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強的最后一場戰斗,是圍繞著萬里行和一名默默無名的刀客展開的。在場的所有觀眾,心里都默認,那個名叫敖古的刀客必敗無疑。
“唉,這最后一場戰斗還有什么好打的,叫那個刀客直接認輸算了?!?p> “話不能這么說吧,那個叫敖古的刀客,之前比賽表現的也不弱啊?!?p> “不弱又能怎么樣,萬里行四歲練劍,生于世家,又是大皇子的人,習武資源數不勝數,那個叫敖古的怎么可能拼得過?!?p> 尚未開戰,擂臺之下已然出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萬里行聽著臺下的評判,傲慢的走上擂臺,不屑得看著對面一身舊裝,背倚長刀的敖古,正如塵荒第一次見到萬里行的時候一樣,他的內心永遠都是那樣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我讓你三招?!彪S著裁判宣判比賽正式展開,萬里行冷笑著朝敖古說道。
“你很傲慢。”敖古沒有出手,而是平靜答道,“是因為你出身高貴嗎?”
“不錯,你可以這么理解。”萬里行咧嘴一笑,“而且,我很強?!?p> “可你擁有的,只是天生的。”敖古說道。
“那又如何?”萬里行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就如同你現在站著和我決斗一樣。”
敖古沉默了半晌,最后卻是笑了:“你說的對,那么,開始吧?!?p> 說罷,敖古扭了扭脖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竟是把之前用的長刀扔到地上,拔出一直藏于腰間的匕首。
誰能想到,這個一直用刀戰斗的敖古,其實是個刺客!
“這世界,從來都不公平。”敖古平淡的重復了一句萬里行說過的話,一股極為冰冷的寒氣順著他手中的匕首散發開來,將周圍的空氣染成血紅之色。
好可怕的力量。
塵荒略皺眉頭,只是瞬間,就從敖古身上感到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甚至比之前他從游風身上感受到的危險程度還要高。
萬里行雖然桀驁不馴,但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對于強大的敵人,他依然會十分鄭重的對待,在敖古棄刃化為刺客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防備,而在感受到這股強大的氣息后,他一直自傲的目光也是微微沉了下來。
“你一直在隱藏實力嗎?”萬里行微沉身體,戒備說道,“原來你一開始就是個刺客,一個刺客,竟然用刀就能進入八強,倒也算是不錯?!?p> 見萬里行如此稱贊自己,敖古笑了一聲,隨后手臂一挽,一個極為顯眼的三龍青紋浮現在眾人眼前。
“你是三皇子的人!”萬里行一眼便認出了敖古手臂上的龍紋楚凌云府宅的標志。
“我不是?!卑焦趴v身一躍,背后拉出數道血紅虛影,“我只是把靈魂賣給了魔鬼的怪物。”
“分影步?!”擂臺之下,有人見敖古身后劃出數道虛影,驚訝說道,“分影步不是將軍府的絕學嗎?為什么此人也會?!?p> “不對,這不是分影步,是他移動的速度太快,幻化出的身形。”一旁另外的武者指正道。
“這不是你本來的實力,你到底對自己做過什么?”萬里行意識到了危險,也不顧自己之前承諾,趕忙拔劍出鞘,欲將敖古的攻勢攔于身前。
“狂刃!”
萬里行怒喝一聲,三道鋒利的劍氣齊斬而出,竟是在半空之中掠出一層無形的氣旋,讓周圍的空氣速度慢了幾分。
但就當萬里行以為自己能夠舒出一口氣的時候,那幾道劍氣在碰到那蘊含著無盡殺意的血刃時,竟是被瞬間融化,好似雞蛋撞在了石頭上。
一個普通人面對一頭嗜血的兇手,大抵便是這種絕望吧。
“噗呲!”
中川擂臺,一個令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畫面出現了,那名為敖古的刺客,竟是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將萬里行的腿給斬斷了。
擂臺之上,萬里行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在地上翻滾。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過,竟然有人敢把萬里行打殘廢。
“意外嗎?”敖古看著萬里行,笑了一聲,“你自己說過,這世界沒有公平?!?p> “戰斗也是一樣,從來沒有公平對決。只有勝與敗,生與死,其他的,根本沒有意義,我從不在乎戰斗的過程,只想很快確認一個戰斗的結果。”
“你不怕。。。。。。遭報復嗎?”萬里行躺倒在地面,大腿的血跡沾染一地,口中喘著粗氣,用一種極端的恨意看著敖古,痛苦說道,“你這么做,大皇子不會放過你!”
“我是刺客。”敖古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刺客總會死亡,就是將這個日子提前,對我又有什么影響呢?”
“媽的。。。。。。你這個瘋子!”見敖古完全就是一副死士口吻,萬里行只能無力的咒罵道。而這個時候,裁判趕忙上臺,命人將萬里行抬下去救援,宣判了敖古的勝利。
擂臺之下,眾人沉默,不少武者看敖古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在楚國中川,打殘了世家的萬里行,得罪了大皇子,這樣的人會有怎樣的下場,任誰都能猜到。
但就在此刻,一個不合時宜的掌聲卻是從人群中傳了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三皇子楚凌云。
“好,打得好??!”楚凌云哈哈笑著,隨即打了個響指,示意了一番身后的武者,經接著,又是數道歡呼聲響起。
“三皇子萬歲!三皇子萬歲!”
這時,在場的所有圍觀的武者才明白過來,為何這個刺客膽敢得罪大皇子,甚至還斬了萬里行的一條臂膀,原來,此人是楚凌云的勢。
領悟這點后,眾人膽子也就放開了,跟著楚凌云一起鼓起掌,甚至喊起口號,反正湊熱鬧不嫌事大。最后大皇子世家真怪罪下來,也是算到楚凌云和這名刺客的頭上,既然與自己無關,誰又在乎呢?
“帝下,此人似乎并非楚國人?!备吲_之上,貴為國師的天幕有些冷漠的看著勝利的站在擂臺上的敖古,“而且,他似乎用了一些禁術?!?p> “誰規定了比賽者不能為楚國人,不能用藥和禁術呢?”楚驚天看著擂臺方向說道,“這次比賽,我好像什么規則都沒立吧。”
“這次比賽,確無此規,但在以往,這是默認的武則。”天幕答道,“楚國以武為尊,借他物取戰之勝,眾人皆以為恥。”
“天幕啊,你也老了。”楚驚天嘆了口氣,旋即搖了搖頭,緩緩說道,“規矩這種東西,從來只屬于最后的勝者,從來就沒有永遠的規則?!?p> “但那刺客將萬里行擊為殘廢,明顯是故意為之。”天幕繼續道,“帝下,難道不給他一些懲罰嗎?”
“懲罰?”楚驚天冷笑一聲,“一個入了血月的刺客,能活幾天?難道我要對一個死人懲罰嗎?”
“況且,用一個死人換取幾場勝利和威名,難道不是好手段嗎?”楚驚天雙指摸了摸下巴的胡茬,饒有趣味的說道,“這次演武,我是越來越有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