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經理和豐穎在小會議室里邊面對面坐著。
豐穎低著頭，玩手指。
王經理看著油鹽不進的豐穎是真的沒脾氣了。
“你說說你有什么難的。不就是工資表那點事嗎！這么點小事用的著你心心念念的說什么太難了嗎！人家小吳做了兩年都沒像你這樣。”
豐穎抬了一下眼皮，又垂下，嘟噥了一句：“人少的時候當然沒問題。人多了做不了了，吳姐不是跑了嘛。”
一句話噎得王經理沒詞了。說實話，小吳離職未必沒有工作太繁瑣，做著太累的原因。可是這個工資表又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她要是自己說了算，早就改了。
王經理了，“豐穎，你要知道工資表格這個東西是非常嚴肅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覺得不方便就可以改的。”
“問題是這么嚴肅的事情。一個表格的設計連自動糾錯能力都沒有，前后的邏輯混亂。到時候做錯了工資算誰的？”
“豐穎，你要知道工資還包括報稅，社保，五險一金，這些都要和財務配合的。所以表格能不能改根本就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你就算把表格改了，到時候要報稅的時候還是要重做。”
“問題是現在這個表格到了報稅的時候我也是要重新再制表。而且取數還要麻煩。”
“……”
關于表格能不能改的事情兩個人爭論了一個多小時就沒個結果。
最后，王經理煩了，一拍桌子：“你要是有本事說服陳姐，你就改。”
陳姐陳沖，財務部經理。另外一個身份就是老板娘。
“你說的啊，別后悔！”豐穎挺了挺胸脯。
“……”
王經理再次無語。這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吧，你本事你來，のせはへゐんゃ。
兩個人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姑娘一看滅絕師太回來了，立刻危襟正坐，表現得積極肯干。只有李現和培訓專員單一嘉沒有搞明白情況，還在那里嘰嘰喳喳議論著今天的新員工的表現。
豐穎在王經理后邊進來，劉思瑩就沖她使眼色，意思是問她有沒有被訓。
豐穎輕輕搖頭，吐了吐舌頭，示意自己沒事。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白色布條已經不在自己的桌子上了。豐穎有點吃驚，拿眼一掃，就看到向丹桌子上擺著的那個“我太南了”的白布條。
她不會有樣學樣吧？！豐穎覺得自己額頭上的汗馬上就下來了。她敢用是因為她分析了王經理的性格特征以及工作習慣，有八成的把握覺得這個事情能成。
可是王經理的性格是不會容忍第二次有人用同樣的方法挑釁自己的。向丹要是真跟她學，絕對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適得其反的。到那個時候大家都難看，說不定還會連累她。
問題是豐穎也不能去提醒啊！這原因說不清楚，向丹肯定不回信，還會認為她不安好心。她總不能拍著人家肩膀說“嗨，我是心理學博士，你要聽我的”吧。
這做人也太難了！
豐穎覺得自己就是“藍瘦香菇”。
“王姐，今天為了歡迎豐穎加入，李現說請大家喝下午茶。奶茶一會兒就到。”賀曉突然說。
王經理這邊還沒反應呢，李現先跳起來了：“等等，我啥時候說的？”
糟了！所有人心中同時喊。她們忘記跟李現說了。
要說李現這人吧，就一個缺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攢老婆本，平時是特小氣。
問題是，作為“女人集中營”的唯一男士，你越是小氣，別人會越喜歡擠兌著讓你請客。
更何況前邊還有“打賭”這個前因在。
只是，如今王經理和豐穎都在，沒人能把打賭這個前因說出來。
還是劉思瑩反應快，問李現：“你記不記得你說過希望王姐招個漂亮妹子？”
李現點頭。這話辦公室里公開說的，他沒辦法否認。
“你是不是說過要是來一個漂亮妹子你請我們喝下午茶？”
這話他有說過嗎？
閔佳冉幾個一聽，馬上明白劉思瑩的意思，立刻幫腔。幾個女孩子七嘴八舌的，攪和地李現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說沒說過了。
王經理是唯一一個確認李現沒說過這話，也不可能說這話的人。只是在這種時候，她向來是不插手看著他們鬧的。
“豐穎在這里，你就說豐穎漂亮不漂亮吧。”劉思瑩又說。
李現徹底沒詞了，只能點頭。
他就是口才再好，這個時候也不管用。當著本尊的面問人家漂不漂亮，這種送命題擺在李現面前，就是一只母豬他也要想辦法把人家夸成豬八戒他二姨啊。更何況豐穎確實是美女一個。
“既然你承認豐穎漂亮，總要兌現承諾，請客吧。”劉思瑩下結論。
李現還想垂死掙扎：“就算請客也應該請豐穎一個吧，憑什么連你們一起請啊？”
“你就說我們誰不是美女吧！”劉思瑩一句話又堵回來。
這也太狠了吧！
李現馬上扭頭看向王經理：“王姐，我覺得劉思瑩和一嘉應該換崗。”
邊上一直沒說話的單一嘉此時不干了：“王姐，李哥嫌棄我！”
“……”李現覺得額頭上一定有汗，他忙拍拍坐在他身邊的單一嘉的椅背：“哥單獨請你。”
單一嘉滿意的點頭，不說話了。能夠讓李哥主動請客，她挺知足的。
幾個人該鬧鬧，該干的活還是要干。
沒一會兒，電話打過來，向丹拉了李現出去拿奶茶。
等奶茶的空，豐穎的手機響。一看是一串兒長長的國際電話號碼，豐穎就覺得頭疼。
她只能是拿著手機走出辦公室。
“達勒先生，您真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獵頭。我都跟你說了幾百遍了你居然還能不放棄。”
豐穎用手指揉揉太陽穴，有些嘲諷地說道。雖然對于達勒先生來說，用英語應該更能讓他明白，可豐穎不喜歡遷就別人。
達勒先生還是那口蹩腳的漢語：“豐，不要這樣。你只要告訴我多少錢，我們幫你付違約金。”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好不！達勒先生，我真的累了，不想碰這個見鬼的績效了。”
“哦，豐，不不不。你是目前世界上頂尖的績效專家。你如果不再做這個了會是世界的損失。”
見鬼的損失。別人的損失關我屁事。豐穎在心里爆了粗口。可她也不想把達勒先生背后的沃克財團給得罪了。畢竟升斗小民和這種大財團斗實在是太不明智了。她又不是小說里邊的女主角，沒光環可罩。
所以豐穎只能繼續耐心地解釋：“達勒先生，我已經有工作了，現在很好，不想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