”
三個下人得了吩咐，齊齊對著葉輕歌行了禮，答：“謹遵小姐吩咐。”
兩個丫鬟規規矩矩的站在屋外守著，玉嬤嬤尾隨著葉輕歌來到屋子內。
屋子里的溫度確實比外面暖和的很，葉輕歌坐在碳火旁邊，對著玉嬤嬤笑道：“一起坐下。”
玉嬤嬤雖有些不敢這樣躍矩，但是小姐的吩咐，她便從了。
在葉輕歌旁邊坐下后，依舊有些忐忑不安：“小姐是想說什么？”
葉輕歌看著面前碳盆里的火，透過火光，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絕望的自己。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笑：“玉嬤嬤是不是覺得我對待柳嬤嬤有些過分？”
葉輕歌這一問，也是很隨意，她只是想看看平常人怎么看待自己，尤其是這個剛認識的老嬤嬤怎么看待自己。
玉原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后干脆的回答：“回小姐的話，老奴不覺得小姐有過分之處，那柳嬤嬤，名義上是嬤嬤，卻有一副像大戶小姐的身子，恐怕現在都還沒有拎得清自己的身份。”
葉輕歌倒是有些意外，這個老嬤嬤會這樣回答自己，好奇道：“那玉嬤嬤是怎么看出來的呢？”
“回小姐，老奴當時看到，柳嬤嬤被小姐教訓厚，雖然依著規矩跪了下去，但那心中卻很不服氣。”
葉輕歌了然的點了點頭，將小手輕輕的放在玉原的肩膀上：“不錯嘛，玉嬤嬤，只要忠心，小姐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至于那個柳嬤嬤，我看著不是很順眼，自然要多多針對了，在我竹萃閣，嬤嬤大可放手去欺壓這個柳嬤嬤，只要不出人命即可。”
得到葉輕歌的放話，玉原笑著看著葉輕歌：“老奴定不會負了小姐重望。”
葉輕歌折騰了這么久，小小的身子也有些乏了，便揮了揮手：“好了，下去吧，晚間的時候，我會叫白芷將你們的住處分配出來。”
玉嬤嬤對著葉輕歌行了禮后，就退了出去。
此時，放好賣身契的白芷正好回來，看著玉嬤嬤居然從小姐屋子里走出來，肚子里倒是稍有疑問。
進了屋子后，白芷先是小手哈了一口氣，然后笑嘻嘻的坐在葉輕歌旁邊：“小姐，這外面越來越冷了，是時候該加些衣裳了。”
葉輕歌看著白芷，不由得好笑：“你這丫頭，這是提醒本小姐給你們添置幾身新衣裳嘍？”
白芷立刻搖頭：“哪有，奴婢只是想提醒小姐多穿厚實些，不然冷了身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