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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深履薄

4,比試

臨深履薄 橫溝月 3446 2020-07-19 13:25:26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王玨第一個走到了隊列之外,毫不猶豫的道:“我退出!”

  王安喝道:“王玨,你想干什么?”

  “小叔不必管我,我才不要受這樣的窩囊氣。”

  馮異將欲去拉人的王安阻住,道:“我令出必行,王公子離開,便無需受罰,還有誰?”

  片刻,隊伍中又陸陸續續走出來七、八個少年,亦有幾個在同窗好友的挽留下,左右搖擺,最后還是一跺腳,站到了王玨旁邊。

  王安掃了一眼,見出來的幾人居然都是各世家的嫡子,不由皺起了眉,“嫡子自小擁有諸多資源,卻是失了求進之心,吃不得苦,這樣下去,豈非一代不如一代!”

  “取筆墨來!”

  一封信箋一揮而就,馮異又道:“李茶,派人送幾位公子回去,將此信交于祭酒大人。”

  送王玨一行人離開,誤了集合時限仍選擇留下的還有四人,馮異法外開恩,每人被杖責了十五軍棍,施刑之人甚是明了將軍心意,四個學子被打的時候疼得要死,但施刑結束,居然并沒有留傷。

  “李茶,這四人在此休息一日,明日再隨隊訓練,其余人按計劃進行。”說完此話,馮異示意王安隨自己先行。

  李茶指著山巔之處一塊顯眼的紅色巖石,道:“各學子聽令,每兩人一組,目標,紅蠋崖,前十組到達者,記一分。”

  他身后的兩名兵士展開了一張繪制非常簡單的圖,李茶又道:“這是此地到紅蠋崖的地形圖,大家有半盞茶的時間看圖。”

  聽得此話,幾個性急的學子就要擁圍過去,齊隊長卻帶著人將他們阻在了離圖一丈之外,冷冷道:“在此地看。”

  “叔叔,你記圖左半,我記右半!”鄧禹低聲道。

  兩人沒有再說話,將圖認真的刻入了腦中。

  時間一到,李茶便把圖收了起來,道:“我再提醒一聲,按以往歷練的記錄,最快到達者是四個時辰,約五分之二的人無法完成,大部分人完成的時間是六個時辰,所以,需要帶些什么補給,自己準備,半刻鐘后,出發!”

  學子們迅速的組了隊,又開始準備東西,李茶對齊隊長道:“每隊派五個兵士隨行,不許出手相助,如果明日此時他們還無法完成任務,直接帶他們回此地便可。”

  任務開始,劉秀一組并沒有立即出發,他倆尋了個隱蔽處商量了起來。

  “左側有兩條路可達目的地,一條隨水而行,最易尋找,不過路程有點遠,另一條似乎有三處位置較險,需要攀援。”劉秀邊說,邊以樹枝在地上畫著。

  “按地圖所示,右側是陡壁,并無通路,”鄧禹沉吟的道,臉上卻浮現出一抹興奮之色:“不過,叔叔,昨日上山你可曾注意過右側山澗。”

  劉秀挑眉道:“昨天那般的急行軍,你還有空看山澗?”

  “將軍說過,時刻觀察地形是為軍的基礎之道,進退攻守都賴于此。山澗石塊殊異,借助工具,可以攀爬,石縫間生有藤蔓。”說道此處,鄧禹又嘻嘻笑了一下,“最關鍵的事,剛才我看將軍帶著王大哥就是走的右側,所以,你明白啦!”

  見學子們都已走遠,兩人悄無聲息的向著地圖上未標注通路的右側而去。

  右側乃是絕壁,山石確實怪異,如同許多巨大的高低不一的石柱緊靠在一起,每個石柱的頂都幾乎是一米見方的平面,各個頂面之間的高低落差有的十幾米,有的一兩米。

  鄧禹揚了揚手里的鶴嘴鋤道:“叔叔,敢不敢爬!”

  劉秀拍拍手里帶飛爪的繩索,道:“何懼之有!”

  跟在兩人身后的兵士,暗暗道:“這兩位公子真是好膽色!”

  長安城內,暗潮涌動,王邑自宮中出來后,便直接到了司隸太守司馬洪府中。

  “青洲之事已了,逆賊魁首成擒,從者服誅,此事長安必然有人牽涉其間,我已經截斷兩地之間的聯絡,青洲奏章還有五日可達,司馬太守,這個時間可夠了?”

  “大人,劉氏宗族人員繁多,全國總計在十萬數以上,僅長安便達萬計,更有多人身居侯位,牽一發而動全局啊!”

  “司馬大人多慮了!陛下隱忍青洲之事半年有余,不就是為了師出有名嘛!別的地方你先不用管,第一步把長安肅清,陛下要的是:查有實據,依法懲治,雷霆手段,一擊必中!司馬大人可明白。”

  “是,請大人放心,下臣必不負陛下所望!”

  一時之間,太守府中偵騎四出,牢中人滿為患。一切都在秘密進行著,但是處在風暴中心的人都莫名的覺得風聲鶴唳,山雨欲來風滿樓!

  長安萃琳閣,甄夫人有些不悅的道:“左掌柜的,你看看這個手串,才戴了不過一次,這顆珠子竟然有了裂紋,莫不是你萃琳閣以次充好?”

