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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道解

第一百一十六章 西部戰事衍禍機

玄明道解 易有三 6371 2020-03-29 22:40:37

  晨曦初照,大紅柳紫霧縹緲,柳葉晶紅,輝光嶄然,與往日大不相同,少了些深沉,顯得輕靈。

  遠處山峽石壁色彩層次分明,映著霞光,連同大紅柳灘顯得一片祥和,全然沒有戰殃之態。

  霸山黑勇和威廉成已經率部連夜趕回西冷郡城外了,陳讓坐鎮紅柳,麾下庹元焰等神將則兵分兩路收復紅柳郡境內其余大小城池和礦脈軍鎮。

  整飭內府,安定人心之事是紅綃主筆,做得漂亮,陳讓很滿意。

  他對日吐納一陣,摩挲著紅柳之心,有了些別的念頭:大紅柳樹掌控在自己手中了,此城可說是一大根基倚仗,畢竟這世界是妖血人族和妖獸的天下,有了這一城之地,不管戰事如何發展,也算是一條退路,他甚至巴不得中容母子遭難,天下割據,這樣他才有機會,純血人族才有機會。

  過了數日,紅柳境內基本平定。三旗之行雖然沒有拿下西冷郡,但也算得上是這次西征首件大功了,他遣人向大督軍蕭濯報捷,又備言第十旗戰損,請命修整。

  此舉是有私心的,元母守備軍第二路軍十旗中,他這一部可謂是只剩下半旗了,日后情況到底如何,還未為可知,必須保存實力。手中有料,才能直起腰桿。

  隨風巽,君子以申命行事。自身能力有限,只能審時度勢,順勢而為,一路順風更易成功。身在風口上,就是豬也能飛得起來。這就是所謂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適時。

  實情如此,戰績在手,蕭濯應該不會為難,想必只會敦促其他幾旗賣力拼命了。

  果然,幾日后有熟人赍書來投,竟是蘇元蘇慕,陳讓記得他們是被重暉勾入麾下了的,這就難免要多揣測其用意了。

  二人面色有些蒼白,應該是重傷未愈,一番交談,才知道火州城之難攻出乎想象,耶化將火州作為一大壁壘兼釘子,準備充分,兵員眾多,蕭濯率眾久啃不下,如鯁在喉。但若是放棄火州齊攻西冷,那又將三面受敵,火州和肅州如芒刺在背。

  于是蕭濯改變戰略,打算牽制大城,蠶食小城,索性打陣地戰,持久戰。遂令重暉、虺沖南下肅州,希望陳讓配合,揮兵東進,破除肅州對火州的輔翼。

  蘇元蘇慕的神職玉碟調到了第十旗,陳讓苦笑一聲,這是不得不承情了,就當是看在蕭濯面上,遣了庹元焰率五百神軍東去,又叮囑他不要和重暉、虺沖二人當面,肅州地界那么大,各打各的就是。

  同一日,威廉成和霸山黑勇麾下傷員也轉到了紅柳,兩位督軍沒了后顧之憂,只管死死盯住西冷郡城,隔幾個時辰就攻一下城,雖然不能攻破,卻搞得耶化不勝其煩,焦頭爛額。

  火州、紅柳、肅州是西冷郡城的三根犄角,時下紅柳城卻成了楔在耶化腦門正中一根拔不出的大刺。隔著紅柳,肅州戰局耶化更是無法顧及,眼睜睜看著丟城失地,他無比難受,不知道摔爛了多少個杯子。

