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三世行(二十一)
談起往事,兩人都有些感嘆。
遲榆低垂眼簾,不知道云魚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那個“strange chicken”這個外號了。
傷痛,可以使人墮落。
同樣的,一旦成長,那必是鳳凰涅槃般的驚心動魄。
生活本就是痛苦的,但只要你跑起來就會有風(fēng)。
任何人都不要輕易地放棄自己。
走出來的云魚很耀眼自信,交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
也許有些人看不起這樣的人,認(rèn)為應(yīng)該“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才是正確的交友之道。
可是遲榆卻覺得云魚這樣的交友之道才是更加難能可貴的。
畢竟能處理好人際關(guān)系本身就已經(jīng)是一處特長了。
更何況他還能在這些關(guān)系中處理得游刃有余,那就更加地令人佩服。
遲榆對云魚還是生了點(diǎn)惺惺相惜之意的。
不過她是這么想,某人可不會這么想。
一輛科尼塞克停在了遲氏公司的門口。
見這架勢,員工們都見怪不怪了。
被遲榆稱為“小作精”的遲少爺。
人們都深以為然,甚至覺得“小作精”這個稱號配不上他,應(yīng)該換成“大大大大大作精”。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來做什么的。
搞得人心惶惶的。
遲枂趾高氣昂地走進(jìn)公司,這氣勢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某種動物——孔雀,還是開屏的那種。
人們只敢在心里默默腹誹,誰敢說出來啊。
雖然作是作,可是沒人寵著能作到哪去。
所以遲榆在寵小作精這件事上也是深受光大員工們的吐槽。
您都知道他作了還寵著,這不是自討苦吃自找事干嗎。
……
半分鐘后,遲榆辦公室的門被拉開了。
遲榆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某人來了。
某人見到遲榆正在和某小妖精在一起促膝長談。
他眼眶一下就紅了。
遲榆看得眼直抽。
“遲總,您的港式奶茶和菠蘿仔。”
頎長的身姿出現(xiàn)在辦公室門口時,遲榆就知道這小作精肯定要作妖了。
出乎意料的,遲枂非但沒有作妖,還錯開蕭遲的身子走出了辦公室。
遲榆一臉疑惑,什么情況,這小作精有什么不都是當(dāng)場就發(fā)作的嗎。
平時他連自己跟別人的貓講話都會生氣。
現(xiàn)在是兩個活生生的大男人,他竟然沒有表示?!!
這很不正常。
遲榆連自己最喜歡吃的零食都不吃了,拿起手機(jī)就匆忙追了出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云魚和眼神晦暗不明的蕭遲。
“這……她什么情況?那是她的誰?男朋友?”云魚不怕死地問到。
“她哥。”蕭遲沒有把奶茶和菠蘿包扔掉,而是自己拿著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老大,這個好吃嗎?聞起來還挺香的。”
云魚努力吸取著空氣中殘留的香氣一臉陶醉。
每天工作的時間都很早,他總是連早飯都吃不到。
“這里不是還有幾個嗎?吃吧,她應(yīng)該不會回來了。”
蕭遲眼眸深沉,凝視著遲榆離去的方向說到。
“不回來?不會吧,她可是號稱工作狂魔的遲總啊。”
云魚表示不信,抓起一個迷你菠蘿包就吃了起來。
“她竟然喜歡吃這種甜甜的東西,真是看不出來。”
……
“遲枂!我靠!你這是想夾死老子嗎?”遲榆坐在車?yán)铮荒槡饧睌摹?p> 遲枂頓了一下,有些不想回憶剛剛那虎狼之詞。
“我特么剛剛差點(diǎn)被你夾到,你關(guān)車門的速度敢不敢再快一點(diǎn)!”
遲榆瞪大眼睛看著他,一眨不眨。
遲枂心臟不可控制得劇烈跳動起來。
就是這個眼神,就是這種眼神,糾纏了他十年!
讓他魂?duì)繅艨M了十年,讓他念了十年,瘋了十年!
