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被舒伶初說的一愣一愣的,心中也不禁暗自焦急,手摸著手上的鐲子,此時卻恨起自己的嘴巴不會說話了。
平日里她那么會說話,怎么此時在這個小丫頭片子面前卻說不出話來了呢。
“勞四小姐掛念了,我身體已經(jīng)好很多了,所以來接茹兒回家。”
舒伶初像是沒有注意到徐氏的著急,慢吞吞的說著,一副關(guān)心長輩身體的模樣,看得徐氏雞皮直冒。
她訕訕的躲開舒伶初伸過來的手,眼中露出防備的神色。
“那是應(yīng)該的,表妹一直與我說十分想念你們呢。”
這事兒怎么和說好的不一樣呢,徐氏瞪大了眼睛看著一臉贊同的舒伶初,腦子嗡嗡的響,一邊看一眼舒伶初,一邊又看一眼門哪兒。
像是在等什么人。
“那,那我隨四小姐入府接我茹兒回去吧。”
徐氏沒辦法,牽強著笑了笑,便想要轉(zhuǎn)身朝大門走進府中,卻不想背后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太太不是說,表妹的父親重病嗎?那需要耽擱呀,昨日里表妹的東西我就收拾好了,我已經(jīng)讓檀云去叫表妹出來了,想必表妹看到你一定很開心吧。”
徐氏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表情瞬間凝固,什么叫昨日東西就收拾好了。
難道哪位夫人騙她,那又為何讓她過來,還給她這么多銀子,還有這個鐲子,說事成之后再給五十兩的。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時猶豫著,腳下像是生了根,半分都挪動不了了。
倒是此時末菊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走出屋來,待見到遠處的舒伶初時,便小跑了幾句,朝著舒伶初行了個禮,這才說道:
“小姐,夫人說讓您請這位夫人進去。”
“進去?啊,也對,表姐歇在嬸嬸哪里,太太既然要帶表姐離開,合該去告?zhèn)€別的,畢竟嬸娘那么喜歡表妹,這次一別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次相見呢。”
舒伶初早就不想和徐氏多費口舌了,若不是徐氏一開始在門口嚷嚷那么久,她又何必在門口做戲這么久呢。
但是進去可以,卻還是要將她自己撇清楚,李茹可不在她的西苑。
末菊眼皮一跳,臉瞬間沉下來。
“四小姐慎言。”
“怎么了嗎?我說錯了嗎?”
舒伶初無辜的看著末菊,讓她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委實難受。
站在一邊的徐氏此時已經(jīng)完全懵掉了,這和計劃的不一樣呀。
末菊早得了葉氏的吩咐,此時也不知道是舒伶初故意還是知道了什么,竟然將事情全撇在了葉氏身上。
這和葉氏所期望的出入太大了,昨日舒伶初將李茹送來了紫荊院,導(dǎo)致葉氏的計劃失敗,卻不想徐氏也提前到了鶴城。
沒有再互通消息,所以才導(dǎo)致徐氏這么突然的上門,且不知道,李茹已經(jīng)到了南苑了。
葉氏也沒了辦法,當初的計劃不得不告罄,但是卻又不想自己這么倒霉,讓舒伶初自在了,所以徐氏上門后,便讓她在門口鬧。
也沒有提醒徐氏,想著鬧一陣她再以長輩的身份將人帶進去,那徐氏在外面說的話,關(guān)上門后,外面的人也就會當真了。
哪里會想到舒伶初這么傻,到門口后,不進門不說,一個大家閨秀竟直接和那徐氏對峙不說,徐氏也是個蠢的,三兩句話就被繞進去了。
“四小姐慎言,夫人也是看在李茹小姐乃是小姐表妹的身份上親近一二,而且李茹小姐到紫荊院,也是因為小姐西苑昨日那些丫頭不懂事罷了。”
她含糊其詞的說道,舒伶初眉頭一挑。
哈,竟然不認,而且這么說話,分明是想讓她落個不好,再看剛剛徐氏,這幾人怕是早就有所勾結(jié)吧。
“我就知道,我家姑娘定是在府上受了委屈,不然嫡親的表姐這兒不住,怎么到了二夫人這兒呢。
原來是受了委屈叫二夫人帶去了屋里呀,我是該隨姑娘進屋給二夫人磕個頭的,真的是謝謝夫人了。”
徐氏眉色間露出喜意,可是卻強壓下來,哭喪著一張臉,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別扭,她那特別看似喃喃自語的聲音,可真不小。
舒伶初都想忍不住翻個白眼,末菊并未阻止,只朝著徐氏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姐,李茹姑娘的賣身契找來了。”恰在此時,檀云的聲音如驚雷一般在眾人喧嘩聲中響起。
賣身契?眾人心中都冒出一個大大的疑問。
不要說其他人疑惑了,就連檀云,當時在馬車上聽了舒伶初的話,也是半信半疑的跑了回去。
在舒伶初說的位置哪里找到了她說的那個契子后,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打開來看了,看完后,便咧開了嘴巴,一直沒合攏過。
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時候準備的,這下看那徐氏怎么說。
“哎呀,你終于找來了,我就說不需要吧。”舒伶初從檀云手上接過當初李茹給她的賣身契。
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表情,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將賣身契攤開來從末菊和徐氏面前繞了一圈,接著說道:
“表妹也真是的,就因為太太你生了個兒子,便跑出家門,還要自賣身為奴。”舒伶初吸了吸鼻子,接著說道:
“你說被我知道了,我又怎么能忍心呢,便將這契子收了,將她安排在我府上的院子里住下。
想著她什么時候想通了再回去,可是卻沒想到造成這樣的誤會。
現(xiàn)在你來接她,我便將這個契子交給你,你也再勸勸她吧,她還那么小,怎么能……”
說著,竟然將賣身契捂在身前嗚嗚的哭了起來,她那哪里是想要將賣身契交出來呀,她那根本就是想要將賣身契放在明面上來。
告訴眾人,李茹是自己自愿賣身為奴,是舒伶初好心收留了她,不是仗勢欺人,而是她們狗咬呂洞賓。
末菊臉上像是打翻了墨盤一般,黑一塊白一塊的,好不精彩。
看那上面寫著的日子,明明是李茹進府那日的時間,不可能提前準備好,舒伶初也絕對想不到葉氏會突然想要利用李茹,將舒伶初控制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