  他罵海族空口許諾,不施援手,殊不知海族在東部跟元母守備軍以及各州郡王麾下大軍也是打得慘烈異常。沒有海族的牽制,他早死八百回了。

  他罵吳愁私心作祟,不顧大局,如果有那‘化艦’在手,早奠定勝局了。即使沒有,只要有吳愁出力,也不至于如此被動。殊不知吳愁早成了肉泥。

  他罵蒙嵪小賊該死,詭計多端,恨不能飲其血食其肉。殊不知陳讓也愁腸百結,對未來深感迷茫,身不由己的情況下,只能盡己所能籌謀,為純血人族的將來作打算。

  旬月后,有春雷漸起,新綠破土。肅州郡城已被重暉虺沖攻破,代價不小,這二人也是憋著一口氣,不甘被陳讓比下去了,以千余人命為自己添上一大功。

  可嘆,多少人數百年修行,一朝化為煙塵。在戰爭之中,在死亡面前,神仙跟凡人也沒什么好比較的。

  初來時,眾督都是打著破火州一路西去,直搗耶化老巢的打算,至于肅州、紅柳,那都是傳檄可定的所在。至此,眾人也都冷靜了下來,耶化敢造反,還是真材實料的。

  如今好歹收復了兩郡,蕭濯這個招討使總算有臉面上書玄赤宮了,但也不敢請功。

  重暉虺沖收編了俘虜,與幾旗再聚火州,要整軍再戰。

  陳讓在紅柳依舊按兵不動,內務交給了涂清鈴,外務交給了紅綃,軍務托付給了庹元焰,充分授權,養精蓄銳。自己則參悟修行,以待時機。

  麾下神兵神將也算了苦盡甘來,有充分的修煉資源,又有大紅柳樹庇護。不多時日,有不少當初夜襲西冷城時失散的兵將又找上門來,陳讓也不多問計較,還出言慰問,說是自己失察失策,導致這么多兄弟姐妹遭劫,很是自責了一番,允令歸隊,待遇也是不差。

  加上收編的俘虜,第十旗依然有一千八百余人,雖然比當初少了,但戰斗力猶有過之。

  又半月后,火州城破的消息傳來,蕭濯令十旗并發,掃蕩西冷全境,最后圍攻西冷郡城。

  陳讓留下涂清鈴和紅綃坐鎮紅柳城,自己率軍北上,一路滌蕩,終與蕭濯會師于西冷城下。

  丹氣境煉氣士人數再多,依仗的法器再厲害,終究還是丹氣境,時間一久就熬煞不過。西冷城內只有百余化神境修士,沒幾天,西冷城破。

  然而耶化是元神境完滿的天族,還是讓他給逃掉了。

  同心協力之后又是各懷心思了,因為玄赤宮有消息傳來,四地郡王候缺,就在幾位督軍中論功定選。元母守備軍二路軍的性質建制也就變了,也不知道中容跟幾大勢力主事者之間又達成了什么協議。內情不去管他,連陳讓在內,都把四郡之地看成了桌上肥肉,最讓人眼饞的還是那連綿萬里的秘藍銀礦,以及其伴生的元晶礦。

  蕭濯在西冷城郡王府升帳,十人在座,早把損兵折將的傷痛拋諸腦后,這個大餅如何瓜分,作為六大勢力的代言人,這群同袍心中敵意又開始升溫了。

  不管上面有什么諭令,當前的局面已經初步成形,玄赤宮也是要衡量的。

  肅州是被重暉虺沖拿下的,九郎殿肯定要吃個完整。蕭濯代表的閬闕要吃西冷,眼下就只剩下一個火州,流珠宮、寥天島、清虛府、華光寺也不會甘心只爭一地,眼光自然就投到紅柳。

  然而陳讓已經占了先機,紅柳之心在手,想讓他把紅柳郡吐出來是不可能的。不管別人說什么,他反正不予理睬,閉目養神。

  爭吵一陣候,陷入了靜默,霸山黑勇也一直沒有說話,這時突然放了一個響屁。

  陳讓偏頭看了他一眼,霸山黑勇咧嘴一笑,說:“對不住,沒忍住。”

  嵐月厭惡地撇嘴一嗤。在場的,之前也就他和陳讓不吭聲,顯然是向陳讓那邊靠了。這廝粗中有細,他也早就看出來了,這二路軍選拔的督軍,他就是個陪襯,同時又是一個招牌,顯玄赤宮公正態度:選拔不論出身。

  但身在其中之后,他都必須靠一家站了,這么些人當中,還是陳讓他感覺靠得住些,對自己那也是沒的說,是真把自己當兄弟的。

  陳讓神態淡然,微微一笑,正兒八經地說:“兄長放屁可以側身蹭住一瓣屁股,將下竅蹭開一些,把屁慢慢放出來,就不響了。等聞到味了,還可以像某些人一樣,指著別人說是他放的。”