他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感情,他一日比一日更加深愛。
可是他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他怎么敢。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因?yàn)楦改覆辉谏磉叾睈邸?p> 可是他說服不了自己,那兩個人對他來說比陌生人還淡薄。
他根本就無法升起一絲一毫的渴望愛的情緒。
他一直渴望的,不過是她帶來的愛罷了。
可他真正要的,卻不是兄妹之間的愛,他要的是是非之外的切膚之愛。
他控制不了自己。
“你怎么不叫我哥了。”
遲枂眼眸幽深,莫名的情緒在眼里加重,壓抑著瘋狂著。
“?”
遲榆懵逼:“我很早以前就不叫了好嗎。
你現(xiàn)在終于想起要重拾家庭地位了?”
“為什么不叫了?”
遲枂似乎很是糾結(jié)于這個問題,一直逼問著遲榆。
遲榆見他從來沒有過這般執(zhí)著,于是她仔細(xì)想了想。
回答道:“不想叫。”
“為什么?”遲枂心里一跳,是不是她也和他一樣……
“因?yàn)楦杏X你比我小。”遲榆很認(rèn)真地回答到。
聽到這個回答,遲枂突然笑了,笑得熱烈,卻又凄美悲傷。
就像那飛不過弱水的蝴蝶,剛一撲棱,就掉進(jìn)了海里,淹死了。
笑著笑著,他就哭了:“原來只有我……原來只有我……為什么偏偏只有我……”
“遲枂?!小作精?!你怎么了你?!”
遲榆被他這樣嚇了一跳,什么情況。
怎么這么大了還是愛哭,就跟小時候一樣,小哭包小作精。
“能不能……不要只有我……”
遲枂突然停下了哭泣,只是眼眶依舊紅得嚇人,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遲榆。
像是看著她,又像是穿透她看著未來。
“什么……”遲榆還沒問出口的話都被盡數(shù)淹沒。
我該怎么,穿越時間和你重新相識一遍。
無人島,藍(lán)蓮花,白月光,這世間所有美好又遙不可及的東西,終是讓人求不得又放不下。
遲枂想,就這一次,只要一次,他就徹底抽離,哪怕疼得歇斯底里。
遲榆的手指冰涼,輕輕覆上遲枂置于她腦后的手掌。
她輕輕地將遲枂的手拉開,雖然她沒用力。
可卻讓遲枂感覺似有千鈞之力般,輕而易舉便讓他潰不成軍。
“對不起……對不起”遲枂聲音顫抖,他轉(zhuǎn)身拉開車門就要逃跑時。
被遲榆一把拽了回來,反手關(guān)上了車門。
“就這?”遲榆很是不屑,狂妄地笑到。
“讓我來教你,什么才是極致的歡愉。”
……
“我靠,遲榆這個女人竟然真的不回來了!
她竟然敢把公司交給你和我來管,這特么心是有多大。”
接到短信的云魚罵罵咧咧的,把遲榆這個甩手掌柜罵了一百遍。
蕭遲自然也是收到了短信。
他淡然一笑,笑容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個讓他感覺陌生又熟悉的小姑娘,終究還是沒能屬于他。
……
“寶寶,今天和我一起出去溜菜頭好不好。”
遲枂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遲榆。
自從在一起后,家庭地位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洗衣是他,做飯是他,就連帶“娃”也是他。
而遲榆只負(fù)責(zé)吃和睡。
雖然目前看來沒有什么不良反應(yīng),可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她的身體。
“不去。”遲榆果斷拒絕。
“汪汪!”菜頭狂蹭遲榆的褲腿撒嬌。
似乎是知道了能不能出去玩的命運(yùn)都掌握在她的手里。
“寶寶,聽說廣場附近新開了一家甜品店。
據(jù)說他們家的可可布朗尼和費(fèi)南雪很好吃哦。”
“別說了,我去。”
——何懼世間紛擾,牽著你的手走過我的暮暮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