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聽君一席話,白讀十年書
小叮當跑在兩個人之前,一把撲進莫鎧懷里,拱來拱去撒嬌,也不嫌棄他出了汗。
拱完就獻寶一樣,把手里那一袋零食一個一個拿給莫鎧看。
莫鎧:“姐姐給你買的啊?謝過姐姐沒有?”
小叮當點點頭:“嗯嗯,謝過了。”
莫鎧揉揉她的腦袋,笑得溫柔:“但是你一次性不能吃這么多,收好了。”
也許只有在妹妹面前他才會露出這樣驚掉人下巴的表情吧!
聽說十個哥哥九個疼妹妹,還有一個特別疼。想想自己的姐姐,何安予酸了。
一邊的陸遠澄正和另外的隊員說著話,見何安予走過來了,賣乖似的給她一個笑臉,“大小姐辛苦啦。”
何安予笑笑說了句不客氣,找個靠邊兒的位置坐下來,掏出手機回薛醫生的信息,順便看一下班群有什么通知沒。
“大小姐,等一下你想吃什么?”陸遠澄不知道什么時候跟過來的,側在她耳邊說:“盡管說,陳妄請客。”
看他一眼又看遠處的陳妄一眼,何安予:“那就吃點貴的好了。”
“好嘞,那你在這兒等著啊,哥哥打完帶你去。”
“遠澄!”
“來啦!”
看來陳妄是跟他說了啊。
何安予在心里盤算著,麻小,烤羊排……吃完還要吃甜品,喝奶茶。
像陳妄這種“半留守兒童”,零花錢應該不少吧?
何安予想的還是不怎么貴的,當點的時候,她每念一個菜名,陳妄的表情就痛苦一分。
一大桌人,十二個,花了六百塊,陳妄聽到賬單,當下就大聲起來:“你們是吃了神仙肉嘛?”
眾人大笑。
當然,也沒真的讓他一個人付完,不然他這個月非得流浪不可。
考試那天,一班人被分散在不同的考場,陸遠澄還是約了何安予考完一起回去。
聽說這次考的卷子是本省的高考備用試卷,才入門沒多久就考這種試卷,也不知道學校在想啥。
上午的語文何安予個人覺得還行,不是特別難。
但是她出考場并沒有在約定的地方看到陸遠澄,看了班群里陳妄分享的照片和添油加醋的文字才知道,陸遠澄提前交卷,在操場打籃球被主任帶去辦公室“好生伺候”了。
然后,就鬧得全校皆知了,“高一某一同學,考語文科提前交卷,在操場打籃球影響考試秩序,造成違紀行為,扣三分”。
這某一同學下午考數學又提前交卷了,似乎學乖了,坐在教學樓前的花壇安靜扭魔方。
何安予一出來就看見他,邊跑過去邊喊“陸遠澄!”
聽到聲音,陸遠澄抬頭看一眼,又低頭把玩自己的魔方,漫不經心道:“你寫兩遍了嗎?這么慢。”
說完從兜里掏出一個橙子塞何安予懷里,“生活委給的。”
“沒有啊,你是不是又提前交卷了?”何安予拿著橙子端詳,小聲嘀咕道:“她怎么不給我......”
陸遠澄聳聳肩一副“顯然”的樣子,“你丑。”
何安予沒理會他的損話,“你確定答案嗎?這張數學試卷好難。”
“我不確定啊,不會的選擇題都選C,填空題都填2,交卷唄。”
何安予吃驚:“你這樣子做的嗎?你也不會啊?”
陸遠澄搖搖頭:“不啊,你這么蠢,我教你下次這樣做,也能提前交卷。”
果然啊,他不是個會照顧別人心情的人。就像拿刀捅了人家還問“你疼嗎?我教你個不疼的方法啊。”
“我真是謝謝你了。”何安予皮笑肉不笑道:“簡直是聽君一席話,白讀十年書。”
“哪里哪里,不過是傾囊相授,代代相傳而已,甭客氣。”
自動忽略別人的重點也是陸遠澄裝瘋賣傻的好手段。何安予懶得跟他磨嘴皮子:“你到底回不回去?要在這里玩到明天考理綜是吧?”
