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叫做黎溫吧。”黎溫帶著倦意打開了房門,面前人的陌生讓她精神了不少。
對于面前的女子,黎溫只是覺得眼熟,黎溫甚至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還在奇怪為什么面前的女子會知道自己名字的時候,她已經做出了自我介紹,“我叫謝瑩,是孟洛的朋友。”
“哦,你好啊。先進來坐吧。”出于謹慎考慮,黎溫單獨開了一間房。
回憶著當時謝瑩的交代,她甚至已經猜到自己會死。讓黎溫奇怪的是她為什么不想辦法求助,她就只是在那里等死?
而且兇手也沒有找到自己頭上,這很讓人費解。
不過既然孟洛這里沒有什么線索,黎溫也只能暫且離開了。
孟洛看著被黎溫帶上的房門,腦海中有些混亂。
孟洛肯定不會相信她只是來通知謝瑩的死訊,而且黎溫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孟洛卻記得,黎溫與謝瑩應該是不認識的才對。
孟洛瞬間意識到,這里面絕對有問題。
孟洛昨晚在甜品店遇見黎溫的時候,兩人絲毫沒有寒暄的意思,這就很奇怪了。
而且孟洛想起來一件事,謝瑩曾經問過這個女孩的名字。
孟洛這樣就可以推測出一件事,謝瑩在死之前必定見過黎溫。這就讓孟洛覺得更加奇怪,謝瑩在死之前難道一點預兆都沒有?
有的話為什么不向自己求助,居然找到了一個不相熟的黎溫。孟洛完全可以想象出謝瑩大概是懷疑著他,所以黎溫才會在她死后過來。
孟洛不斷地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又發現了一點,孟洛縝密的分析著,根據早上黎溫的態度來看,兩人見面更大可能應該是就在早餐與死亡的短短時間。
孟洛坐在了桌子上,拿起了手機,將自己的猜測和細節都記在了手機上。其中甚至包括一些謝瑩與黎溫的原話,以及著裝和環境描述。
孟洛凝神沉思,仔細回憶著是否有遺漏的地方。
孟洛捏著下巴,目光停留在門上……
突然一陣熱氣傳到了孟洛的頭上,孟洛“啪”的一聲將手機扣在了桌子上。防止黃萱蕁看見,最后又收了起來。
孟洛從來沒有距離女孩子這么近過,眼神慌亂地瞟向四處。然而黃萱蕁一雙亮晶晶地眼睛死死地盯著孟洛,完全沒有給孟洛躲避的機會。
孟洛的心臟不爭氣地跳了起來,這種青澀地包含著期待與緊張的感覺讓孟洛有些沉浸。
賓館的牌匾還在開著亮白色的燈,警力遍布四周,一些法醫等相關人員已經把這里查封了起來,二人被趕出來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孟洛站在邊上看了一會兒,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賓館的老板,從一輛豐田標識的車子上面下來。
連忙湊到陳姓警察附近嘀咕著些話,似乎是請求著什么。
陳姓警察已經多次表示不行的情況下,老板的喋喋不休讓警察有些厭煩,眉頭緊緊地鎖著。
原本的案件已經足夠令人產生巨大的壓力,老板的話更讓警察的心情雪上加霜。
不過這一切和孟洛二人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了,兩人被趕了出來也就只好回到學校開始準備下午的課程。
不得不說,人的膽子大起來沒有什么人能夠攔得住。
“是黎溫嗎?我是黃萱蕁,有空出來見一面嗎?”
“有什么事情嗎?”黎溫對這個名字是有印象的,自然聽起來并不熱情,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之前黃萱蕁的行為實在很難讓人產生好的印象。
“關乎孟洛的。”黃萱蕁的這句話瞬間改變了黎溫拒絕見面的想法,很干脆的答應了下來。
“在哪兒?”
“你定。”
黎溫放下了電話,手指在電話上摩擦,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謝瑩最后的交代。同時也在思索黃萱蕁的目的,黎溫事后其實有些察覺,黃萱蕁和孟洛的關系有值得挖掘和考究的地方。
黃萱蕁回到宿舍的時候,里面很熱鬧,由于是中午,所以屋子里拉上了窗簾,遮的嚴嚴實實,氣氛非常熱烈。大家吃的東西放在一起,圍著一臺電腦在看一部剛剛下映的鬼片。
時不時的尖叫和談話無不透露出她們關系的親密。
舍友的關系總之不會差到什么程度的,或許黃萱蕁和她們沒那么合得來,可是黃萱蕁進屋以后大家簡單關心一下還算是常態。
盡管肉眼可見的熱烈的氣氛仍然存在,一杯熱水投入一小塊冰是不明顯的。可是黃萱蕁的敏感要發現這件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敏感是由什么確定的黃萱蕁不清楚,可是到達抑郁癥程度的人會有多沒心沒肺?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精神病患者通常內心會比其他人更豐富,思維更加開闊,然而只有結局不太令人舒適,那就是他們無法進行正常的社會活動。
“怎么才回來呀?”其中一個娃娃臉的女孩兒問道,眼睛依舊盯著屏幕。
“就是,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另一個短發女孩的話將整個宿舍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連播放的鬼片都忽略了。
黃萱蕁目光透露出幾分無奈,一臉苦笑道:“我倒是想。”
“哦,這樣啊。”
“沒有男朋友你就別回來了。”
偶爾說出無關痛癢的兩句,沒有人真的關心黃萱蕁的去處。
看似和諧的氣氛實際上沒有什么意義,隨時換一個人也都一樣。
黃萱蕁當然察覺到了這點,將頭發收攏在腦海后面,面部朝上接受著花灑的洗禮。嘴巴閉緊,把水隔開。任由水流從頭呈分布順著光潔白皙的皮膚流向身體各處。
背脊像是一件充滿藝術感的瓷器,就連手腕上的傷疤也增添了一分凄美。
黃萱蕁怔怔地看著兩道疤痕,這當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傷痕是積累,積累便愈加疼痛。
不知為何,黃萱蕁的嘴角生出了一絲笑意,她回想起了孟洛將她遮在身后偷偷地給她表的事情,就是覺得特別好笑。
這兩道疤痕并不只是在手腕上,同樣在心里。她日日夜夜不在想著這兩道疤痕。這是她自卑而敏感的來源,就連從幼年開始便擁有著仙靈干凈的容貌都不能讓她拾起自信。
她在疤痕出現的十多年里,只有一天,準確的說是一夜加一上午沒有想這件事。
窗外已經放晴,比起早上的陽光更加刺眼,昨夜的雨更難與今日的燦爛相比。
黃萱蕁從來沒有這么堅定過,黎溫,我們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