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皇帝沒死

　　皇叔思考了一番：“賀將軍，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皇叔請講，能做到的，末將一定竭盡全力。”

　　皇叔對其他人道：“這件事我想單獨跟賀將軍講。”

　　話中意思很明顯，要其他人回避。落梨堂，江白林、曲林呆在一邊。

　　落梨堂埋怨：“事到如今，大家算得上是共患難，有話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皇叔居然跟他一個人說，這是把大家當外人。”

　　江白林表示理解：“他這么做，有他的道理。”

　　曲林也說：“有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交代好了，賀驚天連連點頭，抱拳：“我一定不負所托，把那批兵器運回來。”

　　＊＊

　　皇宮，尸坑。

　　丫鬟醒來，見身邊滿地是尸體，惡臭難聞，嗆得撲鼻，以為自己死了：“這，這里是地獄嗎？”

　　“是的。”一個年齡滄桑的聲音傳來。

　　“這么說來，我已經死了。”

　　“這里是人間地獄，你死了，又活了。”

　　丫鬟只聽到“死了”二字，沒有聽到后面的“活了”。還以為自己真的死了，不禁哭泣起來：“公主，我還是離你而去了，沒有我在你身邊侍候，你在人間保重。我在下面給你探路，等路好走了，我會托夢告訴你。”

　　丫鬟又想，不對，這不是詛咒公主死嗎？她連續吐了三下口水，“呸呸呸，公主才不會死呢，公主一定會長命百歲。”

　　她仰頭看著上面：“總之公主，你要好好活著，別忘了奴婢就是。”

　　“死而復活，應該高興才是，別哭哭啼啼的，那么多廢話。”

　　丫鬟吐的三下口水，落在死人衣服之上，迅速被布料吸收。自言自語地問：“地獄發生的事，怎么會和人間一模一樣呢？”

　　那個滄桑的聲音道：“你在人間，人間發生的事當然一模一樣了。”

　　丫鬟轉頭看那個發出滄桑的人，他年齡不算大，身上衣服干凈，也很整潔，完全不像從死人或者地獄爬出來的。

　　轉眼的一剎那，丫鬟覺得那人甚是熟悉，再看，像極了某個人：“你不是劉總管嗎？你怎么也死了。”

　　“我還沒有活夠呢，怎么會死？”

　　“這樣說，你還活著，那你為什么在地獄。”

　　“誰跟你說這里是地獄了？”

　　丫鬟方才醒了醒腦子：“這里不是地獄，難道是人間？”

　　“是呀，是人間，你根本沒死，還在人世間，只是摔下來暈了，暈了好長時間，醒來才會說些糊里糊涂的話。”

　　丫鬟捏自己的臉：“哇，挺疼的，看來我真的沒有死。那么，這是哪里？”

　　地面堆滿了尸體，有近期的，有幾個月前的，還有幾年前的。有的尸體已經風干成了干尸，有的接近白骨，有的分不出時間。味道如毒氣，很嗆鼻子，丫鬟嚇得后退，踩到尸體跌倒坐在地上，干嘔了幾次：“這是哪里呀？”

　　“尸坑。”

　　丫鬟抬頭看，面積不是各大，空間封閉，空氣沒有流通，味道才如此難聞，場面與亂葬崗無異。這里只有她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你是劉總管嗎？”

　　劉總管是楊信的人，幫楊信做事，擔心對自己不利，丫鬟往后蹭了蹭。

　　“別害怕，我是壞人的話，早就把你殺了扔下來，不會等到現在。”

　　“那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去了就知道。”

　　不知道他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劉總管往邊上走，丫鬟遲遲沒有跟來。知道她的害怕，劉總管放慢腳步，但是沒有停下來：“我不是壞人，也不是楊信的人，沒有必要對一個丫鬟下殺手。”

　　“我明明看到你和他同流合污，就算不是壞人，也不是好人。”

　　“來不來隨你。”

　　沒有強迫她跟自己走，劉總管以正常速度前行。

　　也許他說的對，殺自己的話，昏迷時，已經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看他的一言一行，確實與壞人有區別。

　　地上堆滿了幾層厚的尸體，路面不平坦，她一瘸一拐才走到盡頭岸邊。

　　丫鬟快步跟上劉總管，他給了一粒藥：“服下此藥，可避尸毒。”

　　丫鬟半信半疑，愣了好一會兒才接過藥，再三猶豫才吞下那粒藥。

　　一直走出尸坑，丫鬟也沒有感覺身體出現任何異樣，只是呼吸順暢了，氣味淡了，沒那么臭。

　　尸坑外面是一座瓦房，很常見，很平凡的瓦房。走出來后，丫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污垢，身上還是濃濃的尸體味道。

　　進屋后，一個人，穿著白色睡衣坐在椅子上，丫鬟很快認出了他的身份：“皇上………昨天你不是已經………為什么還………怎么出現兩個皇上？”

