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掩映下,臨水而建的亭子中,兩名男子相對而坐。
白雨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木清,輕輕地端起茶杯,抿了抿,出聲道:“怎么了?你莫不是心軟了?若是你舍不得那丫頭,我們未嘗不可重新謀劃。”說完便暗暗觀察木清的表情。
木清愣愣的看著水中嬉戲的錦鯉,腦海里全是輕歌面無表情的模樣。
聽到白雨霖的問話,木清連忙忽略掉心底的一抹不適,反駁道:“事已至此,我又怎么會因為一個小姑娘而心軟,當(dāng)然是按原計劃進行!”
這個計劃他苦心孤詣,籌謀了好幾年。從幾年前白雨霖與木言的結(jié)識,到莊主外出求藥,再到這次的山莊遇險。
輕歌也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只是這次他算漏了自己的心。
世人皆知流云山莊的少莊主木言,卻不知當(dāng)年莊主夫人懷的是雙胎。一名木言,一名木清。
母親體內(nèi)毒素傳給了木言,而莊主夫人身體本就受毒侵?jǐn)_,也在分娩時撒手人寰。
出于對木言的愧疚,以及當(dāng)時江湖動蕩,莊主想要保住自己的另一個孩子也就是木清。所以他選擇了隱瞞下來,對外宣布夫人只產(chǎn)一子,名喚木言。
而木清從此就活在了暗處,這一過就是十幾年。
木清永遠也忘不了自己五歲那年,背著教導(dǎo)他的師傅,偷偷溜去了花園。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永生難忘的一幕。
平日總是對自己要求嚴(yán)格的父親,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坐在石凳上的男孩。
男孩背對著木清,本來看不清的臉,在他側(cè)頭的那一瞬間,一覽無遺,木清吃驚地看著男孩,那張臉居然與他一模一樣。
最后木清失魂落魄地被前來找他的師傅拎了回去,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番。
那個時候他知道自己有個哥哥,與隱在暗處的木清不同地是,他的哥哥被莊主呵護著長大,是令人羨慕的流云山莊的少莊主。
而木清只是他活在暗處的影子。
如果木清小時候還對莊主存有一起期待,那么現(xiàn)在留下的就只有痛恨。
怨他么,自然是怨的,如果能堂堂正正的活在世人面前,誰愿意一輩子茍活在暗處,無人知曉,任人輕賤。
對木清而言,他與白雨霖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他需要借白雨霖之手從木言手中搶回流云山莊。
而白雨霖不過是為了流云山莊中的至寶——流云劍。
不過最后鹿死誰手,仍未可知。
看著木清堅決的態(tài)度,白雨霖的心安定了下來,他剛剛不過是想試探試探輕歌在木清心里的位置。如果……把她作為最后的籌碼也不錯,可惜木清壓根就不在意這個丫頭的死活。
“既如此,那我們便按原計劃進行,我已經(jīng)著人吩咐下去,將輕歌在這里的消息散播出去,相信木言很快便可以趕來?!闭f罷,白雨霖也不管身后的木清作何反應(yīng),起身走出小亭。
看著白雨霖漸漸遠去的背影,木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真是一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