陸遠澄趕緊起身,但還是分了一大半注意力在手里,“那哪兒能啊?我還得回去打戰隊賽呢。不然陳妄那丫明天不煩死我才怪。”
何安予是徹底不想和他講話了。
不過也是,中考的時候他都能連夜刷裝備咯,現在期中考打個戰隊賽完全應該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人應該是忘了當初怎么信誓旦旦說要讓八班好看的。
陸遠澄說過“牛我先吹到這兒,爆不爆就是牛的事兒了”。
他今天沒騎車,說翻黃歷看到說不吉利。
“黃歷還有這東西?”
“沒有,我想的。”
“……”
當他兩只手都在忙的時候何安予就負責幫他把電話按在耳邊,聽他和陳妄互吹。
由于身高差距,何安予變得相當難,最后拿下來大吼一句:“你有完沒完?!”
然后在陸遠澄震驚的目光中把電話掛了,粗魯地塞回他口袋,快步向前走。
早知道就答應柚子陪她去看新出的漫畫書了,在這兒遭什么罪啊!
接下來一天半的考試時間,何安予殘忍地拒絕了陸遠澄的約定。轉身投入小姐妹柚子的懷抱。
而陸遠澄因為每一場試都提前交卷,不管好的壞的名聲,他現在都格外紅火了。加上第一天因為打球被抓,第二天由于出考場開手機發出聲音又被請去主任辦公室。
第三天最后一科是文綜,主任就在門外盯著,不準陸遠澄提前出考場。
于是乎他就睡起了覺,還好沒有打呼的習慣,不然還會被拎出去。
大家都尤其關注陸遠澄的成績。
反觀陸遠澄本人,卻沒看出一點的與往常不同,該吃吃,該玩玩。
柚子整天跟何安予黏在一起,也擋不住好奇:“你有問過陸遠澄考得怎么樣嘛?”
“沒,你這么關心干嘛?”何安予并不知道學校八卦圈里的內容。
這個所謂的八卦圈其實就是學校的表白墻,何安予嫌棄以后麻煩,能盡量不加Q群,不加好友的,都不加。
柚子則恰恰相反,鄉鄰十八里,父老鄉親,親戚好友,家族公館,什么忍不住參與。
“當然關心,我壓了三十根兒真知棒他考得好。唐小虎也壓了兩盒德芙呢。”
何安予瞇起眼睛:“誰讓你們怎么做的?陸遠澄知道嗎?”
柚子盯著她突變得有些犀利的神色,認真地搖搖頭:“這是民間自發的啊,陸遠澄應該也是知道的,陳妄也有份兒,所,所以,他這個大嘴巴一定會泄露給陸遠澄聽的。”
“帶上我!帶上我!我壓陸遠澄……”
“壓我干什么?”
“啊!鬼啊!”陸遠澄溫熱的呼吸撒在何安予耳邊,嚇得她立即彈開,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
“哇,怎么說人家可傷心了,你要壓就壓嘛,人家又沒說不給你壓。”
陸遠澄眨巴眼睛,微微努著嘴,好像委屈的小媳婦兒。
柚子凌亂了。
“你不要說這么有歧義的話啊!!!”
何安予吼著,真的是怕死光天化日之下突然賣騷的陸遠澄了。
“你自己說要壓人家,現在說不要就不要,渣女!”
“那個我打斷一下,陸遠澄,你是吃春。藥了嗎?或者說今天其實是男人一個月那幾天?”柚子小心翼翼地舉手。
陸遠澄在看向柚子的瞬間,挑挑眉問道:“你知道了?”
“我靠,安予快跑啊,這他媽太不正常了。”
“呃?”
“呃什么?不要靠近發情期的雄性動物!”
