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笙：“你……你到底是誰？”
暈倒之前，音笙目光死死鎖在香雪兒臉上。
在她黑鴉國，能召來鴉神入體之前，不超過百人。
在如此強大的力量之下，這女童非但沒事，甚至還能夠制服她的鴉神之鳴。
音笙纖細的手指劃入黑色的土壤之中，她試圖想要站起身，然而眼前卻是一黑。
音笙同音簫一樣，失去知覺，暈了過去。
香雪兒就像是沒有聽到音笙的聲音。
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顧亦身上。
想要扶起倒在地上脫力的顧亦，香雪兒卻發現現在自己的力氣太弱。
她根本扶不起來。
香雪兒緊咬著牙，看向顧亦蒼白的臉，奶聲奶氣地說道：“小相公，你現在還疼嗎？”
剛才音笙的鴉神之鳴快要撕裂他的身體，雖然現在音笙已經變回原形，那令他快要死掉的聲音也消失不見。
但他現在渾身還是發痛。
只是比起剛才要好太多太多……
大口喘息，顧亦吃力抬頭看向萌噠噠看著自己的香雪兒。
顧亦：“你……能不能再唱剛才的歌給我聽？”
就在剛才香雪兒吟唱人魚之魅的時候，顧亦聽著柔媚的歌聲竟然忘了痛。
以為香雪兒會答應自己的要求，誰知香雪兒卻是噙著眼淚，可憐巴巴地搖了搖頭。
香雪兒：“不、不可以。”
現在意識已經變得清醒，方才那黃衣女子變成鳥人，尖銳的聲音讓這方圓之內寸草不生，害得他也險些喪了命。
黃衣女子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想來香雪兒剛才為了對付她，亦是耗盡靈力，連扶他都扶不起來，更不用說是吟唱能夠打敗黃衣女子的曲子。
啪嗒！
他什么都沒說，更沒有責怪香雪兒之意，一滴晶瑩的眼淚從香雪兒眼中滴落，化作一顆泛著暗紅色光芒的鮫珠。
顧亦：“……”
忍著渾身的痛，顧亦吃力地說：“你別哭啊……我沒有責怪你之意。”
眼前猶如瓷娃娃般的香雪兒抽了抽鼻子。
香雪兒：“看到小相公痛，雪兒也難受。”
沒想到這變成女童的人魚竟如此在意自己，顧亦一愣。
痛得不能動彈，顧亦便想著靠與香雪兒聊天來轉移注意力。
顧亦：“小魚人，你為何叫我小相公。”
香雪兒聞言，粉嘟嘟的笑臉變得紅潤。
即便是過去，她魂游整個赤風大陸，也不曾與任何男子有過肌膚之親。
眼前穿著女兒國衣裳，身型瘦弱，狹長的眼底卻帶著一絲邪氣的男子卻是第一個吻她的男子。
自然……
自然是她的小相公。
見香雪兒咬著唇，不說話，顧亦還以為是自己喚香雪兒小人魚，令對方生氣不悅。
顧亦：“抱歉。我對人魚的年齡沒有概念。雖然你之前看上去猶似女鬼，但是現在卻是女童模樣……”
顧亦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
香雪兒女童模樣太可愛了！
特別是她噙著淚，微微嘟著臉，咬著唇的模樣。
如果他現在能動的話，他定要捏一捏，香雪兒微微嘟起來的臉。
香雪兒聞言詫然看著他。
身體不能動，顧亦朝著香雪兒邪氣地眨了眨眼。
顧亦：“香雪兒，方才他們誤以為我是人魚皇。所以……你真是人魚皇？”
看到眼前如此可愛的香雪兒，顧亦還是不能特別確定香雪兒就是人魚皇。
誰知香雪兒卻是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支吾了一聲。
香雪兒：“恩。”
顧亦詫然：“你、你真是人魚皇？”
人魚皇一直被禁錮在黑圈最深處，除了女兒國的武帝羅莎之外，沒有人見過她。
擔心顧亦以為自己是騙她，香雪兒有些急。
香雪兒指了指顧亦滿是鱗片的左手。
香雪兒：“護神鱗就在你的掌心里。”
順著香雪兒的目光看去，顧亦看到自己左手覆蓋這一層石灰色的魚鱗。
比起泛著暗紅色光芒的魚鱗，石灰色的魚鱗更讓他瘆得慌。
顧亦皺了皺眉。
誰知卻聽香雪兒著急地說：“小相公，我真的沒有偏你。我一直生活在黑圈最深處，黑圈中的人魚靠著我的靈力繁衍，并且吸收女兒國殘疾嬰兒們的靈氣。雖然除了武帝之外，沒有人見過我。但能夠抵抗鴉神之鳴的人魚之魅就只有我人魚皇可以。”
見香雪兒著急得快要哭出來，痛得緊皺眉頭的顧亦咳嗽了兩聲道：“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既然你是人魚皇，為何你要離開黑圈。并且之前，你竟是那副鬼樣子，就連那女兵也打不過。”
顧亦話音一落，香雪兒陷入沉默之中。
香雪兒咬了咬唇，避開顧亦的目光。
她并沒有告訴顧亦為何自己要逃出黑圈，只是解釋說：“我離開黑圈的時候，已經耗盡所有靈力。至少需要三十年來恢復。所以根本無法對付姜嫦娥。”
顧亦詫然：“需要三十年恢復？你……你現在多大？”
香雪兒咬著唇，陷入沉思中。
半晌。
香雪兒：“我也忘了。”
顧亦：“忘了？你連你的歲數都忘了？”
香雪兒點了點頭，支吾道：“歲月太長，長到我已經不記得了。”
呃……
顧亦張了張嘴，卻又轉而問道：“你需要三十年才能夠恢復，所以現在才變成了女童的模樣？”
香雪兒攥了攥垂在身旁的小手，支吾道：“差……差不多吧。”
顧亦倒吸了一口氣，看香雪兒的目光不由帶上羨慕。
顧亦：“之前已經耗盡靈力，僅僅只是幾個時辰恢復靈力。你便能夠輕易打敗那變成鳥人的黃衣女子，若是三十年之后，當你恢復成人魚皇時，豈不是能呼風喚雨。”
觸及到顧亦眼中的羨慕之色，香雪兒卻是黯然耷拉下小腦袋。
她奶聲奶氣的聲音變得低沉。
香雪兒：“若是真能呼風喚雨的話，便不會一直待在那不見天日的黑圈最深處。”
顧亦一怔。
顧亦：“所以你并非是自愿待在黑圈中的？”
香雪兒張了張嘴，不等她說話，顧亦忙道：“也是，女兒國之人需取黑圈中人魚眼方能孕育后代。失去人魚眼的人魚便會被屠殺，放在集市中猶如豬肉般售賣。人魚與牲口無異，又怎會心甘情愿待在黑圈中。”
是他自由抵觸人魚，而忘卻了人魚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