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萬豐醒來時,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被綁著。
他又驚又懼,身體本能地扭動,哪知身上卻被勒得緊緊的,半分松動的痕跡也沒有。反倒因為力道太大,連人帶椅哐當一聲砸到了地上。
這么一掙扎,意識倒是逐漸清明起來。
他依稀記得,自己昨晚在外逍遙,臨近凌晨才開車往家趕。誰知在半路上,前面的一輛車突然一個急剎,導致自己的車哐當撞了上去。
他下車找司機理論,結(jié)果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眼前一抹黑,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就是眼前這幅模樣了。
這是個大而空曠的房間,里面除了綁著梁萬豐的這把椅子,便什么家具也沒有了。四周的窗簾被拉了個嚴嚴實實,頭頂懸著一顆碩大的白熾燈,發(fā)出刺眼的冷光。
梁萬豐的視線落到了不遠處的一個男人身上。
聽到動靜,那人看了過來,笑瞇瞇地問,“醒啦?”
“你是誰?想干什么?”
那人沖他眨了眨眼,“我是誰一會再告訴你,至于想干什么,也就是想請梁總過來聊聊天而已。”
聊天?騙鬼呢!有這樣的聊天方式么?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快放了我?否則后面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放心,一會聊完就送您回去。”那人說著,來到梁萬豐面前,彎腰將他從地上扶起,“坐好了梁總,可別再倒下去啦。”
“你到底想干什么?”
“都說啦,聊天而已。來,要不咱先來聊聊您的愛好怎么樣?梁總喜歡打牌、喝酒,哦對了,還有美女是吧?”
梁萬豐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居心,故而也不言語,就等對方自己往下說。
“看來梁總不愿意跟我聊呀。”那人看起來倒也不生氣,仍舊笑嘻嘻的,“那要不這樣,我挑幾個我感興趣的點,梁總您跟我講講,說完您就回家,這樣可以吧?”
“你想知道什么?”
那人思考了一會,然后說,“要不梁總您就說說,那晚你是怎么給黎恩下藥的?”
猛然聽到黎恩的名字,梁萬豐不由得身體一震。隨后想起那晚的事,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怕就是自己出現(xiàn)在這的原因了。
不過這小賤蹄子膽子也太大了些,竟敢找人報復自己。知道了幕后人是誰,梁萬豐倒不怕了,諒她也就嚇嚇自己,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笑話,我要誰還用得著下藥?”
那人一臉詫異,“這么說來,不是您給她下的藥了?”
梁萬豐冷哼一聲。
“要不梁總您再想想?是不是那晚酒喝多了記不清了?”
梁萬豐仍是不吭聲。
等了一會,那人卻沒再說話了。梁萬豐正疑惑,就見那人走到一旁的角落里,拿了條毛巾和一瓶水朝自己走來。
梁萬豐以為這兩樣東西是要給自己用和喝的,心里一陣得意,他就說嘛,她敢把自己怎么樣?
結(jié)果這兩樣東西倒真如他所料,用在了他的身上,只是方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唔……”
梁萬豐不停掙扎著,濕嗒嗒的毛巾密切貼合在臉上,將空氣擠得一絲不剩。
那人看著勁瘦,可力氣出奇的大。他牢牢固定住椅子和梁萬豐的頭,任憑他怎么掙扎,毛巾仍穩(wěn)穩(wěn)地呆在他臉上。
只一會,梁萬豐便感覺自己肺快要炸了。
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窒息時,毛巾卻被那人掀開了。
“不好意思啊梁總,我看您也著急著回去,這就采取了稍微激進點的方式幫助您思考,還好吧?”
梁萬豐一陣猛咳,直到此刻,他這才感受到寒意。
“怎么樣,這會想起來了嗎?”
“我沒有,不是我……”
“唉。看來你還沒清醒。”那人說著,又將毛巾蓋了下來,隨后抄起腳邊的水瓶,嘩嘩往梁萬豐臉上澆去。
這樣一連折騰了幾次,到最后梁萬豐已經(jīng)沒了力氣。眼看那人又準備將毛巾蓋下來,梁萬豐急得脫口而出,“我說!我說!”
“想起來啦?”
梁萬豐不住點頭,“想……想起來了。”
“你說你,早想起來了多好,沒準這會就已經(jīng)在家里了。好,說說吧,那晚到底怎么回事兒?”
“我說,我說,可是求你,一……一定要聽我說完……”
那人笑看著他,“嗯,你說。”
“真……真不是我下的藥。我就收到一條短信,讓我去202房,我就去了,然后……然后就看到黎恩在里面躺著……”
“梁總這是編故事哄我呢?”那人說著站了起來。
“不是不是!”梁萬豐連忙否認,繼而想到了什么,“短信!那條短信我還沒刪!你可以看我手機,就在兜里!”
那人聞言,伸手往他兜里摸,還真摸出個手機來。
“密碼?”
“1240。”
那人點進短信息里,往下只翻了一點兒,就看到了那條短信——
“我在202等你。”
發(fā)件人沒有署名,只有一串數(shù)字。
他默默將這串數(shù)字記了,這才把手機還給梁萬豐。
梁萬豐不由得一陣慶幸,幸好自己沒刪那條短信,否則恐怕得冤死在這里了。
“那個……我現(xiàn)在能走了嗎?”梁萬豐小心翼翼地問。
那人一笑,“可以。”
梁萬豐正待高興,就聽到那人又說,“等等,差點忘了,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梁總。”
“什……什么問題?”
“那天您是用的哪只手碰的黎小姐?”
梁萬豐一聽,登時嚇得屁滾尿流。
他不敢回答,無論答案是哪個,都絕不會好過。
那人見他不應(yīng),又湊到他耳邊輕聲問,“左手還是右手,嗯?”
“不說話?哎呀,莫不是雙手都碰了?嘖嘖……”那人說著,從懷里掏出兩樣東西來,“那就抱歉啦,來,梁總您選一個吧。”
眼前是一把閃著寒芒的刀,和一把烏黑锃亮的槍。
槍!他居然有槍!梁萬豐驚懼更甚。
要知道,這玩意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此刻,梁萬豐已無暇去好奇那人的身份,他除了恐懼便只剩懊悔,自己動誰不好,偏要去動黎恩?
那人將刀拿起來,梁萬豐見狀瘋狂搖頭,“不!不要!”
“不喜歡這個?那這個?”說著又把槍拿起來。
梁萬豐涕淚橫流,仍是搖頭,滿臉肥肉隨著他搖頭的幅度而左右搖擺。
“也不喜歡?啊,那這樣的話還是就刀好了。”
說著拿起刀,不顧梁萬豐的哭喊,抬手就往他的右手刺去。
“左手!是左手!”
可惜已經(jīng)晚了,那刀已經(jīng)直直地從手掌中間穿了過去。
“啊!!!”梁萬豐一聲慘叫。
“噓~別叫,吵到別人可就不好了。”那人說著,將刀抽出來,梁萬豐痛得差點暈厥。
“你看你早點不說,這下好咯,害得右手也遭了秧。”說完,還沒等梁萬豐反應(yīng)過來,又是一揚手,刀尖往他左手刺去。
“啊!!!”梁萬豐又是一聲慘叫,接著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那人將刀抽出,拿毛巾仔細擦干凈了,這才連同槍一起放進了衣服內(nèi)里。
他低下身,湊到梁萬豐耳邊,也不管他是否聽得見,緩緩說:
“回答你的問題,我叫段嘉理。你記好了,黎恩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