陸遠澄笑著看這倆貨狂奔在林蔭道上,抬手把背包帶往肩上提了提,慢悠悠跟上去。
其實他只是聽到了一大半,接著猜出了另外一小半,然后決定臨場發揮故意嚇嚇她們罷了。
不過這結果,倒是讓人相當滿意啊。
想到這兒,陸遠澄愜意地吹起了口哨。
路上遇到學姐就甜甜地問一句“學姐好。”
只限于學姐。
考完試的第三天是籃球賽半決賽,六班果然對上了八班,命運的安排。
比賽時間還是下午的最后一節,同樣是體育課的班級過來圍觀,是勞動課的也來。一個球場圍了不少人。還沒開始呢就有人在喊加油。
悠揚姐脖子上掛著單反就來了,梳著跟何安予同款的馬尾,帶了副紅框眼鏡,如果套上校服,應該沒有人會以為她是老師。
這也是最可怕的,悠揚姐曾經說過,有些新來的老師會穿校服混在學生之中抓違紀的同學,上交給領導。
悠揚姐應該沒有吧?班主任哪里會被這樣安排。
“安予同學,你有什么事情嗎?”
可能是看太久,被注意到了,悠揚姐走過來把手搭在她肩上。
何安予趕緊甩掉腦子里齷齪的想法,微笑道:“當然有啊,我想跟您合照。”
“那太好了。”悠揚姐把相機遞給旁邊一位同學,拜托她幫忙按快門。
“茄子。”
“來,我看看。”悠揚姐謝過那位同學,拿著相機翻最好看的那張。
照片里,悠揚姐親昵地摟著何安予的肩膀,兩個人看起來年齡相仿,像姐妹一般,腦袋挨在一起,笑容滿面,還比著同樣的剪刀手。
“這張,好看吧?”
“嗯嗯,好看。”何安予看著獻寶似的悠揚姐,心里對她的喜愛又加了一分。
“那就曬這張,我們一人一張。”悠揚姐說著,拉起何安予往準備上場的球那兒走,“走走走,我給他們拍一張集體的。”
男生們似乎才注意到悠揚姐來了,一個個頂著笑臉打招呼。
“大家加油啊,來,我幫你們拍張照片,我們班最帥天團!”正想按快門,悠揚姐扭頭:“安予要不要一起?”
何安予連忙罷手:“不用不用,我不夠帥。”
一句話成功把大家逗樂,悠揚姐趁機定格住男生們意氣風發的臉上肆意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六月的驕陽,火樣青春。
男生們成堆把悠揚姐給圍在中間,搶著要看照片,好像每個人都很滿意。
陳妄:“方方,謝謝你站我隔壁啊,顯得我賊帥氣。”
歐楊平方跟他客客氣氣地握手,“哪里,旺啊,你把咱整個隊都襯托了。”
損完又開始互吹,最后他們竟然討論把陸遠澄P掉。陸遠澄笑著掄起拳頭砸在起哄者身上,砸完又輕踹了一腳過去。
十幾個人,笑成一片。
上場前還是嘻嘻哈哈的,在八班看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悠揚姐,等會兒給我多拍幾張帥照,我發給我媽,等打賞。”
“我也要,我也要。”
“加一。”
悠揚姐笑呵呵地忙點頭。
陸遠澄脫離群眾走來何安予身側,伸出手撒嬌:“沒有東西要給人家嗎?”
何安予拿出一個黑色的發圈,套他手腕上:“這個真的有用嗎?”
“不知道啊,但偶爾還是要迷信一下的。”說完,陸遠澄抬起手晃了晃,朝何安予笑道:“等人家好消息哦。”
“昂。”
陸遠澄每段時期都有一句口頭禪,現在就是對著何安予天天把“人家人家”掛在嘴邊。每段時期還有不同的狀態,自稱人家時撒嬌、動不動就發嗲賣騷。
要不是長得人模狗樣,撒起嬌來那視覺沖擊,得是如花級別吧?
想想,陸遠澄要是女生的話,估計這比賽就穩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