  他就是故意惡心嵐月,誰叫這女的怪腔怪調地說他攻下紅柳之后消極怠戰,心懷不軌。又說耶化他故意放走的。

  耶化幾人確實是從他那個方位突圍而去的,但是這真沒辦法,以耶化之能,從哪個眼皮底下不能逃掉?除非他用陸淵或者造化艦還有可能截殺,眾目睽睽之下,這可能嗎?這臟水潑得太無理。

  霸山黑勇嘿嘿道:“你們都有大勢力撐腰,老子說不上話,放個屁意思一下,省得說我屁都沒放一個。”

  于是新一輪的爭論又開始了。然而注定論不出結果,不歡而散。

  幾天后,玄赤宮使者來了,當眾宣布西冷郡王由蕭濯繼任,重暉為肅州郡王,至于火州和紅柳,都沒有定論,一番論功行賞之后,唯獨沒陳讓什么事。

  他正納悶,就看到血羅手持玉簡大聲責問:“蒙嵪,你可知罪?”

  這女人原來是回玄赤宮了,怪不得一直不見她,這鬧的是哪一出?他怪道:“監軍大人,末將何罪之有?”

  血羅咬牙切齒冷哼一聲:“其一,凌虐監軍,形同反叛;其二,私帶女眷,禍亂軍中;其三,侵吞紅柳,圖謀不軌。”

  陳讓面皮一抽:這報應來得真快。苦笑拱手想要說話,誰知血羅一揮手喝道:“拿下!”

  使者身后四名赤袍修士一掠而上,將陳讓摁翻,封了三十六大穴,連話都說不出,更別說動彈了。

  接著血羅又指著庹元焰和古嶺姐妹,“一并拿下!”

  庹元焰張了張嘴,本想分辨,眼光在血羅和陳讓身上回轉兩次,還是緘口了。三人束手就擒,也被封穴上套,帶在一旁。血羅口稱上諭,命蕭濯、重暉率軍同往紅柳,要拿涂清鈴和紅綃。

  陳讓頓時感覺不好了,看這血蜘蛛眼中的恨意,只怕是來真的。點兩旗神兵神將,擺明了動口不行就要硬來啊。

  尋思之間,已經被推搡著趕進了西冷監牢,看守把門一關,庹元焰就開口了:“我說蒙督,你這后院起火,還燒到我身上來了,這叫什么事?”

  陳讓說不了話,沖他翻了個白眼。

  古嶺月兒也對他一瞪,霜兒道:“怎么說話呢,什么后院,蒙督根本就對她沒意思,當眾讓她難堪了,她這是惱羞成怒報復呢。”

  庹元焰撇嘴:“什么意思不意思的,不就是收個房嗎,收了她不就沒這事了···”

  陳讓歪倒在墻角斜著眼死盯著他,他抖了抖胡須,不吭聲了。

  陳讓心知血羅最恨的是紅綃,此去肯定要置紅綃于死地,還會連帶涂清鈴。這事不能任由她胡作非為。于是意念溝通陰符珠,將封禁的穴位逐個破開。

  這是個很痛又麻癢酸脹的過程,還要好一陣子消受。

  牢獄中不見天光,只有幾顆粗劣昏暗的熒光卵石,待到能活動自如,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思慮一瞬,還是開口道:“是我連累三位了,這血羅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我,更不會放過紅綃和清鈴,我必須去救她們,三位只管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應該不會又性命之憂。”

  庹元焰吐了口氣,說:“蒙督,你就別倔了,她對你有意思,你就服個軟從了吧。何況你現在身陷囹圄,修為被禁,外面都是看守,怎么出得去?”

  陳讓盯著他說:“此一時彼一時,那女的到底什么心思,還沒個準呢。如果你是我,你會服軟嗎?”

