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余波
江云汐總算把那份田產(chǎn)收回了自己的手中,還是在眾人面前。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三房今后就更不好抵賴了。
收好那份寫著田產(chǎn)變更的正式文書,相比起隨隨便便的口頭承諾,自然是這份連村長都蓋了個拇指印兒的文書更有保障些。
周圍眾人也覺得江云汐此舉十分應該,雖是對著長輩,但這長輩絲毫沒有長輩模樣,吃這么大個苦頭是應該的。
三房看著周圍人的表情,似乎眼前冷冰冰的江云汐瞧著都好相與了些。
三嬸陳白鳳那張一貫尖利愛挑是非的嘴一張一合也說不出什么話,倒是旁邊掛不下面子的三叔江平安用手肘子幾下懟在陳白鳳腰窩兒處,讓她不得不開口。
“云,云汐啊,之前是叔嬸兒對不起你,這,田產(chǎn)你也拿到手了,之前的事兒可別往心里去啊。”
再瞧瞧周圍鄰里,陳白鳳不禁有些畏畏縮縮,到底是自家理虧,但這話說的倒是一點兒心虛沒有,還帶幾分埋怨。
這再怎么鬧也是自家的事,怎么能鬧這么大,讓鄰里街坊平白看了熱鬧,以后她那張臉往哪兒擱?
可是想著那周遠楓就站在她身后,有了這么大的一個靠山,連村長也不能拿她怎么辦。
江云汐聞言翻了個白眼,冷淡的聲音一如之前與人對峙。
“別了,這聲歉我受不起,三叔三嬸還是早些回去照看吧,我也該回家了。”
瞧著江云汐這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陳白鳳險些再次罵出聲,但當著這么多人還是回過神兒來,意識到江云汐從來不是個好欺負的。
經(jīng)過此事,三房那些個見不得人的丑事不知怎的被人盡數(shù)宣揚了出去,一個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登時給宣揚了個十成十。
三房哪還夠得上過街老鼠?卻是一朝身敗名裂,真真的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周圍觀望的都是一個村的,幾乎都是同姓人,在一旁自以為小聲的指指點點。
“喲你看江家三房……真是個黑心肝。”
“可不是嗎……本家侄女兒都這么坑。”
“還好云汐不是個會吃虧的……”
更多的人是在心里想著,自家人都這樣,那平時是怎么對他們這些鄰居下手的?
終于把事情給了結(jié)了,江云汐也是略略松了口氣。可她這兒剛松口氣兒,三房在村長哪兒可是鬧了起來。
圍觀的人們散了大半,各家還有各家的事兒,今天這檔子事兒夠他們講好些日子八卦了。
此時三房幾人出了祠堂,直剌剌的就奔向了村長家門口,正巧遙遙趕上村長還有只腳沒踏進屋的檔口,陳白鳳趕緊扯著嗓子開口。
“村長村長!你等等,你之前說好了要幫我家……”
后面的話卻被村長回頭一個陰毒眼神兒給噎了回去,幾人噌噌走到門口村長卻已經(jīng)進去了,里頭村長娘子把門拉開道小縫。
“江平安家的,帶著他們回去吧,說句不好聽的,最近都別出來了。”
外頭的一家子都是一愣。
“趕緊走吧,你們啊……這是犯眾怒了,可別扯上我家官人。”
村長娘子話一說完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聽著鼓弄的聲音,似乎還上了插銷,一副劃清界限的樣子不言而喻。
而這事兒江家二房也目睹了全程,江家老二江平遠沒好意思去,便讓二嬸兒劉翠萍去探聽消息。
劉翠萍抵一回來就把三房那副臉色宣揚給了全家的人,那語氣里怎么聽怎么帶著一股幸災樂禍的含義。
那陳白鳳想來跟她看不對眼兒,這次得了東西更沒跟她二房分一杯羹,此刻倒霉那可是應該的,而江平遠盤腿坐在炕上聽著也是沉默不語。
同樣的事兒也在大房發(fā)生,只不過是江平志躲在人群后頭聽了幾耳朵,倒是把大女兒拿回了田產(chǎn)一事聽了個完全。
雖是心生貪婪,但想著江云汐今日在祠堂那個樣子還是暫時息了心思。一時間,江家三房皆因為一個小姑娘人人自危。
劉翠萍抱著盆兒趕到湖邊打衣服,往日一塊兒打衣服的媳婦娘子們已經(jīng)圍攏了些,聽著正說著話。劉翠萍登時來了精神,也想插進去一道說說話。
那些個娘子們甫一看到劉翠萍也湊了過來,登時閉口不言了,只不過那眉來眼去的意思看她都跟防賊似得,劉翠萍討了個沒趣兒,尷尬的應付幾聲就到旁邊去了。
她才走開兩步,又聽那邊兒鶯鶯燕燕講起話來,隱約說的正是三房并江云汐身上的事兒,劉翠萍支起耳朵也沒聽完全,但那些個意思似乎是可憐江云汐。
話里話外也是可憐江云汐一個閨女,小小年紀嫁了個傻子,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那三房像個吸人水蛭似得吊在江云汐身邊,幸好她機靈,如今能把人給甩掉了。
卻是分毫不提以前江云汐小偷小摸的壞毛病了。
劉翠萍嫉妒心發(fā)作,那也是看不得江云汐的好,對著江面裝模作樣感嘆幾句以前江云汐是怎么手腳不干凈云云,卻是聲音大了點,連帶著梆子聲下都蓋不過。
這般作態(tài)卻是有些做作了,不知是哪個娘子操著有些尖利的聲音奚落了劉翠萍一句她就是見不得人好。
劉翠萍登時臉上臊得慌,手上梆子掄圓了敲得幾響,不再摻和進去,卻還是在抱著盆兒回去時聽到不知哪來多了句嘴,還文縐縐裝著讀書人,卻又拖長了音,活像鎮(zhèn)上的戲班子。
“哎,且看那——公道自在人心。”
劉翠萍被嘔了個沒臉,回家路上卻是越想越氣,一面想著三房干出那什勞子事兒,讓自家都遭了殃,一面想著江云汐一個小妮子倒是手段不弱,撈了把好名聲來。
瞧著三房如今像是斗敗了的公雞一般蔫兒巴,剩的再次感受到如今的江云汐那可渾身是刺兒,不好惹的很。
原先若有若無的欺壓苛待倒是收斂了許多,不敢再明目張膽占便宜,連帶著江平志對小妹也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