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陣陣,身邊的環(huán)境越來越安靜,孟飛白鼻翕微微抽動,從空氣中聞到了雨水的味道。
要下雨了嗎?
孟飛白一邊想著一邊緩緩移動腳步,知道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跟感染者碰個正著。
近了,更近了。
空氣中的血腥味已經(jīng)濃稠到令人作嘔的地步,孟飛白躲在一棵樹后面,無聲的深吸一口氣,然后悄悄伸出頭去查看。
黑暗中,一尊龐然大物正蹲在地上啃食著,孟飛白目光下移,只能看到一截雪白的小腿。
寂靜的樹林中,不斷傳來咀嚼聲和牙齒咬斷骨頭的咔嚓聲。
孟飛白收回視線,身體靠在樹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頓時他聽到了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他用持槍的右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左手不斷勾動手指,透明的細(xì)絲不斷從他手腕處射出,順著草叢飛速向著那團(tuán)巨大的黑影游去。
突然,他猛的睜開眼睛,不知何時,那難聽的咀嚼聲消失了,周圍安靜的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糟糕!
他心中高呼一聲,迅速從藏身的大樹后面躥出。
下一秒,一個身形將近三米的肌肉壯漢從天而降。
“砰。”
孟飛白看了一眼他身下龜裂的地面,瞳孔微縮。
剛才如果不是自己閃避及時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踩成肉餅了吧?
“咦,凈化者?”
壯漢用滿是眼白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孟飛白,緩緩裂開了傾盆大口,長長的舌頭垂至胸前。
“正好那個女孩太瘦了不夠我吃,遇上本大爺算你...”
壯漢話沒說完,突然抬起雙臂擋住了自己的心臟和頭顱。
“啪,啪,啪。”
三朵血花綻放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臂上。
“小子,你!”
他放下雙臂,卻發(fā)現(xiàn)面前已經(jīng)沒了孟飛白的身影,于是馬上閉嘴,用與他的身形完全不相符的高速離開了原地。
“叮。”
他剛才站立的地面上莫名出現(xiàn)了一個坑洞。
“小子,你在哪?!我要?dú)⒘四悖 ?p> 壯漢被剛才地面上無故出現(xiàn)的坑洞激發(fā)出了兇性,不斷的環(huán)顧著四周尋找著孟飛白的蹤跡。
而就在他頭頂五米高的樹干上,孟飛白正沉默的觀察著他。
他們好像變身以后智商都會有不同程度的下降?或者說多了些獸性,少了些人性?
孟飛白一邊在心中默念一邊飛速勾動手指,大量透明細(xì)絲沿著樹干落至地面,飛速游向壯漢。
樹下,神情暴虐的壯漢搜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孟飛白的蹤跡,這讓他稍微冷靜了下來,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那具殘缺不全的女尸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務(wù)。
“臭小子,今天算你運(yùn)氣好,本大爺還有事,不陪你玩了!”
壯漢沖著寂靜的樹林大喊一聲,然后朝著樹林深處跑去。
“大個子,我讓你走了嗎?”
突然,他聽到自己頭頂傳來的聲音,頓時止住了腳步,抬起頭看向站在樹干上的孟飛白。
孟飛白神色平靜,心中卻有些緊張,剛才他趁著壯漢謹(jǐn)慎的站在原地的時間,想要偷偷在壯漢身邊布下一張大網(wǎng),但網(wǎng)還沒有完成,壯漢竟然就想逃跑了,這打斷了孟飛白的計劃,于是他只好露頭,想要拖延一下壯漢的腳步。
誰知道壯漢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后,便再次向著樹林深處跑去。
臥槽,難道他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孟飛白心中一驚,急忙揮動左手,一根細(xì)絲射出,穿透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干,他隨后跳下,在蕩到另一棵樹上的間隙,掏出手槍打空了彈夾。
正在門頭狂奔的壯漢悶哼一聲,終于停下了腳步,不斷的受創(chuàng)再次激起了他的兇性,此時的他忘記了自己的任務(w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像個猴子一樣在樹林間蕩來蕩去的孟飛白捶成肉泥。
孟飛白沒有料到壯漢突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面對著自己,此時他人在半空中,只來得及用右臂擋在自己身前,然后一只巨大的拳頭便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咔嚓!”
孟飛白頓時感到右臂失去了知覺,身體也隨著重?fù)粝蚝笫幦ァ?p> 而他的面前,一擊得逞的壯漢臉上浮現(xiàn)出殘忍的笑容,張開雙臂向著孟飛白撲來。
孟飛白強(qiáng)忍著右臂傳來的劇痛,收回細(xì)絲,在落地的一瞬間用左手撐地,手臂微曲,借力向后彈去,避開了壯漢的一記熊抱。
狼狽落地后,孟飛白瞥了一眼左后方,那里是他還沒來得及撤回的絲網(wǎng)。
下一秒,一只碩大的拳頭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艸!”
孟飛白大喝一聲,迅速向左邊避開,緊接著左手抬起,一根細(xì)絲穿透后面一棵樹干,一躍從絲網(wǎng)上空略過。
“哈哈哈哈。”
在他身后,壯漢發(fā)出一陣狂笑。
“原來你是個菜鳥,除了手槍以外竟然沒有帶別的武器嗎?你死定了!”
望著樹干上大口喘氣的孟飛白,壯漢咧開嘴巴,面容猙獰的奔向孟飛白落腳的大樹。
兩個人之間距離很近,自己只需兩秒就能趕到,然后一伸手就能抓住近在眼前的孟飛白將他撕個粉碎。
想到這里,他伸出長長的舌頭,任由粘稠的口水低落。
在他眼前,臉色煞白的孟飛白放佛已經(jīng)死去了掙扎的力氣,歪歪斜斜的靠在樹干上,甚至認(rèn)命般閉上了眼睛。
種種跡象不斷刺激著壯漢的神經(jīng),也讓他失去了所有防范,全速向前奔去。
等下自己品嘗過他的血肉之前,一定要脫掉他身上凈化者的制服,這樣老子以后也有吹噓的資本了。
壯漢雙目赤紅,扯動嗓子想要狂笑,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了。
下一秒,他飛速向前的巨大的身軀,爆發(fā)出一陣血霧,整個身體分為數(shù)塊,在慣性下像一幅潑墨畫般,撒了滿地。
溫?zé)岬难簽R了孟飛白一臉,他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地面上不斷蒸騰起熱氣的尸塊,一股嘔吐的欲望飛速涌上大腦。
“嘔。”
他掛在樹干上,彎腰劇烈的干嘔起來。
半晌過后,他擦干臉成分復(fù)雜的液體,砰的一聲靠在樹干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兩眼無神的望著頭頂漆黑的夜空。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
一片寧靜中,突然想起的手機(jī)鈴聲險些將孟飛白驚的掉下樹干。
他一邊平復(fù)著飛速跳動的心臟一邊掏出手機(jī)。
我特么回去了一定要換一個舒緩點(diǎn)的手機(jī)鈴聲!
在心里罵罵咧咧了一句后,孟飛白接起了電話。
“喂?哪位?”
“孟飛白嗎?我們按照你的指示找到了感染者身處的衛(wèi)生間,但是...”
孟飛白一動不動的坐在樹干上,臉上的笑容逐漸凝結(jié)。
“哐當(dāng)。”
手機(jī)從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裂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