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是吃素的夜秦,會就這樣被余瑯的千人敬打敗嗎?之前兩人的底線是誰死誰手,現在恐怕是誰醉倒。
好大一場戲,好無聊的一場戲。
男人之間的爭斗,真的很無聊,哪有女人的宮斗精彩。
蕭楠這個斗爭中心的人,此刻卻在最遠處,一無所知的聽著音樂,只是肚子也響起了回聲,咕嚕咕嚕地叫起來,她得吃點東西去。
穿鞋下樓,騎上她的小鐵驢,出了院門,順著長堤往下,一路清風明月,好不爽快。
漸漸地聽著人聲鼎沸,哪里這么熱鬧,只差鑼鼓喧天了,尋著聲音走過去,遠遠的看著一群人圍在那里,高高低低的一圈又一圈人墻,很有人間煙火的味道。
只是再仔細一聽,不對,這是有人在拼酒,而且聽著聲音還很熟悉,是余瑯的夜秦。
這兩個大傻叉,蕭楠首先想起了這么一句臟話,她為數說得不多的臟話,就么浪費地用在了余瑯和夜秦的身上,她平時罵人是從不帶臟字的,由此可見,這兩個二貨是把蕭楠氣狠了。
蕭楠停好鐵驢,撥開人群,擠到最里層,只見兩個捋胳膊卷袖子的大漢,面紅耳赤的拼酒,一人占據一個桌角,雙手撐著桌面,呈匍匐狀,也不知是在示威,還是支撐不住以桌面借力,總之看起來搖搖晃晃但又倒下,像極了開業大酬賓時站在門口的那個氣球人。
兩人誰也不服誰,呵著酒氣在那對視,赤紅著眼,像一對斗雞。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還不認輸,像是賭上了尊嚴,明顯喝不動了,也要擺著架勢。顫微微地桌子上胡亂地堆放著一些空酒瓶子,橫七豎八東倒西歪,喝酒的人都沒了形象,空酒瓶還要面子做什么,它們索性也放飛自我了。
蕭楠看著滿桌的狼藉與爛醉的兩人,腦袋大了兩圈,頭疼得厲害,孫悟空第一次戴發圈估計也沒這么疼吧。
她再環視周圍的人,一個個處于興奮當中,手舞足蹈的唱民歌,現場唯一的清醒者就數方婷了。
起初一堆人來找她敬酒,她被嚇得不輕,好在其他的幾位男士幫她擋了許多。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夜秦,在方婷嚇得往他懷里鉆時,他立刻急急地躲開了,也就粘了下衣邊,相當的潔身自好。
饒是如此,余瑯一直幸災樂禍地笑。若方婷再靠近一些,余瑯估計得笑死,不管他怎么死,也不能笑死,這在夜秦看來是善終,他哭死才對。
小徑園的老板謝銘也是一臉的惆悵,瑯哥不管啥時候喝酒,跟誰喝,都會保持四分清醒,今天怎么喝成這幅狗樣子了?
跟他拼酒的那位,也好不到哪里去,起初看著斯文有禮,帥得不近人間煙火,可是喝著喝著,也成了俗人一個,捋起袖子,扯開衣領,紅著臉,搖晃著身子,明明站都站不穩,死撐在那里,話也說不利索了,只剩下干瞪眼。
他倆看起來不像是好朋友的樣子,都恨不得對方先倒下,再狠狠地嘲笑對方,斗酒斗成這樣,也沒打起來,還真能忍,要是一般的人早都急赤白臉的上手了。
余瑯的夜秦,兩人誰也不說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你喝一杯,我喝一杯,說是比賽吧但又節奏不快,說是碰杯吧,又保持著安全距離,謝銘也搞不明白了,干脆也不管了,他只要看著今晚這群人別出事兒就好,畢竟在他的小徑園里,他得負責。
蕭楠的出現,仿佛解除了警報,謝銘像看救星了一樣用希翼的眼神苦哈哈地望著蕭楠。
蕭楠心道,別介,我只是出來找吃的,順便來看個熱鬧,沒想多管閑事,請不要對我抱多大的希望。
謝銘看懂了蕭楠想置身事外的眼神,立馬上前堵住了蕭楠的去路,反正不管,這兩個人,你今天必須管一個。余家姐姐他是不敢去打擾的,說來也奇怪,今晚全鎮的人都來了,怎么沒見余玲一家子。
蕭楠很無奈啊,真是出門不逢時,飯沒吃著,還要管兩個醉鬼,她是真的很討厭這種喝醉酒給別人找麻煩的人。
蕭楠抬頭看了看夜空,夜空的星,你最美,歌里是這么唱的吧?可是這會她覺得一點也不美。
蕭楠被謝銘強行扣留下了,半個小時之后,倒了一桌子的人。
蕭楠無奈地抬手指了指露天涼亭,謝銘搖頭,那樣不好吧,就算現在是最熱的時候,可是唱了酒的人就這樣在外面睡一晚,肯定會生病的,她就不心疼瑯哥嗎?
當然最后這一句,謝銘的搖頭是表示不出來的,否則,蕭楠肯定立馬出門,愛睡不睡,關她什么事。
最后沒辦法了,鎮上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現在只剩下今天剛來的幾位客人。
方婷起身想去扶夜秦,剛挨著他小手臂,夜秦一個大擺手,差點把她甩倒在地。
喝醉酒的人控制不好力道,方婷被甩得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很蒼白,豐潤飽滿的雙唇要被自己咬出血了,微微仰著頭,努力地抑制著要掉下來的眼淚。她狠狠地瞪了蕭楠一眼,像是要從蕭楠身上剜下一快肉,悻悻地轉身走了,回自己的房間。
蕭楠還在困擾怎么收拾這倆貨,根本沒理方婷的憤懣。
謝銘道:“楠姐,怎么辦,我這邊今天都住滿了,沒空房間了,我連自己的房間都騰出來了,這會這兩位醉酒大哥,我真的沒地兒安頓了。”一臉的可憐樣,明明最可憐的是她蕭楠,她到現在連飯還吃呢,誰來安頓她?
蕭楠道:“你今天生意這么好嗎?都住滿了?落芳居一直沒見有人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你說這怎么回事,余瑯是不是特不招人待見?”
姐姐,你這答非所問的,要鬧哪樣啊,現在很晚了,咱們安頓好他倆,各自回家睡覺好不好,我都要累出熊貓眼了,掙倆錢咋這么難呢就?
謝銘一臉的苦像。
蕭楠拭著扶了一把余瑯,沒拉動,再去拉夜秦,更沉,果斷放棄。
叉著腰站那兒直喘,謝銘睜大眼睛看著她,姐姐,你要不要那么夸張,就那么一扶,能累成這樣?還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是在這兒用這個詞好像不恰當,這兩只雞的確有點重,不是一般人能縛得了的。
如果醉酒的兩個人知道,謝銘與蕭楠今晚的心里活動,估計想滅他倆的口,不幫忙就算了,至于這么落井下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