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時間對上后,宋傾辭就知道誤會來自于哪場夢了。
她真的,相當尷尬。
尤其那場夢境的最后還有不可以描述的船戲。
“師父,你先放開我!”宋傾辭的語氣里帶了哭腔,高澤棠這才把人放開,擦掉她眼角的淚水,眼里寫著不解,“為什么要哭?”
為什么?
因為她被嚇到了啊!
“師……師父。”宋傾辭哭起來就是小奶音,紅著眼圈跟個小兔子一樣,“師父,對不起!嗚嗚嗚……”
她真是沒想到,自己只是做了個美夢,卻給師父造成這么大的誤會,還引發了他的心魔。
她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高澤棠也慌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小徒弟哭,還是這么個號啕大哭的哭法。
“傾辭……”他慌亂的甚至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放。
宋傾辭哭了好一會兒才歇下來,看著師父慌亂焦急的樣子,不由再次自責起來,師父雖然年長,卻是個一心向道的人,感情生活干凈的白紙一樣。
她甚至開始責怪自己,為什么要做那么綺麗的夢,現在好了,該怎么解釋嘛!
師父為這事兒還不知道痛苦糾結了多久,她要是直說了……多尷尬。
而且師父此時,明顯已經被心魔影響,宋傾辭甚至覺得,他怕是在自我暗示下,已經自以為對她這個不孝徒產生了不倫的感情,如果知道自己在自作多情,會不會覺得受傷。
但是這種事情,不解釋不行啊!
雖然,這個世界很可能即將毀滅,但她不能就這么當鴕鳥,欺騙師父的感情啊!
“嗚嗚嗚………哇………”悲從中來,宋傾辭又神經質的大哭了一場。
“傾辭,你是在自責嗎?”高澤棠自從入了魔,感覺敏銳了不少,他現在能感受到宋傾辭的情緒,哭聲里滿是自責與糾結。
“師父……我錯了!”宋傾辭這回倒是沒哭很久,她哽咽著,硬著頭皮還是說了,“我夢到的人不是你。”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高澤棠第一反應就是一徒弟又想隱瞞,“在你眼里,師父是不是一個虛榮之人,眼里只有名聲。”
宋傾辭連忙搖頭,“師父!我說的是真的。”她三指指天,“我發誓,我敢立心魔誓,那個人真的不是你,這是誤會!”
此時的心魔誓,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高澤棠嘆口氣,“如果不是我,難不成你的夢中之人是高涼?”
那張臉,的確也可以代入高涼。
但仔細想卻是不可能的,宋傾辭年紀尚小,不可能見過以前的高涼。現在的這個,回來沒幾天,兩人怎么可能會有瓜葛。
頂著張大花臉,宋傾辭弱弱地開口,“師父,那個人真不是您,也不是靈犀前輩,他是謝星璇。”
“師父長了眼睛!”高澤棠有些生氣,他沒想到事到如今,宋傾辭竟然還是不愿意承認,“為師與謝星璇長相無半分相似!”
“可是他真的是謝星璇。”宋傾辭愁啊,她要怎么解釋臉的問題,“他當時轉生到人間,樣貌,確實不太一樣。至于他為什么會用您的臉……”
………
“你還不走?”謝星璇對燕西樓狗皮膏藥一般的作風很不滿,卻無可奈何,“瀟瀟不會喜歡看到你。”
燕西樓“哼”了一聲,“我跟瀟瀟自小一起長大,我們是青梅竹馬,她想什么我自然知道。”
“哦,可我覺得某些人并不具備自知之明。”謝星璇對燕西樓這個人,除了討厭沒有別的想法,最近這段時間,兩人打了很多場架,因為強化藥劑的關系,他的實力已經遠超燕西樓,所以每次結果都能把他揍成豬頭。但這人討厭就討厭在,他是真的百折不撓而且抗揍啊。
燕·一個合格的沙包·西樓對于自己竟然打不過謝星璇這件事也是耿耿于懷,畢竟上一世,大多數時候,可都是他耍著疾獵隊團團轉的。可如今風水輪流轉,他不服也只能憋著。
憋著歸憋著,該做的事兒卻絕不會退步。
“你不過就是仗著她喜歡你罷了。”燕西樓諷笑道,“上輩子你趕她走,5年都沒找到她,呵……謝星璇,你的真情和能耐不過了了,現在有什么立場來干涉我追求她!”
“你別忘了,我跟瀟瀟,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謝星璇咬牙切齒道,“身為她的丈夫,這就是我的立場!”
………
高澤棠皺緊了眉頭,如果宋傾辭夢到的是她跟謝星璇的所謂前世,謝星璇為何會給自己準備那么一張臉。
是為了紀念高涼?
說不通。
“事到如今也確實沒什么可隱瞞的了。”見師父不信,宋傾辭只能硬著頭皮,完善了一下前世的故事,“謝星璇在前世與徒兒相遇時,用的確實是師父這張臉。”
“至于原因,這個徒兒不知道,可能那時候他在憂心高涼前輩之死,以此作為紀念?”
這種鬼扯的理由,誰信吶!
宋傾辭故事編到崩潰。
“怪不得你夢中的場景,我沒有見過。”高澤棠其實一直以來也有疑惑,只是夢里的內容太震撼他三觀了,所以對一些細節就有所忽略。
此時見徒兒一直否認,他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仔細一想,這事兒其實經不起推敲。
倘若夢中經歷真與前世無關,那那些奇怪的東西是哪里來的?
但,如果宋傾辭沒說謊,謝星璇為什么要用高涼的臉?
他一時陷入謎障,瞧不清了。
誒?宋傾辭驚訝了,因為師父他竟然像是信了。
“師父,您不懷疑了?”宋傾辭再接再厲,表明自己感情真摯純潔。“徒兒對您的感情,真的是純粹的孺慕!我不敢有別的想法的!”
高澤棠心情復雜,一開始因為宋傾辭自作主張晉級所帶來的怒火漸漸平息,即使入了魔,他也是冷靜的人,此時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沖動了一些。
對于宋傾辭的解釋,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但總算沒有再露出讓她不安的眼神了。
“此事到此為止吧。”他嘆口氣,其實是有些心灰意冷,至于原因,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但至少,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也算是無憾了。
他把宋傾辭送回謝星璇身邊,什么也沒說,尷尬自然是極其尷尬的,但他那張冷臉什么也瞧不出來。
謝星璇光顧著各種阻擋燕西樓靠近宋傾辭了,壓根就沒察覺到師徒二人之間氣氛的不同。