　　一時間，丫鬟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問？

　　“宮里那個是假的，是楊信找人假扮的，這個才是真正的皇上。”

　　丫鬟糊涂了：“那個皇帝和這個皇帝……劉總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總管自嘆：“看來，是時候說出真相了。那天楊信帶著禁衛軍去皇上的寢宮，想要逼宮篡位。楊信找到了傳國印和將軍令，就逼皇上喝下毒酒。從此他以為萬事大吉了，自己就是皇帝了。”

　　劉總管頓了頓，接著說：“楊信絕對想不到，皇上喝下的毒酒，其實早就被我調包成了混合了還魂散的普通酒。這種還魂酒可以使人四十八個時辰之內氣息全無，血液停止流動，身體變得冰冷。”

　　丫鬟猜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于是你用這招蒙過了楊信，而楊信以為真的皇帝已經死了，于是找了一個假的皇帝冒充。”

　　“事情沒那么簡單，楊信很狡猾，不會相信皇上真的死了。就把尸體放在停尸房兩天兩夜，期間奴才不得不為皇上持續灌了一碗還魂酒，以保證皇上假死狀態。兩天后，尸體沒有任何動靜，楊信才相信，人是真的死了。”

　　丫鬟聽得出了冷汗：“楊信可真是狡猾。”

　　“楊信很聰明，但是也有疏忽的時候。幸好當時他沒有用刀，否則整個計劃暴露，皇上就危險了，奴才也難逃厄運。喝了過多的還魂酒太多也有副作用，皇上的五臟六腑開始衰竭，盡管期間統帥為皇上輸了真氣，但還是內臟衰竭不可避免。”

　　丫鬟問：“是御林軍的那個最高統帥嗎？”

　　“正是。”

　　看皇上穿著白色睡衣，坐在椅子上，臉色很難看，估計是還魂酒過量導致。

　　丫鬟這才問候一聲：“皇上，你才是真正的皇上？”

　　皇上微微點頭，丫鬟連忙在他正前方跪下：“奴婢叩見皇上。”

　　“不必多禮，起來吧。”

　　丫鬟站起來，見他行動困難，便問：“劉總管，皇上這是怎么了？”

　　“皇上服用了過量的還魂酒，內臟衰竭，連生活也不能自理了。”

　　“這么嚴重？還有救嗎？”

　　“宮里的太醫被楊信掌控，奴才只能請民間的大夫，所以需要一段時間。”

　　**

　　知音閣，大堂

　　“已經兩天了，禁衛軍不但兵力未減，還增加了人手。他們兩班倒，一支軍隊燒火做飯，一支軍隊嚴家看守。以前還能靠近看看，現在十丈之內，任何活物見了就殺，更何況是人？”

　　金緯路請求：“閣主，帶人殺出去吧？”

　　堂內所有人道：“是呀，閣主，殺出去吧。”

　　柳麗轉向商淺：“你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皇叔有沒有回到宮里？”

　　“知音閣離平來不遠，一天半的路程就能到，兩天時間了，應該到了。”

　　“楊信一定會在路上埋伏。”

　　“有曲林在，皇叔足智多謀，相信他們可以化險為夷。”

　　金緯路道：“這么久了，皇叔也該寫信報個平安。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

　　“也許皇叔和曲林忙與趕路，放心吧，有時間一定會給我們消息。”

　　柳麗焦急地望著外面，都四個時辰了，為何還不見守衛回來報告？

　　守衛沒來，一名女弟子跑進來了：“報告閣主，曲林來信了。”

　　“太好了，打開看看。”

　　女弟子正要把信捧上去，被茹麗攔住了道：“慢著。”

　　她起來拱手道：“閣主，這兩天以來，任何人沒法進出，見到青蛙，也是直接射殺。這封書信會不會有問題。”

　　堂內代表紛紛道：“茹麗你是什么意思，你這是懷疑皇叔？”

　　“我在懷疑是不是禁衛軍攔截了書信，篡改后，再傳來假消息，使我們中計。”

　　她說得有道理，不能放松警惕。那名女弟子道：“實話告訴你，在西北方向，那里靠湖，水很深，無人敢在那里駐扎，這封信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

　　茹麗看閣主：“閣主，是這樣嗎？”

　　“正有此事。”

　　“我怎么不知道？”

　　“為了以防萬一，只有我和少數幾個大弟子才知道，知音閣留了一條后路，就在西北方向，靠湖的地方。”

　　柳麗還是贊揚了她的謹慎：“茹麗的擔心是對的，我們應該保持這種警惕。”

　　她還是要看書信，伸手，女弟子呈上信件。

　　柳麗打開看，點頭道：“皇族筆跡豪邁，只有皇家能做到這樣的筆跡，外人是無法模仿的，是皇叔筆跡。”

　　“皇叔在信中說了什么？”

　　“他叫我們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