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恪與“白亦承”酣戰之際，慕白悠悠轉醒。

　　看著陸知微一副擔心的模樣，慕白虛弱地抬了抬手。“我沒事，他…他們……”

　　陸知微見慕白意有所指寥寥幾句便將他看到的情況一一道出。

　　“如今，勝負未名，殿君亦是使出了十分功力，想必定能擊敗古神附體的白…”

　　說到此處，陸知微登時一頓，已是意識到兩人之間或許只能留下一個，無論是誰輸了，下場就只有魂飛魄散！

　　想到這里，陸知微的心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就算是站在冥界權力頂端的人物，也有無法兩全的事情。

　　“他或許會死。”

　　陸知微眸子深深，心中卻是有了計較。

　　“我們不可能拿這么多等待輪回的人命當做兒戲，冥界的秩序不能被破壞，你該是深明大義的。”

　　陸知微卻不再看慕白。

　　“你說的倒輕巧，”慕白嗤笑了一聲，胸口起起伏伏，她穩了穩心神，這才緩緩開口：“難道就沒有辦法把他跟古神碎片分開嗎？”

　　“即便是有，也用不成了。已經沒有時間再等施法了…”

　　“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如果他沒有來到這里，他本該活著！”

　　慕白嗚咽著說，心很痛，可是即便很痛，那雙眨呀眨的眼睛中也不會有任何一滴名為淚水的液體流下來。

　　養魂水畢竟是有效果的，慕白已經可以自己站起來了，“要阻止他們！”

　　慕白暗自下決心，她認為一定可以有兩全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

　　是的，慕白不希望那個人消失。因為不希望，所以存著一份小小的如同微茫一樣的希冀。

　　慕白提心吊膽地盯著戰局，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能趕得上嗎？她在心中不斷地問自己。

　　有那么一個瞬間，戰斗的聲勢忽地小了起來。似乎是誰先出了什么細小的差錯，隨后，那占上風的人便借著這些微的優勢逐漸消耗對方的力量。

　　慕白的心思有些飄忽，她的狀態被陸知微看在眼里。陸知微心下了然，給旁邊的鐘開陽遞了個眼色，好教他注意著慕白。

　　鐘開陽得到陸知微的指示，不動聲色地站到了慕白側方。

　　在鐘開陽還是個經驗不那么豐富的小鬼時，他思考過一個問題，生命可以拿來比較嗎？是否可以為了拯救一群人而放棄一個人？曾經的他認為這是不可以的，生命不可以拿來做比較。可是，知道他經歷了更多的事情，看到了人間更多的疾苦，他有點恍然，生命本身不可以比較，但是生命的數量可以比較。

　　如果把生命的消失看做一種損失，死的人越多，損失的就越多。以一種更加上層的視角來看，沒有人會舍大保小，多讓一個人擁有來之不易的生命，對那個人來說，就多了一份可能。只是舍棄一個人，損失完全降到最低，這才是理性且能夠拯救大多數的方法。

　　“生命不可以拿來比較”，這只存在于理想的環境中，一種永遠的和平中，現實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