  庹元焰嘿嘿一笑,沒說什么,這廝當初被嵐月勾了名字,還不服管呢,怎么可能服軟。人就是這樣,勸說別人容易,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都是雙重標準。

  陳讓搖了搖頭,說:“那點封穴禁脈的手段還難不住我。我功法玄奇,可以直接傳送離開,誰也攔不住我,我們相交一場,真不想連累你們,把責任都推給我,就這么說吧,我走了。”

  說著站了起來,庹元焰怪叫道:“且慢!”

  “怎么了?”

  “蒙督,你這一去,那就真的是反叛了啊。”

  “這些冤屈我可以受,但她要對我身邊人下手,那就過分了,我太淵池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那···蒙督還是帶我一起走吧,總可以出幾分力不是?”

  “你就不怕承擔反賊之名?”對于陳讓來說,作為封禁之地的純血人族,他遲早要面對萬族妖獸和妖血人族,這次決定下得并沒多少心理負擔,擔心的不過是時機尚未成熟,大勢不利于自己而已。

  “嗨!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天塌下來,不是還有太淵池頂著嘛。”

  陳讓心中一喜,庹元焰的本事他是清楚的,確實是一大臂助,只是要讓他跟自己站在一起,也不好主動開這個口,如此一來,正中下懷。他解了庹元焰的封禁,又看了看古嶺姐妹,說:“那霜兒,月兒,我幫你們也解了吧,到時就把罪責推到我頭上···”

  古嶺月兒像是下了大決心,雙目炯炯地看著他說:“我們跟你一起走。”

  陳讓默然一剎,嘆了口氣說:“你們跟我一走,少不了兇險磨難,宗門家族也會被連累,留下來聽候處置還安全些,頂多受些薄懲。我看還是···”

  “我們不會拖累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讓有些不敢看那雙晶瞳,轉而朝向庹元焰:“好吧,都到我身邊來。”

  他催動陰符珠,昏暗的牢房中暖光漸起,九宮六十四卦從他身上涌現,分層旋轉變幻,心念急轉:紅柳分規,東南兌宮,地山謙位,庚午、戊戌、己酉、乙亥,天數三十五,地數二十四···

  “閉眼!”強光一閃,牢中已經空空如也。

  陳讓使用陰符珠傳送尚不熟悉。這次帶了三個人,雖然已經是很用心了,但還是出了些偏差,睜眼所見,一片玄明。所謂玄明,就是夤夜之后,破曉之前,那種微光彌散,一日鴻蒙之時。

  這個地方似乎是始終處于這種狀態,濃霧滾滾,目力所及不過兩三臂遠,上不知天,下不知地。

  庹元焰怪道:“這是到了什么地方?大白天的,怎么這么黑?”

  陳讓哪里答得上來,打量一陣,干咳一聲說:“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可能是出了些差池,節外生枝了。”

  古嶺霜兒若有所思:“這里有種感覺,有點像是極北之地的那種感覺。”

  庹元焰恍然啊了一聲:“難不成到了亂磁域?”

  陳讓心中一跳:西冷城跟紅柳城之間,兩州交界處山嶺中,據說有千里方圓的古戰場,被稱為亂磁域,生靈絕跡。之前計算方位距離傳送,沒想到這個所在,這下栽得慘了。

  嘗試了一下陰符珠傳送,根本無效,他急躁慌亂了一瞬,冷靜下來,感覺腦子越來越昏沉,囟門處脹痛。

  他正想催動陰符珠再次向南傳送,腰間造化艦卻抖動起來,器靈一閃出現在面前,這非生命體居然激動地說:“能源艙!主人,儲備能源艙就在這附近!”

  這東西幾乎透明,似是個影子扭曲蕩漾,可見能源枯竭。這一現身可把庹元焰和古嶺姐妹嚇了一跳。

  器靈看到三人,也是一瑟縮,憑空消失了。

  庹元焰張口結舌地說:“這···這什么鬼?”

