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將軍,你信我,我絕不可能作出背叛之事!”
“謝某可受不起,駙馬爺這樣卑躬屈膝,可是折煞謝某。”
“你信我!”
北堂巫,大梁相國,最強大腦,此時竟跪在謝云的面前請求原諒。
謝云沒有任何表態,拂袖而去。
北堂哭暈在地。
次日,一個讓大梁國運轉瞬直下的消息傳來。
大梁相國,未來駙馬爺,自盡。
從此厄運常隨大梁,噩耗不斷。
大將軍謝云戰死沙場。
北齊大勝,三十萬梁軍被活埋。
蒙古大軍吞并城池,直逼梁都。
“戰事吃緊,這一戰朕必須親征。”
才二十出頭的梁帝元熙不顧朝上一幫老臣的阻攔,決意御駕親征。
接連失去北堂巫和謝云的大梁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最是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人心。
朝臣們的鬼哭狼嚎。
只有御史白云景一直默不作聲,等到了下朝,直接走向皇帝飛霜殿。
“陛下擔憂,臣有一法可解危局。”
白云景徑直走到梁帝面前。
“愛卿何解?”
梁帝每每見到云景不論多么煩躁不安,都會被安撫下來。
眼前局勢,大梁九死一生。但是若能換來眼前人一生無憂,那也是值得的了。
“陛下此物名為金戈。”白云景從衣袖中掏出一物。
“金戈?愛卿開玩笑吧。不就是一個藥丸,如何破局?”
梁帝用智障的眼光關愛親愛的御史大人。
“陛下一試便知。”
“好吧。”
梁帝一飲而盡。
“只是朕出征在即,愛卿沒有什么想說的。”
“陛下,治臣死罪。”
相國一把撈過意識逐漸迷失的梁帝。
“你!額……”
梁帝意識迷失。
白云景為臣為友,絕不可能讓梁帝親征。
梁帝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在白府。
白府中的上上下下都遵循御史長姐,大梁女官,長公主摯友,白云陶。
“朕這是?”
“陛下,這里是白府。愚弟已為陛下上了戰場。”
“他一個文臣,上戰場?”
“為了陛下為了大梁,奈何橋,愚弟都心甘情愿。”
“立刻下令,追回大軍,務必追回御史!”
“陛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是愚弟的原話。若是要治罪,白府上下六十二口甘愿奉上人頭。”
白云陶長跪不起。
“你!你以為有長公主給你撐腰,朕就不敢動你!”
梁帝氣急敗壞,堂堂一國之君被一個女子壓制,什么話!
“若不是陛下亂點鴛鴦譜,此時的大梁應該有北堂巫,有謝云,有一統天下的霸氣。而如今長公主與你置氣,大梁國力衰微隱隱有滅族之象,全是拜您所賜!”
“你!不知全貌不予置評!你竟這般看待!虧你還是!”
梁帝指著白云陶的鼻子大發雷霆,還想在說什么給自己辯解。
“算了…罷了罷了,也確實怪我…怪我…”
一月過后西北前線陸陸續續傳來消息。
“已破圍城危局。”
“大敗蒙古大軍,殺敵三萬。”
“奪回遺失三座城池。”
“陛下,大軍即將班師回朝。”
梁帝一邊泡澡一邊看著一份份捷報,決定要好好犒賞勞苦功高的御史大人。
大軍班師回朝那日,梁帝著九龍紫金錦袍頭戴金玉琉璃冕冠,滿心歡喜地站在宮門前等待準備嘉獎大軍。
待大軍入皇城時走在最前面的是梁國名將趙騎,其身后竟是十六人抬著向前的棺槨。
名將趙騎跪在梁帝面前將叩頭。
“請陛下治臣死罪。”
向梁帝稟明一切。
最后一戰對決之時,相國于大軍之中左臂不幸中箭,不以為意繼續殺敵。卻不想箭上有毒,相國墜馬不治身亡。
梁帝看著棺槨里如玉般的安靜男子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睡著的樣子就像云景離開梁帝前那樣。
梁帝依舊記得那模糊一句。
“等我。”
可是現在卻是,
梁帝無法相信這是一具死尸。
梁帝直接崩潰大哭一個勁地錘棺槨。
“白云景欺君!欺君罔上,滅九族!”
