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坐在旁邊的林俊湊過來問:“怎么樣,明白了沒有?這就是我們的打獵游戲。”
徐東懵懵地點了點頭。用箭射人嗎?會死吧。
“現在,有勞大家上來取一下各位的弓和箭袋,以及防護衣。”劉濱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大箱子。
林俊好像看出了徐東的不解,側身輕聲跟他說:“箭頭是圓的,大家都穿防護衣。”
徐東恍然大悟,還真是個幼稚的游戲。這幫四五十歲的大叔,是在彌補童年缺失嗎?互相追著射棍子?我看是做生意壓力大搞出神經病了。
不過,想融進圈子,就得跟著一起發神經。他最后還是在劉濱輕飄飄的眼光中,拿了自己的弓箭袋和防護衣回來。
打開袋子,里面是一把弓和二十支竹箭,雖然箭頭是實打實的金屬,但尖端是磨圓的,即便如此,射在人身上也會非常痛。幸好有防護衣。防護衣看不出是什么材質,有點薄,不曉得有多大的抗擊能力。防護衣的前胸和后背正中央分別畫了一個紅圈,屆時箭頭會涂上顏料,射中紅圈算作“死”。
這些人怎么會玩這么弱智的設定!徐東的內心進入沒完沒了的吐槽模式。
他端詳著自己手里的弓,看起來力道還是蠻大的。弓的尾端似乎摸起來有點劃手,徐東定睛一看,原來是刻了自己的名字,重新看了一眼箭矢,末端也是有刻的。
這時,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你好,沒見過你啊。”
徐東定睛一看,正是林俊“懶得”跟自己介紹的那個玉樹臨風的年輕人。
“你好你好,我是新加入的,我叫徐東。”
“我是江丞。”兩人交換了名片。
“噢,原來您就是圣源公司的總裁啊,失敬失敬。”徐東這是真心話,圣源公司是TAZUKI最具實力的財團之一,早就聽說他們現在的老大年輕有為,只是沒想到居然和自己一樣年輕。如果把TAZUKI市排名前八的財團的年盈利額匯總起來,圣源就要占掉一半,就是這么牛的存在。而圣源從入場到現在立于執牛耳之地,也不過是兩年之間的事情。
“你是誰帶進來的?”江丞問。
“啊,我是林總介紹的。”
“林俊?”
“……嗯”雖然江丞身份貴重,但徐東還是對他直呼林俊的名字有些不理解,畢竟比自己大那么多,再說雖然圣源的實力無可厚非,但大家也都是老總級別的,這么直呼名字還是不太妥當。
江丞臉上有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江總?”徐東有些好奇。
江丞笑著搖搖頭,轉身去拿酒了。
江丞前腳剛走,后腳劉濱端著酒杯晃過來了,徐東一臉厭惡地轉過身去,完全不想和他搭話。
“我要是你,明天就不來。”劉濱繞到徐東面前,微微一笑地說。
呃,這個不識抬舉的家伙!徐東看見他的臉就會有不適的感覺。但是他還是正了正領子,面帶微笑地問:“噢?為什么呢?”
“因為你不屬于這里。你會被……吃掉。”劉濱不懷好意地假笑著,像鯰魚一樣,端著他的杯子向其他方向游去。
徐東牙咬的咯咯響,杯子也快被自己握碎了。狗眼看人低。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癟著嘴盯著盤子里的面包屑生悶氣。不一會兒,林俊也回到座位,拍了拍徐東的肩膀:“怎么了你?”
徐東勉強笑著搖搖頭,想起了剛才搭話的江丞,和林俊說:“林總,剛才江總過來我們說了兩句話,原來他就是圣源的老總。”
“嗯,沒錯。”似乎對方并沒有聊下去的興趣,轉移了話題“晚上我們都要各自把自己的箭袋帶回去,明天再帶來。”
“噢?不放在這里嗎?”徐東有些困惑,同時心里又要把怒火引向劉濱,這個人,統一保管箭袋,明早再拿出來不就得了么!折騰我們干什么!
林俊好像看出了徐東的心思,對他說:“有些東西都是傳統而已,不必想那么多。”
徐東點點頭,也沒有再追問。
回家后,劉濱那張可惡的臉又一次浮現出來,被吃掉?神經病。不過,我確實和俱樂部里其他大佬們不是一個重量級,就算那個江丞,年紀和我差不多,可身份卻是天上地下。
我是第一個被帶進來的“無名小卒”嗎?也許我真的是天選之子。
不必想那么多。——林俊的話再次浮上徐東的思緒。他覺得應該聽這位貴人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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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晚上七點鐘,從一樓到五樓,會所已是燈火通明。
二十位游戲者齊聚于一樓,圍著巨型蘭花抽雪茄聊天,興奮地等待劉濱的安排。
“既然到齊了,那我們閑話少敘,開始分組。”劉濱拿著一張打印紙,念了四組名字,每組五人,林俊提前打過招呼,他和徐東在一組。他們是第二輪上場。
徐東發現,和自己同一輪的人,基本上自己都見過,有些還搭過話,這其中就有江丞,不過,倒不是和自己在一組。
“那么,第一輪雙方準備,第二輪的十個人請到五樓私茶室喝茶。”劉濱微微頷首說道。
徐東還沒去過五樓,這下正好看看五樓什么樣子。十個人背著自己的箭袋,分兩撥乘著直梯往樓上去了。
和其他樓層不同,五樓的裝修沒有了異域雍容感,反而如春風拂面。一間非常開闊的會議室,大量留白,除了兩個獨立小房間外,幾乎空空如也。那兩個房間,一間是劉濱的辦公室,另一間就是私茶室。除非像今天這種其他空間都要被占用的情況,否則私茶室一般是不開放的,除非有私密勾當。
大家剛落座,服務生們就開始倒茶,把各位的箭袋倚墻排成一列。
徐東盯著自己的箭袋,上面用明黃色線縫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想不通,這種玩具箭袋還縫制有各個主人的名字,完全沒有必要啊。
而且把一次游戲搞得這么一本正經,真是莫名其妙。他想起有人曾經這樣和他形容過“奇仕會”:某些具有奇特愛好的精英名仕聚眾享受離經叛道的樂趣。
離經叛道?這算什么離經叛道。
徐東的心里吐槽不已,臉上呈現的卻是內斂的笑容。他似乎是全場唯一微笑著的人。
“呂總,距離咱們約定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周了,還請你這邊抓緊點時間。”說話的是江丞,呂總看上去大概五十歲出頭的樣子。
“抓緊時間?我們可能對上次的共識理解不太一致啊。”呂總微微翹起下巴,盯著江丞的眼睛。
“我以為是一致了,畢竟,您按照我們上次說的方式處理的話,對大家都好。”江丞歪頭笑了一下。
“江總,我覺得事情沒必要做的太絕,”說話的是林俊,“咱們這個行業,還是合作起來賺錢多,你老這么單槍匹馬橫沖直撞,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多謝提醒。”江丞不以為然。
場面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徐東在旁邊聽的云里霧里,這幫子人精在聊個啥啊?不敢問,不敢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