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陸遠澄不生氣何安予說了算
陸遠澄回去之后覺得沒跟何安予講明白,還沒達到目的,不能就這么算了。起身又想出去拜訪“鄰居”。卻在看見對面房子所有的燈都是暗的之后折回了。
算了,明天再說吧。
陸奶奶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生無可戀”的樣子,一條腿曲在沙發(fā)上,一條腿垂在地上,充滿頹廢氣息。
陸奶奶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怎么了?沒和好嗎?”
陸遠澄睜開眼,嘆口氣,“沒事兒,我去做飯了。奶奶想吃什么啊?”
“都可以。”陸奶奶慈愛地看著他,語重心長道:“安予也是個好孩子,是你不對就好好道歉。”
“好,我明天就去。”
陸奶奶拉住要去廚房的陸遠澄,“我來吧,看你這心不在焉的樣子,奶奶不放心。”
知道自己的狀態(tài),陸遠澄也不勉強,又躺了回去,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陸遠澄一大早又翻墻進了何安予家。何安予早就起來了,正在客廳給自己的傷口換創(chuàng)可貼。
看見陸遠澄,何安予連忙捂著嘴巴,留一雙瞪得老大老大的眼睛憤怒地盯著他看。
陸遠澄毫不客氣地坐下,他解釋道:“我不是來親你的,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沖你發(fā)脾氣了。”
“如果你氣不過的話,隨你怎么處置好了。”
何安予眨眨眼,慢慢放下雙手,“我也要解釋一下,那天我不是去勸你的,你誤會我了。”
“那你......”
何安予:“你那樣的狀態(tài)很危險,我只是想叫你冷靜。”
“對不起。”
何安予正了正神色,把創(chuàng)可貼遞給他,“貼上。”
陸遠澄挑眉:“不怕我?”
“你敢?”
“不敢。”
不生氣的陸遠澄還是比較好欺負的。陸遠澄生氣陸遠澄說了算,陸遠澄不生氣何安予說了算。
何安予大著狗膽繼續(xù)提那件事情:“如果以后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冷靜一點,起碼不要,這么沒有理智。”
“好。”陸遠澄答應的很順口。
何安予將信將疑,“實在不行,你別對我動手。”
“撲哧——”
何安予怒:“你笑什么?”
“對不起,沒忍住。”陸遠澄說:“好。”
“看在你當時心情不好,我自己往槍口上撞的份上,原諒你這一次。”
“好。”
“你這道歉太沒有誠意了。”
“怎么才算有誠意?”
“我餓了。”
“哦。”陸遠澄也是順口,被何安予瞪了一眼之后,“保證完成任務!”
不僅是給她做了早餐,陸遠澄還回家拿書過來跟她一起學習落下的課程。
明明自己也沒學的數(shù)學,何安予學了還要他教。
陸遠澄肩負起了一邊自學一邊教學的重任。
剛剛和好他又不敢罵何安予蠢,耐著性子一遍一遍地教。
每個周末都有幾張卷子,每科一張都九張了,有些科目還發(fā)兩張,比如說英語。
陸遠澄學習的能力是何安予不敢企及的,一上午把落下的課都補上了,還能再寫幾張試卷。
何安予問:“《離騷》你學了沒?”
陸遠澄:“學了,個鬼哦。”
誰知道請假兩天語文老師教了高中階段最繁瑣的一篇文章,別的還說不會背,這篇倒好,連字都認不全,還要翻譯?
“算了,老師說考試不怎么會考,你別學了。”
未來的某一天,何安予捏著語文卷子去問老師,“說好的不怎么考《離騷》呢?”
語文老師笑著回她,“我也就隨口一說。”
何安予:“......”
