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峭上神,”雷凌神官輕慢地拱拱手。
“好大的陣仗,”清峭背手走到門口,掃了一眼手按在劍柄上的眾神,“出什么事了?”
“天演閣懷疑你涉嫌謀害神官,上神跟我們走一趟吧。”雷凌神官看著清峭,嘴角有輕微上揚,他看了一眼身邊拿著仙索的小神官,“鎖就不必上了,要給上神留些臉面。”
清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兒,慢條斯理道,“誣告上神,依律按叛離罪論處,雷凌神官聲勢浩大地前來,該是有了確鑿的證據(jù),不然,眾位便是賭上了自己的前程和生死來陪他印證一個猜測。”
“伏靖神官與上神同行,如今卻只有上神一人回來,且六界之中,再尋不到伏靖氣息。再有,上神離開清虛境之后,行蹤成謎,難道不是做賊心虛?打定了主意要謀害于他?”
“雷凌神官可要進門來說?”清峭掃了一眼放慢了腳步的侍官和仙婢,“實在丟人。”
雷凌回頭看到正往這邊看的侍官,火氣噌地竄上來,“妨礙天演閣辦案者,雷刑滅魂!”
“不愧是天演閣,就是威風(fēng)。”清峭對于他因為底氣不足而燃起的憤怒,只能報以冷笑,“若是樹色,會更謹慎些,他知道,若不能一擊即中,必遭反噬。本上神今日有功夫,就教教你們,進來吧。”
他坐在祤花樹下,自斟了一盞茶,抬頭看了雷凌一眼,“你且說說我謀害伏靖的動機,我與他不熟,更無恩怨,此番同行,乃是樹色促成。”
“伏靖神官乃是行伍之人,常年舞刀弄槍,難免粗手笨腳,百年前曾無意間打碎了你從妖界白鈞處定制的茶盞。”
“茶盞?”清峭眉毛一挑。
“不錯!清虛境中誰人不知你嗜愛茶具。他打破你的心愛之物,你自然不會罷休!”
“看來雷凌神官就是這樣的一類人。誰破壞了你的心之所愛,你便要不死不休。”清峭望著手中的茶盞,輕輕撫摸,“你若不說,我還不知道那套茶具是他打破的。況且之后白鈞為了補償,將我看中的那套非賣品送給了我。所以我非但不會遷怒于他,還要謝他讓我得償所愿。”
清峭接著說,“若我僅僅因為一只茶盞就要要他性命,那厭遲不止死了千百次。這條太牽強,不成立,還有嗎?”
“你身為清虛境上神,與冥主搖殺于夭籮山谷秘密幽會,深夜密謀,他撞破了你們的陰謀,所以你才要殺人滅口!早有傳聞?wù)f你同搖殺關(guān)系匪淺,你出使冥界本就是為了給他通風(fēng)報信!所謂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清峭你叛離神界,還有何話說!”
清峭皺眉看著雷凌。
“無話可說了?把他給我?guī)ё撸 崩琢枰娝徽f話,拿過仙索,“事情鬧到如今這般地步,這鎖就不得不上了。丟人?誰讓您不要臉呢!”
山徑神官帶著手下走進翠華宮,徑直在清峭邊上坐下,攤手將一紙文書遞給清峭,“我已奏請神主,請上神與我慎刑司合作,徹查酆都事宜。”
扭頭看了雷凌一眼,“天演閣近來是太閑了?到這兒陪清峭上神聊天?”
“他涉嫌謀害神官,我要帶他回天演閣。”雷凌上前一步。
“拿來。”山徑神官朝他伸出手。
“什么?”雷凌看著他的手,不明所以。
“雷凌神官第一次辦案嗎?你沒有神主的諭旨,竟也敢?guī)藖韲淙A宮?”山徑拍案而起,“你涉嫌誣告上神,我可以拿你回慎刑司細審,看你能不能扛過那九千道刑罰。來人!”
“他只是來陪我聊天的。”清峭看了雷凌一眼,笑著對山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