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便殺,我堂堂大周太子妃怎容爾等宵小鼠輩羞辱?”
慕秋言笑了,一只腳踩著女鬼的胳膊,手里的招魂幡抵住女鬼的脖子,只要稍微用用力,就能獵了她的魂。
“雖說我也想給姐姐一個痛快,可我的恩人卻想聽姐姐講講大周那位太子的故事,這樣吧,只要姐姐你講完了這個故事,我馬上就送你上路,如何?”
女鬼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發(fā)現慕秋言口中的朋友,等到她再看慕秋言的時候,突然發(fā)現她的頭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雪白的毛團,真的是個毛團,小小的,兩個眼睛卻是極亮。
不知道為什么,在對上那一雙眼睛的時候,女鬼躁動的內心忽然變得無比寂靜。
“好……我說……”
……
在一千年前春日里的某天中午,晴王府迎來了它的小主人,晴王爺希望這個孩子能做一個開開心心的人,于是起名為“歡”,世子歡愛笑愛鬧,卻溫柔到了極致,偏偏生了一副好皮囊,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都城一枝花。
世子歡很聰明,課業(yè)從來都是學府里數一數二的,這樣一個懂事的孩子自然是長輩們捧在手心的寶貝,可他不驕不躁,舉止優(yōu)雅,一點也沒有被寵壞時會出現的嬌縱和傲慢。
變故發(fā)生在世子二十一歲那年,彼時北境匈奴猖狂,已經入主東宮的太子歡隨軍北征,至于北海,夜見海妖,不能忘,自此相思成疾,于北海大設祭臺,不得見。
回京后的太子儼然換了一副面孔,夜夜笙歌,同時四海求仙丹,荒唐至極。
后來一場突如其來的名叫“白絮”的疫病忽然降臨,得了這病的百姓到最后會變成一尊白玉像,風一吹就會像柳絮一樣散開。
同時塞外草原大軍率軍進犯,往日里堅不可摧的大周在這個時候顯得岌岌可危。
而太子的不作為更是引起了民憤,于是越王逼宮篡位,就好像奇跡一樣,越王稱帝以后,不僅可怕的“白絮”消失不見,就連驍勇善戰(zhàn)的匈奴也節(jié)節(jié)敗退,不敢進犯。
說到這里,女鬼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比猙獰。
“誰能相信這世上有這樣的巧合?那幾個人在死前把什么都說了,越蔚就是這一切的幕后黑手,趁著殿下神志不清的時候出手抹殺掉殿下的一切功績并將之據為己有,聯手江湖新秀慕家散播瘟疫,最后演出這一場欺世盜名的戲碼?!?p> 太子歡的結局其實并不像傳言中那樣,真相是在越王逼宮之后,太子歡很快就被他給賜下的一杯毒酒給毒死了,傳言中的那些王軍也不是真的大周王軍,而是越王的十幾名親信,不過他們進山并不是為了保護太子,而是為了秘密處決大周所有剩余的皇族,也就是充當劊子手一類的角色。
至于傳言中在山里時時響起來的大周軍歌,實則都是越家人為了掩蓋真相弄出來的遮羞布。
……
聽到最后,慕秋言已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最讓她震驚的當屬慕家竟然在一千年前還干過這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掐指一算,那時候大概還是大長老當家吧?真想不到那位成日里沉迷酒色不可自拔的糟老頭子竟然還有這么一段過往……
故事講完了,之前一直嚷嚷著要聽故事的明涿藍這時候卻成了最安靜的一個。
慕秋言也不想揣測明涿藍到底在想什么,這時候洞穴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慕秋言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躲到了暗處,冒雨而來的幾個年輕人行色匆匆的跑到了洞穴的入口處,而后卻被里面的煞氣給鎮(zhèn)住了。
這幾個人都是慕秋言的熟人,蘇淮,越蘊青,還有紫潯。
看到了蘇淮,慕秋言決定先不要湊上去,蘇淮整個人的氣質都和上一次見面時不一樣了。
“那個男人身上有妖血的味道?!?p> 明涿藍小聲的說。
慕秋言眼睛一瞇,嘟囔一句:“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繼續(xù)獵魂去?!?p> 說著,她抱著明涿藍朝洞穴更深的地方跑去。
明涿藍問她:“那個魂不要了嗎?”
慕秋言搖頭:“我看她還有幾分本事,就讓她在那兒繼續(xù)看門吧,我不喜歡辦事的時候被干擾?!?p> 蘇淮到這兒來做什么呢?莫不是來扒越家的黑歷史的?
想到這里慕秋言忍不住聳肩嘲笑自己的異想天開。
蘇淮還沒天真到以為掌握了越家的黑料就能逼迫越家人就范的地步,聽了女鬼的故事,慕秋言深深感覺到越家人的可怕,就城府而言,說不來那個看起來最與世無爭的越湛銀會比蘇淮更深。
就是這兩個人竟然撞在了一起,真是太有意思了,真想知道這一場鬧劇的結局會是什么樣子,而她在這個局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