當天晚上陸遠澄打開手機將每一個未接電話還有信息都回復了一遍,向大家表示自己沒事。
這件事情就這么翻篇了。
星期一回到學校誰問都一概回答“不知道”“別問,問就是沒事兒”。
有事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星期一第一節(jié)課,照例收作業(yè)。九科同時收,不給一丁點抄的時間。
“陸遠澄,交化學作業(yè)。”梁禹軒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陸遠澄動都不帶動一下埋在手臂圈里的腦袋。
“陸遠澄,麻煩你交一下化學作業(yè)。”班長兼化學科代表的梁禹軒似乎有點不耐煩,大聲了不少。
陸遠澄才聽見,慢悠悠抬起頭睜開眼,但還是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班長大人啊,我還沒寫。”
“那現(xiàn)在寫,我下節(jié)課拿去,你動作快點。”
“你現(xiàn)在拿去吧,我不想寫。”
說完繼續(xù)睡覺。
陸遠澄的校園生活除了數(shù)學課,睡覺,課間打打球幾乎沒有什么正經(jīng)事,偶爾心情好就畫兩幅畫。一到雨天尤其愛睡覺。
這對于梁禹軒這種好學生來說估計是特別招恨的,比如她每次和陸遠澄說話都有點犀利以及格外冷漠。
“陸遠澄!已經(jīng)寫了十多次化學作業(yè)了我還沒收到過你的作業(yè)本。這次又是什么理由?請假了不知道作業(yè)嗎?剛剛我問過何安予了,她說她已經(jīng)跟你講過了。”
說得挺嚴重,班上許多同學被嚇了一跳,默默轉(zhuǎn)過來看戲。
陸遠澄有點驚訝,淡淡掃了她兩眼,斂起神色,自以為沒有招惹過她,微笑道:“班長,不想寫不算理由嗎?”
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對人緣并不差的陸遠澄“開火”,班上有的女生惱怒地小聲說她神經(jīng)病,接著不少人附和。
“班長啊,我們陸哥沒惹著您吧?好歹同學一場。”陳妄直奔案發(fā)現(xiàn)場,擋在陸遠澄前面,十分護短。
歐楊平方想拉梁禹軒,卻遲遲不敢動手,好不容易伸出了一點點,人家一個眼神過來,他就假裝頭癢,“哈哈哈,是啊班長,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動怒。”
沒想到本來沒什么存在感的唐小虎也好聲勸說:“班長,不要破壞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嘛!”
“阿旺,你走開。”陸遠澄想推開他,奈何手壓麻了沒什么勁兒,一下子就開始有點暴躁。
“哥!”
“滾回去!”
“我不要,我要守護你,我就是你最忠誠的死士。”
“滾啊!你踩到爸爸我了。”
“……”陳妄后知后覺驚跳開,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哥。我就是太緊張你了。”
剛才還一度尷尬的氣氛馬上又因為這倆人而輕松起來。有人想笑但覺得不合適,于是都在憋著,畫面很詭異。
靜止數(shù)秒后。
“下節(jié)課你自己去交!這一次我會如實跟老師說的。”撂下話,梁禹軒拿著手里的作業(yè)本快步出門。
果然是鎮(zhèn)靜從容,淡然自若的班長啊!
陸遠澄頭疼:“……”真是,難辦。
“散了散了,都散了啊!趕緊走,走走走!都走!平方你也是,還有你唐小虎。”陳妄揮手趕人,自己卻把陸遠澄旁邊那張椅子搬近:“哥,你啥時候招惹這玫瑰了?”
不只是陳妄,班里許多人都覺得梁禹軒不好相處,所以暗地里叫她玫瑰,渾身帶刺,見誰扎誰。
陸遠澄單手撐著下巴,左手轉(zhuǎn)筆:“沒惹啊。”
“那怎么見你跟有血海深仇似的?開學搬書那會兒她還給你買了水呢,也不是這樣啊!而且,你不是還幫她修過自行車嗎?這人怎么這樣?忘恩負義。”
陳妄說著湊近陸遠澄耳邊道:“不過,這妞也確實不是好說話那款,英語這么好別人來請教那是一點好臉色都沒,哪兒像我,都巴不得有人來請教,那我肯定用盡畢生所學溫柔以待。”
陸遠澄笑著踢他椅腿,“誰知道啊?不過,你這傻逼,誰問誰傻逼兒子。”
“喂,同學,幫忙找一下你們班陸遠澄!”