  掌柜的是一個四十多歲,打扮素雅,氣質出眾的婦人,她接過東珠手串,仔細的看了下,柔聲道:“夫人,實在抱歉,想是這顆珠子被采時受了不當之力,內里有了裂痕,我馬上讓師傅更換珠子,夫人稍待片刻。”她揮手讓旁邊的丫頭將首飾盒拿走,又托出一個托盤,盤內擺著了個玉石的掛墜,“夫人,這是小店的大師傅今日剛完工的,取自古玉,有安神之效,夫人先玩賞片刻,東珠手串便可修復。”

  古玉觸手如羊脂般潤滑,還帶著些溫度,甄夫人有些吃驚的看了左掌柜一眼,道:“這如意掛墜居然是暖玉所制!實是稀有。”

  甄夫人帶來的手串首飾盒內的黑色墊布已經到了書泰的手中,他看完解憂傳訊,低聲道:“原來如此……去年為了香米生意,劉公子曾以劉氏后裔之名在長安多有活動,此次清洗會受到牽連,難怪公子要讓劉公子速速離京……這樣一來,商鋪是否會受池魚之殃……香米有太尉府在后,估計問題不大,我需回去和陰掌柜商量,看來要請長史大人吃飯了!只是這劉公子,究竟怎么才能尋得呢?唉……”

  絕壁之上,劉秀和鄧禹已經爬了有一個時辰了,果然如鄧禹所料,此路看著很險,攀起來卻還好。選一個合適的石柱,以飛爪固定,劉秀先爬上去,再幫助鄧禹上來,高低落差較大時,再輔以鶴嘴鋤,一路有驚無險。

  看著離目的地距離已經過半,兩人休息一下以恢復體力。他們早已發現身后跟著的五人,鄧禹想了想,笑意盈盈的主動招呼道:“五位大哥,謝謝你們一路保護啊!我叫鄧禹,他叫劉秀。你們如何稱呼啊?”

  ……

  紅蠋崖壁是一塊褚紅色的大石頭,石前難得的是一大塊平地,這也是馮異將此地作為目的地的原因。此時,他和王安對面而坐,一邊喝茶,一邊下棋。

  王安有些后怕的道:“將軍武藝竟如此高強,一路攜王某自絕壁而上,在下剛才那般惶恐,實是讓您見笑了!”

  “先生客氣了,術業有專攻罷了!昨日先生言及云勢,風向,濕度以及飛鳥等與天氣晴雨相關,才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將軍謬贊了,此事古籍中多有記載,我也只是多讀了幾本書罷了。將軍若是有用,待我回了太學,將對此事的所得,整理成冊,看看是否可以為將軍略盡薄力。”

  “太感謝先生了!”馮異竟站起身來,對王安行了一禮,又嘆了一聲道:“近來局勢不穩,西域之征已經開始,匈奴諸部侵我疆土之心不死,與西羌相鄰的益州出現了好幾股流寇……我應該馬上會被外派去繳匪,我從不打無準備之戰,益州之地,天氣一日數變,于行軍作戰不利,所以先生之能,正是我所急需。”

  “將軍放心,一回太學,我盡快弄好,不會誤事的!”

  馮異又坐了下來,往棋盤上落了一子,躊躇著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

  “將軍怎么了?有用得著王某的地方盡管開口,若能為您分憂,我是極情愿的。”

  馮異又躊躇了一會兒,眼神投向了他左上方空曠的天際,眼中一時之間情緒翻轉,聲音低緩的道:“聽說先生會卜卦,可否為我卜算一人?”

  王安愣了一下,方道:“我只略知皮毛,將軍若有未盡之事,何不找聽霞觀的了虛真人?”

  “五年前,真人幫我卜過,這五年來,我按真人所示,卻始終求而不得,我今日只是突然想起真人曾說過,太尉府的王公子極有天賦,這才貿然向先生相求。”

  馮異的眼中滿是痛苦之色,王安有些不忍,兩人雖并無深交,卻也相識數年,不知他究竟有什么痛苦之事,綿延數年,求索不歇。

  “將軍請賜要尋之人的生辰,小字,我勉為一試。”

  “己亥年(公元前22年)六月二十三,酉時初刻,小字勤,壬戌年(公元2年)正月十九,丑時兩刻,小字謙。”馮異說得極緩,聲音中都似乎帶著些顫抖。

  王安微微垂首,似乎在凝神看著棋盤,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不知畫著什么。

  約一刻鐘后,他抬起頭來,看著馮異,眼中有不忍之色。

  “先生請說!”

  “小字謙的……應早已夭折。”王安說得有些遲疑,一直覷著馮異的臉色,看他神色一痛,便止了口。

  “五年前,了虛真人也如是說。”馮異痛苦的閉了閉眼,又有些期待的看向王安,“另一人呢?你可能算出方位。”

  王安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說:“另一人……另一人也已身故!”

  馮異如受重擊一般后退了一步,身形搖搖欲墜,口中喃喃道:“怎么會這樣?上次真人還說,她……她……在東南方向……”

  “將軍,應是兩年左右的事!”

  馮異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收拾自己的情緒,最后,他慘淡一笑道:“我早就有了最壞的打算,只是不愿承認罷了,謝謝先生!這盤棋不下了,此處風景尚可,先生自去轉轉吧,你們隨行,保護先生!”

  王安雖然不知卜算之人是誰,但知道肯定是馮異親近之人,明白他要獨自平復內心的傷痛,便沒有多言,行了一禮,帶著兩個兵士離開了。

  

橫溝月

大家猜猜看,馮異所尋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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