  陳讓略一思索,與其讓他們猜測,不如揭開了,于是神色肅然地說:“事已至此,也就不瞞你們了,其實,我就是傳說中的純血人族,也就是所謂的前朝余孽!現在,你們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

  說著,他一抬手,一個灰蒙蒙的光球已凝成形,嘆氣道:“我不想連累你們,也不想傷害你們。”

  庹元焰面皮狂抽,干咽了一口,眼珠一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連忙跪了下來,“庹元焰以道心起誓,追隨主上,永不反叛。”

  古嶺姐妹見狀,也連忙照做,古嶺月兒心中苦澀,她豁出一切,想要的可不是這種關系。

  陳讓扶起三人,轉過身去,悠悠地說:“以后不必跪拜,我并不想奴役誰。我們不是上帝那一脈的,我們這一脈奉行萬物有靈,生而平等,志在建立一個沒有貴賤欺壓的大同世界,凡是志同道合的,都是兄弟姐妹,不論出身。我為人如何,你們也算略知,中谷郡王颙燚你們都見過了,我跟他是怎么相處的,我們之間也如何相處就是,不必拘謹。但若是有人心懷二志,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說完也不管三人,循著造化艦器靈的感應方向而去。

  這地方分不清東南西北,可見距離又極短,三人連忙跟上,才走了不到百丈遠,前方居然是空的,大大小小好多各色石頭懸浮在空中緩緩翻轉移動,看得讓人感覺頭暈目眩。

  下方深不可測,又不能御氣飛行,陳讓沿著懸崖邊走了一陣,發現造化艦的顫動漸漸減弱了,又倒轉走了回去。

  庹元焰三人默默跟著,沒人開口說話,這小半個時辰之內,吃了幾大驚,還有些懵然,身份轉變,也在適應著。

  陳讓看著前方飛舞的石頭,觀摩一陣發現這似乎是磁力影響之下自然形成的一種陣法布局,他甚至感覺到立足之處也在緩緩移動。

  禍福相依,造化艦要是能夠補足能源,應對以后的局面就輕松多了,這個險值得一冒。

  他估摸著若是有三四個時辰就可以把規律摸出來了,但紅柳城情況緊急,等不了那么久。若是造化艦還有足夠能源,那倒是可以輕易到達目的地,不過只能是一想罷了。

  他將手按在額頭,往腦后摸了幾把,帶動氣血,舒緩了一些那昏沉之感,回頭看了庹元焰他們一眼,只見他們臉色都不太好看,眼瞳中神光不聚,有了幾分渾噩木訥。

  “你們就在這里等著。”他交代一句,運轉氣血,一手握著造化艦,踏云步向前方的石頭上縱去。

  庹元焰三人眼看著他腳尖在浮空石塊上連點,幾個騰挪跳躍就隱沒在迷蒙之中,只見那些石頭被踩踏之后一陣紊亂,轉眼又恢復了原樣,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互相看了看,沒說什么,低頭默坐了起來。

  陳讓從踏上第一塊石頭開始,剛著力就明白不能停留,必須急進,就像踩水面上的浮木一樣。

  但前方卻是一片迷茫未知,此時的他,跟現實中純血人族的處境何其相像。只能鼓起勇氣,大膽前行。

  幸好有造化艦在指引著大方向,他行進得越來越快,即使有幾次偏離了方向,也及時修正過來了。

  頭腦昏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前方的石頭色澤也越來越深,越來越稀少。

  此時他一躍而出,前方居然沒有任何東西,無處著力,踏空斜劃著往下墜去。

  視野太短太窄,一道黑影迎面而來,已經來不及躲閃了,他只好催動陰符珠護體,運足真氣一腳踩去硬扛了一撞。

  護罩頓破,右腳險些折了,他臟腑翻騰,憑意志轉移注意力,忽視這疼痛,借反彈之力往側前方躍出,呈拋物線繼續向下落去。

  那黑黢黢的東西卻緊追而來,激起迷霧動蕩,模糊中看著像是一條大鱘魚似的,棱骨森森,有口有眼,通體環繞著幽黯光華,比之前頗為不同。

  毫無花哨,就是直撞。他再運真氣,卻駭然發現體內真氣遲滯晦澀,難以調動,這跟云門山冥封之內的情況類似,急切之下再度溝通陰符珠護體,也管不了有用沒用,施展鎮魂一聲‘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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