陳妄剛想說話就被窗外的女生打斷。由于逆著光看得不太確切,陳妄呆滯,“啊?陸遠澄?你們是誰啊?”
“對,就是你們班染頭發(fā),聽說長得還有點帥的那個。哦,我們是高二的學姐。”
女生的聲音有點大,似乎有小姐妹在旁邊底氣很足的樣子。
陸遠澄欣賞了好一會兒陳妄的表情才扭頭看向窗外,“找我啊?”
“啊!對,對的,你能出來一下嗎?”剛才一直在嚷嚷的女生瞬間弱了氣勢。陳妄翻了個白眼,拍拍屁股傲嬌地走人,并表示“我才不在乎這種區(qū)別對待呢!”
陸遠澄點頭:“在這兒說吧,什么事兒?”
“哦,是這樣的我們班有人撿到了你的手繪本,而且還有另一個同學幫你拿了快遞,都在這里了,我們是來還給你的。”
長頭發(fā)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女生把手中的箱子遞給陸遠澄,眼睛一直低低地往別處看。而短頭發(fā)那個看起來比較冷漠是剛剛和陳妄對話的,在陸遠澄看不見的地方,手死死地拽著旁邊顫抖的同學。
陸遠澄接過來確認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謝謝學姐,麻煩了。”
“不麻煩,那我們走了。再見!”
“學姐再見。”
兩個女生火速消失在最近的樓梯口,陸遠澄低頭看著快遞,倒也沒注意她們之間的對話。
長頭發(fā)女生甩開被拽著的手,雙手藏在校服袖子里對著同伴道:“我勒個去,這個學弟怎么看起來不只是有點帥啊!而且,那頭發(fā)沒染吧?”
短頭發(fā)女生認同地點頭,“誰知道?我剛一看沒看到,不過他的畫不錯。就是畫里的女生有那么點眼熟,總感覺在哪兒見過。”
“你是說門口貼著的何喬希嗎?我也這么覺得呢!”
“對!好像就是她。”
“哎,一顆學理的心,虧文科學姐的我還想輔導他。”
“就你?得了吧,除非他武裝成蜘蛛俠,整張臉只看得見輪廓的那種。而且,何喬希那種級別,你啊,再練個百八十年都沒那么極品。”
...........
陸遠澄忽悠何安予去買水,何安予忽悠柚子一塊兒去。
回來的時候陸遠澄正在座位認真地刷數(shù)學題。
“誒?你都寫到這兒啦?”本來一肚子怨氣,是好奇把它給壓下去了。
陸遠澄:“無聊就寫寫唄。”
何安予俯身仔細一看:“…………”
“富五代,窮到草稿紙都沒錢買了嗎您?”
“這不懶得找嘛!你又不在。”潛臺詞:又不能搶你的。
是的,這位大爺在拿化學書當草稿紙寫數(shù)學。其實他只是寫著寫著化學,突然想起來今天早上的數(shù)學題而已。
“對了,你們兩個女生搬得了嗎?”陸遠澄停筆抬頭問。
一說就來氣,何安予大聲道:“你還說?這么多男生在呢,你竟然讓我去買!”
“哦,不好意思。”
何安予:“不好意思就行了嘛?”
“我是說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是女的。”
“陸遠澄!!!”
陸遠澄本人就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哄好了何安予就忘了當初有多么卑微。
柚子忍不住了,“好你個渣男,幫別的女生打水都可以,居然讓我們安予去扛礦泉水?”
陸遠澄:“她比較蠢嘛!”
何安予快被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