“擅自做主!罪加一等!十族!朕要滅你十族!”
“你起來啊!起來!”
“朕……”
梁帝哭的太猛,喊的太狠,竟暈了過去,直直地一頭栽到棺槨邊。
“陛下!”
梁帝從此病重不起,朝中之事,置若罔聞,整日只是在飛霜殿內飲酒。
恭親王是梁文帝的二弟,見兄長如此,而兄長膝下一直未有子嗣,于是主動承擔監國一職。
是夜,趙騎就被招入恭親王府。
“不知王爺有何要事?要深夜召臣前來。”趙騎行了一個標準的全禮。
“戰事吃緊,御史亡故,陛下病重。如今我只能依仗于你。只是我不能將大梁所托非人。西北決戰御史究竟因何亡故你可知?”
恭親王坐在正殿,直勾勾地看著眼前人,手中的密信正是舉報趙騎與蒙古大軍私通。
“相國亡故真相,臣已說明。”
趙騎依舊保持著扣頭的姿勢。
“日后你就做貼身侍衛,陪侍左右。”
王爺自是信任摯友,只是他不能給其他人機會來害他,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斷絕他與外界的一切聯系。
好景不長,半年后,蒙古大軍卷土重來。
“趙騎請求出戰。”
殿上趙騎請求出戰與蒙古大軍決一死戰。
“守護金都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愛卿不可離開都城半步。”
恭親王不希望自己看重的人離開。
將軍府內,趙騎兄長趙桂正在與人秘密商討些什么。
“兄長!”
趙騎不敢相信自己敬愛的兄長居然與蒙古人暗中往來,利用自己的職位便利透露軍事機密。
“難道御史也是兄長你?”
“騎兒,兄長是為你好。蒙古愿重用你我。”
“我不愿意!”
趙騎逃向王府。
“趙騎有罪竟未能發覺。”
“是我的錯,竟一直未能察覺。”
王爺一心以為只是有人惡意中傷,只是在護著他,不成想會是這樣。
“臣請求出戰。”
“朕有私心。”
王爺害怕趙騎會像白御史一樣,他清楚自己絕不會比梁帝的反應差多少。
四十多年的友情啊,那舍得看著送死。
“元斗,我都知道,但是,我是將軍,你的守將,我想護著你。”
王爺知道這是他的忠心,只能同意。
可惜蒙古大軍為虎狼之師,梁軍節節敗退,很快金都就四面楚歌。
元斗站在城門之上,看著在城門前浴血奮戰的趙騎傷痕累累。
“趙愛卿,不必了。”
元斗捧壁奉圭投降認輸。
趙騎身為將士自是不會認輸,他知道一代帝王投降后會面臨什么樣的境地,他不愿,他不許,依舊倔強地砍殺著,他情愿戰死。
隨著一道驚雷,恭親王跳下城樓。
“咔!”
趙騎反應過來,立刻抱著元斗的尸首失聲痛哭。
此時一個蒙古軍人一槍穿透趙騎的身體。
“對不起,終是護不住。”
此時逃難出城的車隊里,馬車中的大梁長公主元純在一道驚雷中生下一個孩子。
“這孩子怎么出生了還在睡?還打呼嚕!”
接生產婆十分驚奇,但是剛出生的孩子不會哭就意味著有問題,于是就連著扇來孩子十幾下巴掌。
孩子依舊沒有動靜,還在睡。
“本公主的孩子,愛睡愛醒都可以!可憐啊,這屁股都腫了。”
“屁股本來就是腫的。”
“嗯!”
“是奴婢的錯。”
長公主剛剛生產完哪舍得看自己孩子被外人這樣對待。自己抱過來,拿下頭上的步搖,用尖的一頭,對著孩子的掌心就是連著戳了幾十下。
“這下孩子終是哭出來了。
“你看哭了吧。”
長公主得意洋洋地跟產婆炫耀。
而另一輛馬車中的慎親王元亳看著一封蒙古密信,又看向另一輛馬車,心中恨意越來越重,最后決定去蒙古包走一趟。
自此蒙古大軍離奇退兵,大梁終是得以喘息。
只是這不過是暫時的平靜,大梁想要逆轉逆風局勢還需要做出更多的犧牲。
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