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河是直接從山里流出來的,所以這條小河并不存在魚。
蕭七月他們要想撈魚,只能到小河下游的水溝里撈。
只是這兩年旱情嚴重,當蕭七月等人走了很遠的路到達水溝的時候,才發現各條水溝前都有人守在那里。
“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張大丫有些悵然的說道。
蕭重信小聲的在旁邊回道:“少奶奶,這些人都是來撈魚的,今天我們的收獲怕是不會太大了。”
蕭七月來之前沒想到,但見到人了,自然能猜到其中的原因。
他尷尬的看著田地笑道:“這些田的莊戶們倒是有福了。”
其他地方可還在旱著呢,誰像這里一樣,河里的水能直接流入田地。
“可我們是來撈魚的。”張大丫嘟著嘴不悅的說道。
這個時候她倒希望魚也長在朝天嶺里了,那些山勢險惡,并不是人人都能進去打獵的。
“少奶奶放心,我一定會給您撈一些的。”蕭重信趕緊保證道。
要做其他的他可能不行,但撈魚,他自認為比一般的人厲害。
蕭念恩在一旁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她對自己哥哥的技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哥哥只是不會做魚罷了。
“這些人好像不是這里的。”陳文佳看了看水溝旁的人,不確定的說道。
蕭七月沒來過這里,自然不知道這些人,陳文佳卻看著他們解釋道:“這里的田有些是以前柳家的,當時我跟著來過,因為地好,這里的佃戶們過得普遍要好些,但看水溝旁邊看這些人,應該不是本地的佃戶。”
蕭七月點了點頭,“這些人應該是隔壁州縣的流民。”
陳文佳點了點頭,蕭大哥就是厲害,自己只要一說,他立馬就能猜到。
蕭七月表示這一點都不難猜,現在縣里發了救濟糧,普通農戶們都忙著秋收,誰還有時間來這里撈魚玩。
水溝里的小魚塞牙縫都嫌小,更別說用它們填飽肚子。
只有無所事事的流民們才有這個時間,他們沒有糧食可收,分來的土地現在也不能做什么,離春耕還遠著呢。
蕭七月眾人穿的也不好,所以流民們看了一眼也沒有覺得什么,繼續低頭撈魚去了。
蕭重信選了一個較遠的水溝,這里靠近小河,按說魚估計會很少。
也正因為這樣,流民們也不愿意過來。
張大丫看看眾人,又看了看前方的水溝,有些不確定問蕭重信道:“這里能有魚嗎?”
蕭重信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上次撈過最大的魚就是在這里。”
蕭七月也不知道他選的地方好不好,不過這里的魚,最大的應該也大不了多少去。
但今天出來本來就是玩吧,還在乎這些做什么呢?
蕭重信撈魚的方法很簡單,他拿著家里的撮箕抵住水溝的一角,然后叫蕭念恩拿上榔頭從水溝另一角桶著過來。
等到榔頭快要到撮箕的時候,迅速起水,魚就在撮箕里了。
蕭七月之前沒有見過這種捕魚的方式,還真是直接撈起來。
難怪他們說的是撈魚呢。
不過就算沒見過,蕭七月也知道這種方式的弊端,之前被嚇得往前游的小魚,到了撮箕里以后,游不了肯定會往后跑的。
而且撮箕兩端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沒有死角,魚又是最擅長往邊角跑的。
所以蕭七月發現他們的戰果并不豐富。
不過再看看流民們的戰果,那就更差了。
蕭重信的方法不好,但好歹每次都能起來幾條魚,那些流民們則是直接拿著簸箕之類的農具,兩旁的逃生口不要太大。
一些沒有工具的則直接彎下腰用手摸。
這可是技術活,蕭七月小時候就干過,但在他的記憶里,似乎成功率很小。
他只記得當時有個厲害的小伙伴,用手每次都能摸起幾條來。
對于他們站一下午一條沒摸到的來說,簡直是英雄一樣的存在。
顯然這些流民中,英雄實在算不上多。
炎州這地方不靠海不靠大河,海產品什么的許多人都不知道。
這些小魚平時除了孩子撈了玩,大人們還真看不上。
現在這些流民來,明顯是想著能撈一點是一點,就算撈到一條,扔在鍋里也算有點葷腥不是?
蕭七月在想要不要自己回去研究一個捕魚的好辦法,只是看了看這些小溝,他又將心里的念頭放棄了。
現在等著自己做的事還多著呢,而且他雖然才十四歲,但靈魂卻是不止了的,平時一個人的時候,他是吃多了才會來這里玩這種小孩子的游戲。
家里的魚塘他也是準備去別的地方買魚苗,到時候用的也是大網了,誰還來這些溝里撈魚。
蕭七月不屑,張大丫和陳文佳她們卻是玩得不亦樂乎。
特別是看到魚在撮箕里跳躍的時候,她們都會高興的去抓。
蕭七月看著她們高興的樣子,這才看到她們稚氣未脫的證據。
開始是蕭重信和蕭念恩在那里勞作,后來就變成張大丫和陳文佳上了。
不過張大丫起撮箕的時間不是太早了,就是太晚了,幾次下來居然一條沒撈到,還是換了陳文佳起,這才撈了兩條。
蕭七月看了看水桶里的一群小魚,覺得今天也玩得差不多了,便準備召集眾人準備回去。
蕭七月抬頭一看天色,天色沒有變化,卻發現剛才還在水溝里撈魚的眾人沒了影子。
往遠處看去,一群人似乎在那里爭吵著什么,其中應該有剛才撈魚的流民,還有些正往那邊趕。
抬起頭來的陳文佳也看到了。
“蕭大哥,那邊在做什么?是不是流民們被欺負了?”
蕭七月無奈的搖頭,“在這邊怎么能看得出來,不一定見到流民就是他們被欺負了。”
流民背井離鄉是可憐,但也不是所有的流民都是好的,許多流民覺得自己的日子沒有以前的好以后,心態難免發生變化,若是再加上困擾的問題沒有解決,變成暴民也說不一定。
不過蕭七月沒有這樣說,陳文佳和張大丫都是同情流民的人,蕭七月可不想犯了她們的眾怒。
“走,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有人欺負他們,我一定幫他們打回來。”
張大丫安慰陳文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